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支祁此時可不會去管其餘人的想法,只見他身形猛然一閃,便出現在了江棘的身前,一把抱住了江棘道:“主上,主上,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事的。你看看我,我是小猴子,想起來了沒,我是小猴子啊。”
江棘一愣神的功夫,便被人抱在了懷中,頓時大驚失色,猛烈地掙扎了起來,口中低喝道:“鬆手。”
無支祁聞言,連忙放開了江棘,見他已是一臉怒色,頓時露出了驚惶之色,只見他身形一晃,便現出了原形,竟然是一隻只有巴掌大小的水藍色猴子。誰也沒有想到,那兇名赫赫的淮河水猿無支祁,原形竟然是如此的不起眼。
接着,他一縱身便竄上了江棘的肩膀,再次解釋道:“主上,你是不是又生我的氣了?您老別生氣啊,我一直很聽你的話,這麼多年了,我只吃過落入水中的東西,陸地上的東西,我可是從來也不吃的,我的身體沒有受過陸地的污染,你看看啊,你看看啊,我還是原來的小猴子。”
江棘皺着眉偏着頭打量了無支祁半晌,遲疑道:“小猴子?”
無支祁頓時大喜道:“你認出來我了?”
江棘搖頭道:“不記得。”
無支祁頓時呆立當場,半晌,居然趴在江棘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下,卻是讓所有人都更加傻眼了,本來好好的一場大戰,沒想到竟然會落得如此境況。
玉娥終究是個女人,見狀也是心生不忍,便一拉雲翔道:“師弟,你看他們是怎麼回事?不然,你勸勸他先別哭了?”
雲翔略一沉吟,朗聲道:“無支祁,你莫要悲傷,江棘兄弟的身體被晦氣所困,沒有任何記憶了,想不起你來也是正常......”
然而,他這話還沒說完,卻聽得無支祁已是怒喝道:“大膽小輩,竟敢與我家主人稱兄道弟,誰給你的膽量?”說着,那他已是一翻手掌,掌中便開始溢出了藍光,揮掌便要施展法術去攻擊雲翔。
江棘見狀一驚,連忙一把擋住他,叱道:“住手。”
無支祁見江棘阻止,連忙收了神通,憤憤地跺着腳道:“主上,你是何等身份,怎能任由這種小輩亂攀交情?”
江棘搖了搖頭,再次道:“雲翔很好。”
那小猴子一聽這話,頓時不敢再吭聲了。
雲翔見無支祁似乎真的有些怕江棘,便試探着道:“江棘兄弟,不然你先帶着他一起上岸來說話吧。”
江棘點了點頭,便要往回游來,卻聽得無支祁驚道:“主上不可,這些人要害我性命。”
雲翔忙道:“你且放心,既然你與江棘兄弟是舊識,只要你不主動傷人,我們便不會傷你。”
江棘聞言也附和了一聲:“無妨。”無支祁一聽這話,便再次安靜了下來,只是乖乖地掛在江棘的肩膀之上,任由他帶着上了岸。
來到了岸邊,無支祁躍下了江棘的肩膀,恢復成了人身,卻仍是那般一臉戒備地看着衆人。而衆人則是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如何與這剛剛惡鬥一場的大敵說話。
這種時候,也只能由雲翔率先開口了,他略一沉吟,便道:“水猿大聖,還不知你與......與江兄到底是何關係?”
無支祁冷哼一聲,道:“他是我家主上,更是授我法術之人,你說我們是何關係?”
這話一出口,衆人頓時一臉驚詫地看向江棘,沒人敢相信,這位上古妖聖的法術,竟然是江棘傳授的。說起來,江棘再山裡已經住了好幾年了,除了不愛說話之外,可沒多少人看出他有什麼不尋常的啊。
這時,一旁的伶俐蟲忍不住插口道:“這個,水猿大聖爺爺,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啊?江......江前輩的修爲還不如你呢?又怎會傳授你法術?”
