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山。
小雷音寺。
遲來的陽光灑向大地。
殘留的雨水順着屋檐滴答地掉落在地上。
空氣中瀰漫着泥土和發黴的味道。
天宮裡的鬧騰不足一個時辰，但對凡間來說卻是足足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唐僧一行被困在小雷音寺裡半步也出不去。
黃風怪手下的一羣小妖竭盡全力地伺候唐僧，又是酒又是肉的。
還真把唐僧養肥了。
“你都胖成個球了。”
“這鬼樣子怎麼去西天取經？！”
天蓬惡狠狠地瞪着唐僧，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無妨，無妨。”
“待貧僧運氣，將體內的贅肉化去。”
唐僧笑呵呵地擺了擺手，當即運轉天蓬教給他的妖法。
不一會，那一身贅肉便被法力燃燒殆盡。
又恢復了之前的英俊帥氣。
只是眼眶周圍多了一圈黑氣，看上去像是畫了一道煙薰妝。
見狀，天蓬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笑。
不虧是金蟬子轉世，唐僧的底子卻是異於常人的好。
才短短一個月，修爲突飛猛進，儼然有突破人仙的兆頭。
只不過，天蓬傳授唐僧的是一套妖法。
若是唐僧按照妖法修煉，隨着修爲的提升，最終會淪落爲妖族。
即便是有金蟬子的金身護佑，也抵不過潛移默化的妖法同化。
唐僧眼眶周圍的黑氣就是最好的證明。
“雨停了，我等可以趕路了。”
捲簾牽着白馬走來，用降魔杖直接挑起唐僧，粗暴的將他丟在馬背上。
“不可，不可。”
“貧僧這一個月來修煉頗有建樹，感覺精神倍好，無需騎馬了。”
“還是讓給白姑娘吧。”
說完，唐僧就要下馬。
“你可得了吧。”
“白姑娘修爲比你高多了，人家可以騰雲駕霧，你行嗎？”
天蓬白了唐僧一眼。
這唐僧，竟然懂得憐香惜玉了，不容易啊！
就在這時，白骨精突然怔了一下，絲毫沒有理會唐僧三人，直接朝着駕起騰雲，遁走了。
“你瞧，你都把白姑娘氣走了！”
捲簾氣哼哼地抱怨道。
“哈？”
“這麼嚴重嗎？”
唐僧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直搖頭道：“女人的心思還真是難猜啊。”
與此同時，白骨精探入雲霄，遵循着內心的那道聲音找過去。
而後見到了一個她期盼已久的身影。
“我還以爲你不願遵守承諾，溜了。”
白骨精冷冰冰道。
“呵呵，哪能啊。”
孫小聖擺擺手，打出一支錦盒。
“五顆九轉金丹。”
“多出來的是奉送的。”
“當然，還要拜託白姑娘繼續給唐僧做大廚。”
孫小聖淡淡笑道。
白骨精皺了皺眉頭，顯然並不情願。
這時，一道白光飛來。
白骨精下意識地將白光握在手中，頓時一股溫熱的暖流順着經脈流遍全身。
“嗯？”
白骨精美目微微睜開，那張冰山般的臉上顯露出一絲驚訝。
“好奇吧。”
“這可是先天跟腳，只比混沌魔神跟腳差了一個層次。”
“你以屍魔之體修煉，所缺的正是跟腳，也限制了你的成長。”
“有了它，你便可放心大膽的修煉，至少成就太乙金仙不是問題。”
孫小聖淡淡一笑，從容解釋道。
其實，孫小聖這番話有誇張的成分。
混沌魔神跟腳之下的確是先天跟腳，可這一個層次卻如同聖人與準聖的差別，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不過，混沌魔神跟腳隨着三千混沌魔神融合爲三千大道，幾乎是不可能再生的。
也就是孫小聖有系統這個大BUG，纔有機會得到。
旁人能得到先天跟腳已經是超級幸運的大機緣了。
“當真要送我？”
白骨精難掩激動之情。
可見對孫小聖來說，壓根就不值錢的先天跟腳，對白骨精卻有着極大的幫助。
“不是白送你。”
“跟着俺老孫混，何止先天跟腳，便是成就大羅金仙絕不在話下。”
孫小聖自信道。
白骨精怔了一下，以她的修爲自然感知不出孫小聖的實力。
哪怕是系統刻意幫他壓制了一個大境界，白骨精也探查不出來。
不過，孫小聖膽敢阻撓西遊之行。
直衝這一點，白骨精絕不敢小看他。
要知道，那可是佛門最爲重視的，甚至連觀音都對唐僧的死活緊張到動怒。
由此，白骨精纔對繼續存在於西行隊伍而猶豫不決。
孫小聖看着白骨精，從她的神情中不難判斷出她對自身的擔憂。
“害怕是人之常情，若你不同意，俺老孫也不逼你。”
“不過，以你的修爲和根骨，縱使給你億萬年的時間，你也跳不出玄仙這道坎。”
“修煉一途本就是與天道爭氣運，若無膽量，乾脆放棄修煉爲好。”
他冷漠道。
哪怕是天地初開，龍漢初劫，或是巫妖大戰。
無不證實修煉一途的艱難困苦。
強如混沌魔神，還不是被迫融合大道，連魂魄都無法左右。
證道，要麼安心臣服天道，在七大聖人之下苟活。
要麼與盤古一樣，放棄天道，證得大道。
徹底擺脫天道束縛，遨遊洪荒。
雖說艱難，甚至幾乎毫無可能。
但洪荒無數生靈中，也並非完全沒有這類野心之輩。
旁人或許沒有可能，但擁有系統的孫小聖，卻可以搏一把。
資格，他有了。
能力，他也有。
唯獨缺少的是時間。
至於白骨精有沒有這份野心，也要看她自己願不願意。
良久。
白骨精垂首沉思，眉間擰成一團，似是內心正激烈掙扎。
孫小聖在旁等待，閉關太久，比這更枯燥的時候有的是。
他有的是耐心等待。
“我，想試一試。”
白骨精緊緊握着先天跟腳，神色終於堅定下來。
“好。”
孫小聖拍拍手，笑道：
“我來助你融合先天跟腳。”
“之後，便回唐僧的隊伍去吧。”
“無需多做什麼，照顧好唐僧便是。”
“待他成爲妖僧的那一刻，俺老孫自然會召你回來。”
說完，孫小聖一指點在白骨精的眉心上。
一道柔和的法力沒入她的識海。
同時，掌中的先天跟腳隨着孫小聖的法力融合於白骨精的根骨。
頃刻間，將她屍魔的根基打得粉碎。
卻破而後立，令其脫胎換骨，前途無限。
“多謝，師尊！”
白骨精半跪在騰雲之上，抱拳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