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江漢珍就拉着烏大早早的起來,向着瓶山進發,起初烏大還是有些勸阻,說山中危險,有妖物出沒,尤其是瓶山附近,那可是一等一的禁地。
不光有猛獸出沒,而且毒蟲更是無數,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傳聞中更是有一隻屍王,只要遇到了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江漢珍當然不是嫌活的太長,趕着去送死,只是說觀看一下瓶山地脈,不會進入瓶山,以便於以後的打算,烏大幾乎對江漢珍有了一種盲目的信任,也就答應了,但還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小心謹慎,又講了一些山中行走的經驗,這才放心。
兩人準備妥當,帶着必備之物,就出發了,烏大提着一把柴刀走在前面,江漢珍一路跟着。
此地素有十萬大山之說,是當年蚩尤戰敗之後的退守之地,素有九山十八寨,三十六脈七十二洞之說,不知道藏了多少人,這些統稱爲黎明,再與中原百姓一起稱呼,稱之爲黎明百姓。
而老熊嶺就是地處十萬大山之中的湘西腹地,此地林密谷深,而這道山嶺如睡臥之中的巨熊,本就再深山老林之中,而此山有的一段地脈,匯聚於一地,稱之爲‘瓶山’,就更加的偏僻荒涼了,基本是荒無人煙。
跟着烏大一路穿林過谷,翻山越嶺,跋山涉水的走了許多路程,中途遇到了幾條蛇蟲,都被烏大撥到了一邊,倒是沒遇到什麼危險。
一大早出發,直到臨近正午,纔到了烏大所說的瓶山附近,也多虧了兩人沒有什麼拖累,一路健步,中途只是暫歇兩次,但即使這樣,江漢珍也覺得這路還是難走。
到了一處危崖,其上雜草古樹從生,居高臨下正可看到清楚整個瓶山地脈,放眼望去,深山之中,全是圓錐狀的奇峰危巖,片片相連,如雨後春筍,節節冒頭,一望無際的充塞與整個天地。
烏大指着一處泛着七彩光芒的山峰說道:“祖師,那就是瓶山了。”
江漢珍順着烏大所指,看了過去,果然一隻大腹古瓶有些歪斜的立在此地,盡顯天地之造化神奇,地形崎嶇險惡,全是些飛鳥難落得懸崖峭壁。
此山雖然險惡,但四面山巒環抱,百脈歸流,如五龍還珠,將地脈聚集於此。
“真是鬼斧神工之物。”
江漢珍看着這大自然的傑作,也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烏大接口說道:“可不是嘛,看這山雲霧繚繞的,還冒着七彩之光,就是爐子裡煉着仙丹一般,沒想到幾年沒見過,越發的好看了。”
江漢珍心中一動,說道:“你以前來過此地?”
烏大點點頭,說道:“來過兩次,上一次還是要採集毒蟲,跑到這來捉了一隻蠍子,就回去了,弟子記得很清楚,這山上的七彩之光可都是附在山上的,而且只有中午能看的見,其餘時間只有是雲霧繚繞,沒什麼出彩的地方。”
江漢珍暗暗點頭,此山有五龍匯聚之相,滋養一處,而瓶山就是陣眼,上面的七彩之光雖然燦爛,但還是被什麼東西壓着,但是地脈還往此地匯聚,遲早有一日衝出陣眼,會一飛沖天。
就聽烏大接着說道:“傳聞中此山有寶物,這七彩之光恐怕是寶物散發的寶光吧。”
“呵呵。”
江漢珍笑着搖搖頭,說道:“寶物有是有,但都埋在山中,但也放不出此等光彩,這些七彩之物卻是毒蟲吐出的毒蜃瘴氣,被陽光一照,才顯出七彩之色,只要人在其中待得,一不小心吸入這些,定會斃命。”
“什麼。”
烏大大驚失色,趕緊往後退了兩步,想起老熊嶺每次出現這種毒瘴氣的情形,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江漢珍說道:“你也不必懼怕,此地地脈正在勃發之際,而此地又被人用厭勝之法壓制,若不遇上地龍翻身,一般不會噴出來的,你且放心。”
烏大點點頭,說道:“那天祖師降臨之日就是地龍翻身之時,山中出現七彩之光,猛獸都四處亂跑,若不是祖師出現,弟子可能已經喪命了。”
“機緣巧合罷了,我只是剛好路過,看猛獸傷人,才救了你。”
江漢珍搖頭說着,對降臨之事從沒有說明,烏大聽聞也點點頭,表示明白,也不提此事。
隨後兩人在瓶山四周轉了起來,烏大自是開路,江漢珍仔細看着整個山脈與瓶山的氣運,也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此地從秦漢時期就開始經營,已經打造的猶如洞天福地一般,的確是個修煉的好場所,只是到了元朝,因爲元人的殘暴,才導致此地發生動亂,最後打的兩敗俱傷,元人就爲了不讓此地的洞民造反,就將整個山脈的龍脈鎮壓,而恰好陣眼就在瓶山,只能將此地捨棄,作爲墓穴。’
兩人圍着瓶子山四處行走,江漢珍觀察草木之氣,四周都是草木豐盛,而瓶山卻有點寸草不生,地脈匯聚到此瓶山好像忽然消失了一般,消失的有些蹊蹺。
繞道山的另一側,一路發現幾條巨大的裂縫從山上裂開,也猜測是地脈遷移所致。