無支祁一臉不屑地瞪了伶俐蟲一眼,不悅道:“放肆,我家主上乃人中龍鳳,我又豈會認錯?剛纔那一招法術,原本就是我家主上以前逗我玩耍的時候常用的,世間再無第二人知曉,所以,這一定是我家主上無疑。至於修爲,想必是我家主上當年受傷太重,還沒有恢復過來而已,若是他老人家全盛之時,你這區區雙叉嶺,彈指之間便會化作一片汪洋。”
咦?彈指將雙叉嶺化作一片汪洋,這麼說來,難道江棘真的是那位......
想及此處,他忙問道:“無支祁,敢問你家主上,到底是何身份?”
無支祁奇道:“主上這麼信任你們,你們竟然不知他的身份嗎?”
說完,見衆人齊齊搖了搖頭,便道:“我家主上,就是英明神武,神通蓋世,氣壯山河,智勇雙全的......”說到這,他忽然眼珠一轉,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家主上仇敵太多,你們這些人奸詐無比,萬一出賣了他老人家,豈不是惹來天大的麻煩?我絕不會將主上的身份告訴你們。”
一聽這話,衆人頓時一陣無語,不過雲翔倒是被提醒了,如果江棘真的是自己所想那人的話,也確實不應該當衆說出身份,畢竟,他的仇敵,可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沉默了半晌,雲翔再次開口道:“水猿大聖,嘯天讓你來雙叉寨殺我,但也沒有殺成,反倒被我所傷。你既然與江兄是舊識,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之前的恩怨不如一筆勾銷,如何?”
無支祁聽了這話,皺眉看向了江棘,見他也點了點頭,便只得道:“也罷,既然主上要庇護於你,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雲翔點頭笑道:“如此甚好,水猿大聖,請吧!”
無支祁奇道:“請什麼?”
雲翔道:“既然恩怨一筆勾銷,自然是請你還是回你的淮河水寨去啊,從此與我雙叉寨再無瓜葛。”
無支祁也看出雙叉寨並不歡迎他,頓時冷哼一聲,道:“走便走,主上,咱們走。”
說完一回頭,卻見江棘已是搖頭道:“回家修煉,化解晦氣。”說完,邁步便朝着自己的小木屋走了回去。
雲翔道:“江兄住在我這裡挺好的,還請大聖自己回去吧。”
無支祁連忙搖頭道:“不可,不可,既然主上回來了,我又怎能離開他?何況他如今功力未復,正是需要人保護的時候,我若離開了,再有奸人暗害他,又該如何是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雙眼只是死死地盯着衆人,顯然,他口中的“奸人”便在這些人之中。
雲翔頓時皺眉道:“那又該如何是好?”
無支祁不在意地擺擺手道:“無需你們費心,我自會留在這裡保護主上,定不會讓人傷他一分一毫。”
“這......”衆人頓時都露出了不情願的神色,只聽熊山君道:“大寨主,這個只怕有些不合適吧?”
“哼!”無支祁身形一晃,便再次泛起了瑩瑩藍光,冷聲道:“本座雖然傷勢未愈,卻也不是任人驅趕的,你們這些小輩,難道還想繼續打下去嗎?”
雲翔頓時頭皮一麻,只得無奈道:“罷了,不管他了,他愛待便待着吧。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一句,水猿大聖,你如今仇人不少,儘量還是莫要露了行藏,免得給我雙叉寨帶來災禍。”
無支祁此時已是大步向着江棘追了過去,頭也不回地道:“放心,我只會待在主上身旁,不會輕易離開的。對了,雲翔,看在主上的面子我也提醒你一句,嘯天還帶了人守在迴天庭的路上,你自己也小心點吧。”
說完,他已是再次現出了水猿真身,化作一道藍光便再次躍上了江棘的肩膀,跟着他一道回了木屋,只留下面面相覷的衆人,還有那剛剛纔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的利亞德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