在藍光世界中,他被年輕一代的人稱爲父尊,而天道意志被這羣新晉之人稱爲母尊,而世界,就是一個大家庭,他就是這些人的家長。
雖然江漢珍從來都沒有認爲自己就是如此,但事實上,就是這樣。
此時他看尼爾,與自己的孩子沒有多少差別,都是天地所生的生靈。
若是拿出《心性易》來解釋,就是他在這個宇宙,是屬於乾位,屬於一家之主,而這一方宇宙中的天道意志,就屬於柔順的坤位。
自然,這些所有的生命,都屬於家庭之中其餘的位置,所有的加起來,就組成一個完整的事物,就是所謂的卦象。
每個人身來都有自己的位置,若是感覺到不合理,或者不對勁,那就是沒有找到自己的位置,與外界衝突太大。
當然,也有自己的位置處於危險的境地,與自己的內心相違背的,也不會順利。
這種情況,只有隨着環境的變化而變化,去尋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地方,去發展,纔會讓自己變得舒適,才能一心做自己的事。
當然,位置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永遠的處於變化之中。
《心性易》就是專門讓自己的心性隨時隨地都能變化在自己身處的環境中,最有利的位置的形態,也是一種生存之道。
如此,纔算是融會貫通。
而江漢珍如今這個位置,已經再難以有所進步,只有去下一步,纔能有所長進。
即使對這方天地,對這個宇宙,甚至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再怎麼不捨,都不會放棄自己的道,若是繼續在這裡待着,發展就到了瓶頸,就等於設置了個上限,而這個世界的人就會像放在瓶子裡的螞蚱,永遠都逃不出他的範圍。
而這個卻不是江漢珍想要的,他要的是一個人人心如真龍的一個時代,不光修煉自己,而且能推進世界發展,而不是被限制在一畝三分地中,永遠的爲了眼前的事考慮,而看不見外界的一切。
在他認爲,道無止境,永遠的沒有邊際,在常人認識之中,似乎混沌是最大的,其中包含無數的宇宙,宇宙中又有無數的世界,似乎外面再沒有了,到盡頭了。
但在他的認識中,這並不是一個終點,或者只是另一個開始,其大無外,其小無內,這纔是大道。
但似乎所有的一起都被限制了一般,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只能向前走。
看着拜服在地上的尼爾,江漢珍猶豫了片刻,取出一隻小船,和一卷玉簡經書。
而這小船正是當初從菩提樹枝上摘下來的普度寶船,而這經書,正是還有一點沒有做完的《心性易》。
將兩物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之上,對着尼爾說道:“《心性易》是衆生的呼喚,並非我自己所做,祂有着自己的使命,如今交給你,若是你願意,就將他保存好,並且傳下去,不要讓它熄滅,給每一個生命一個機會,一線希望。”
尼爾還是趴在原地,一聲不啃,似乎也不願起來。
江漢珍又說道:“此寶船就給你當個護身之物,只要利用得當,即使大羅金仙也難以找到你,你安全無憂。
我走後,你負責將神啓與藍光兩界整合,並將之統一,形成一個完善整體。”
江漢珍說道這裡,猶豫了一下,忽然想到兩界的核心雖然一樣,但兩個文明還是有所差異的,若是他在,融合也可以輕而易舉,但若他不在,還是會有些麻煩的。
想了一下就說道:“整合期間,若有阻礙,格殺勿論。”
尼爾還在繼續拜服在地上不起來,但江漢珍的話他是聽到了,身體在一個勁的抽泣,但忍住沒有做出動靜,就怕影響到江漢珍的心境。
江漢珍看了一眼還在拜服在地上的尼爾,看着尼爾的這幅樣子,在他面前,似乎是不打算起來了。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身形逐漸消失在原地。
直到江漢珍離開好一陣,尼爾才擡起頭來,擦乾了眼淚,對着江漢珍離開的方向連拜了三次,說道:“學生定不負先生囑咐,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將薪火傳世。”
接着就起身,走到了案几旁邊,拿起了普度寶船和差一點就完善的《心性易》。
眼中逐漸的堅定了起來,而且帶着絲絲的狠意。
此時,世界之外,宇宙虛空中正在飛行的江漢珍似乎心有所感,又看了一下週圍已經醞釀了一半的宇宙天象,正在逐漸散去。
心中暗暗點頭,對於宇宙異象,是一種有各個世界的甚至整個混沌的大事情出現,纔會伴隨的一衆天象,頗有一種普天同慶的意思。
原因出在何處,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人,而且感受最爲深刻。
原因就是他所做的《心性易》,因爲是在所有《易》的基礎上成就,幾乎到了心性修煉之道的巔峰程度,已經有一種與道合真的韻味在其中。
而且他所走的路線都是以完善世界爲主,進而的用來完善宇宙,而《心性易》,若是參悟到高層次,就能有補益混沌的作用。