其內冷風陣陣,隱約之間散發着一股地脈靈氣,其中夾雜着一些瘴氣,密林之中毒蛇蟲蟻無數,江漢珍本身就修煉雷法,氣息中有雷霆的味道,最爲剋制陰邪之物,這些毒物見了都繞着走,不敢上前,兩人倒是相安無事。
‘此處地脈按道理早就爆發了,看來真的有什麼東西江地脈壓制住了。’
讓烏大找了一個能看清山頂的地方,江漢珍心神入內,凝神一望,心中大駭然,但也有些大喜,所見一片光芒刺的神魂都有些不穩,萎靡不振的退了回去,只是一眼,若是被直接衝到,傷了神魂都是常事。
只見地脈之氣在瓶山之中蒸騰不發,就要一飛沖天,但山頂一塊黑色屍體躺在上面,苦苦鎮壓着陣眼,就要被掀飛一般。
喜得是他也沒想到此地聚集了這麼大的氣運,若能善加利用,說不定可以從此平定戰亂,若是後人經營得當,維持龍脈不絕,達到一些興盛也不是不可能。
駭的是盡然真有一個修成金丹的屍王,而且從氣象上來看,還是人仙境界,若是被跑出來,以他此事的境界根本制服不了,說不定還會被反傷於此。
江漢珍暗暗衡量,‘自己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剛修煉出來的雷法,而且只是修煉成功,不能隨心所欲的施展,若是被屍王纏住,肯定難以逃脫,剩下的最厲害的就是天人之體了,也就此身體,才能跟屍王抗衡一二,屍王力大無窮,肯定也對付不了,那隻能想別的辦法。’
最後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唯有將掌心雷修煉的融會貫通,纔能有所建樹。
掌心雷有三層境界,初學者法力不足,所以施展起來必須氣歸掌,心氣合一,咒法同出,符氣相合,才能發出掌心雷。
中層者法力還未達到一定境界,符法早已在手,只要配合咒語心咒,就能出掌如雷。
上層者,無不是道法高深之輩,心念一動,就能瞬間聚氣於掌,而且收發如意,聚散自如,威力強大,除妖降魔皆可。
到了此等境界纔算是掌心雷真真的入了門,以後無輪做什麼都能有大用,不像此事,空有傳承而無多少修爲,做什麼事都得瞻前顧後,束手束腳。
此地不光有屍王,還有一隻藏在地底下的蜈蚣,也不是好對付的主。
江漢珍此時也將瓶山看了個清楚,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麼,這纔對烏大說道:“咋們走吧,先回去。”
“祖師您看出什麼了嗎?”
烏大好奇的問道。
江漢珍搖搖頭,說道,“看是看出來了,但要做也沒那麼容易,等回去再從長計議。”
烏大說道:“那咋們就回去,若是祖師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就成。”
江漢珍想要答應一聲,但忽然想到怒晴湘西世界中極爲出彩的一隻靈物,怒晴雞,怎麼能把他給忘了呢。
就對烏大說道:“你有沒有聽過山附近寨子中最近幾年發生的奇怪事情沒?”
烏大思索片刻,說道:“倒是有這麼一件奇事,也是一名同道中人,屬於‘金宅雷壇’得弟子,所以弟子才知道。”
江漢珍聽到‘金宅雷壇’這四個字,就知道問對人了,怒晴湘西世界之中,比較出彩的就有這隻怒晴雞,而這怒晴雞的飼養者正是‘金宅雷壇’的一位弟子。
雷法各地都有,但在湘西山區盛行的,除了茅山,和一些法教之外,就有金胡兩大雷壇,這些有弟子有道士,也有方士,擅長做一些‘趕屍,驅邪,解蠱,除邪’的事情,擅長用‘辰州水法’,這些年由於戰亂,道門死了不少人,氣象早就今非昔比,如今也是由於傳承的缺失,日子過得也很一般。
江漢珍說道:“那你說說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烏大感慨的說道:“就是前年,山下的一個寨子中所有的雞蛋都沒有孵出雞仔,而那金宅雷壇弟子家裡卻孵出一隻公雞,剛開始半死不活的樣子,但後來越長越是神俊,威風的很。”
“你見過這隻雞?”
江漢珍頓時明瞭,這隻就是所謂的怒晴雞了,看他說的詳細,肯定是見過了。
烏大說道:“見過好多次了,弟子雖然沒去過他家,但這老頭每隔一個月就會來山上採藥,但每次來都抱着他那隻雞,寶貝的緊,我也只是看過幾次,若是祖師想看,等他下次上山採藥,弟子跟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讓您也看看。”
江漢珍目光連連閃爍,也有些感慨氣運聚集地點就是不一樣,什麼都會在氣運交接之處出現,那隻要等着就行,就對烏大說道。
“好,那就勞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祖師您就別跟弟子客氣了。”
烏大連連搖頭擺手的,看來實在是受不了江漢珍的這客氣。
江漢珍笑了一下,也算是認同了,說道:“好,那咋們先回去吧。”
“好嘞,弟子給您探路。”
烏大趕緊提着柴刀走到前面,順着來時的路再返回山神廟,此時山路已然熟悉,腳步也快了幾分,但中途觀看瓶山花費了一些時間,等到兩人回到山神廟,已經是月上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