大道有感,自然會有天象伴隨慶賀。
但這天象也未免太大了,大到連整個混沌都能感應的出來的程度,只要書成,就會被所有人所感知,即使能有業位加身,但也不足以抵抗所有。
對他以及整個武士文明宇宙來說,是禍非福,所以江漢珍在最後的關頭,收住了筆,最後的那些並沒有寫上去。
也就算是不完整,沒有成書,而最後一部分,他卻準備自己來演繹。
就是如此,江漢珍也在悄無聲息之間進入了看見了一條無邊無際的河流,無數的扔在河中游蕩着。
有的在游泳,有的乘着小船,也有人在河裡面潛水,甚至有人被河水衝的暈頭轉向,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裡。
“命運長河。”
江漢珍讚歎一聲,不知道從何處來,也不知道流向何處,不見寬窄,無有邊際,似乎看的見,又無跡可尋。
江漢珍看了一眼命運長河,發現自己在一艘小船之上,走的很安穩,但還是在長河之中。
就控制着小船,向上飛去,毫無阻礙的離開了長河。
就要準備將自己的命運收回到自己身上,但發現只能在命運長河的上空藏着,並不能收回來。
心中一陣明悟,‘原來還差一絲,或許,收回命運長河中的命運,就是超脫之時吧’。
感悟着命運長河中的法則,似乎時空都在其中,能去自己的任何一個階段,甚至跨越時間空間的去命運長河中的任何一個位置。
此時,江漢珍也明白了大羅金仙是怎麼一回事了,就將自己的心神收了回來。
心念一動,就到了宇宙的邊緣,比之剛纔快了無數倍。
感受着自身的道果,與金仙的時候,似乎是一樣的,但若仔細感悟,就會發現一個是石塊,另一個是金玉,兩者不同而語。
似乎是達到了生命的一衆蛻變,讓他對自己的瞭解,也比以前要細微了許多,甚至挨瞬間,就發想了自己的許多不足之處。
而且道果比較完善許多,並沒有繁雜的枷鎖在其中,就是在仙道當初見到的大羅金仙,身上的道韻都沒有他的深厚。
心中暗暗慶幸,在自己還沒晉升的時候,就開始做《心性易》,並且發現了心性易中的枷鎖存在,將所有的枷鎖解除了,才能在大羅金仙的時候,感受到一種自身無礙的狀態。
但對於那些存在的枷鎖,並沒有直接破除,而是將這些所有的枷鎖,都轉嫁在一個替身傀儡之上。
江漢珍手一揮,一個形似他的人出現在面前,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連着無數的枷鎖,細數之下,似乎有一百多條。
而這些枷鎖的氣息都不一樣,有的道則深厚,有的沉香金鐵之相,將替身傀儡栓的死死的。
而被這些枷鎖纏繞的替身傀儡,面露痛苦之色,而且身體時不時的在扭曲,似乎時時刻刻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江漢珍看見這個替身傀儡,心中一陣冷笑。
這些枷鎖不光纏繞着他,而且纏繞着世界上的每一個生靈,永遠的伴隨在靈魂之中,就像遊蕩在世界中幾千年的遊魂那樣,死了多少年了,還對人施加枷鎖,不得消停。
即使在遊蕩着,都會干涉生靈的生活,干涉生命的行爲,這個不能做,那個不可以,這個吃不得,那個不是你能碰的。
就像螞蚱瓶口的蓋子一樣,讓原本可以跳出瓶子,去大自然中生存的螞蚱,永遠的待在瓶子裡,直到死去,曬成螞蚱幹,就是這樣,還要服從往瓶口蓋蓋子的人的意願,將螞蚱幹碾碎,去給自己當食物。
江漢珍對這些喜歡給人套上枷鎖的人,沒有一絲好感,甚至有一種仇恨,和一種不與之再接觸的想法。
但也沒打算將這些人放過,心中一動,就將這個被無數枷鎖纏繞的替身傀儡扔向混沌之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了那裡的地方。
心道,此物乃《心性易》最初的效果之物,自身具有大氣運,帶着宇宙周所有被枷鎖纏繞的人的意志在其中,沾了《心性易》的光,若是能起到作用,也夠這些喜歡給人套枷鎖的人喝一壺的。
江漢珍目送替身傀儡離開,直到連他自己都感知不到,連他自己都感應不出位置的時候,這纔將目光收回。
就看着正在發展的武士文明宇宙,感應出宇宙中一副欣欣向榮的姿態,和對他的無數善意,和擔憂,或低語的囑咐,江漢珍笑了一下,對着武士文明宇宙毀了揮手,算是道別。
就轉身看了一下大致的方位,向着混沌的深處飛去,身形逐漸消失在宇宙邊緣。
而就在他離開不久,宇宙中的無數的天道意志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無數的道則從世界之中散發而出,向着宇宙邊緣匯聚,最終如百川歸流一般,匯聚到了宇宙的邊緣之處,附在了宇宙隔膜之上。
經過一陣玄妙的變化,整個宇宙慢慢的消失在混沌之中,似乎沒有出現過一般,剩下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混沌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