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聖人騎牛出散關而去,蛟到達了秦嶺北麓方開始閉關修行,隨着心法的逐漸成型,實力上雖然沒有急速大增,但蛟卻把內丹往前翻轉,把後腦火眼的雷火往後翻轉,皆呈滾動狀態,越滾越快;而上善若水篇,讓蛟身體裡的寶珠逐漸和身體合二爲一,圍繞內丹轉動不已,恍如衛星;如果一直這樣,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就算這蛟沒有架海之力,也會有架海的法力。隨着靈氣的逐漸聚集,一百五十多年來的靈力持續不斷的滋潤着秦國大地,也使得秦國越來越強,而因爲蛟在秦國呆了那麼多年,竟然使得秦國漸漸生出了一縷龍氣,但是蛟畢竟不是龍,龍氣十分不足,只能讓其十得其一。
公元前359年,這一日,正在修行的蛟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這時老子已飛昇離去,蛟也終於是修煉有成,入就太乙散仙,唯有牛卻是一去不返。掐指一算(算時間而已),蛟決定西去尋找牛的下落。大約一年以後,蛟正乘着風在天上四處張望之時,忽然卻是感應到了自己截斷出去的水須。一條十幾裡寬的大江就出現在了眼前,水須已是被一隻大鱉消化得差不多了。蛟下水捉住了此鱉,但是這隻鱉才只有少三百年的壽數,只知道十幾年前,確實是有一道人騎牛經過了小河,由於踩到自己,於是丟下了一條靈氣旺盛的龍鬚贈給了自己,然後踏河而去,弄得周遭許久都不得安寧。蛟也只得離開了此處,沿江繼續找尋,卻忘記了去取出自己剩下的水須,雖然這不是龍鬚,亦是難得的大補之物,這鱉怕是還能活得千年以上。
幾年的找尋,蛟一無所得,卻練就了一番趕路的本領,聚雲氣以飛時,用聚水之法聚集雲水成型,然後發動腦後的火眼兒點燃之,與行船之法如出一轍。當只剩下靈山周遭時,哪怕蛟再不想到周圍去探查,卻麼想到正好在周邊發現了大黑牛一頭,短樁一樣的犄角,氣勢厚重,無一根雜色毛髮,只顧和四隻犀牛吃草:“牛哥,牛哥!”蛟憑着感覺用力的拍拍那牛的大腦袋,這大黑牛睜着無辜的大眼睛,恁是不認人。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水沖天起,直指牛頭噴到底,大黑牛搖頭晃腦終於醒覺了過來,緩緩的變回了人形:“啊,賢弟,你怎麼來了,我這是怎麼了。”看來這大黑牛還真把自己當牛了:“哥啊,你來這裡多久了,怎麼腦子還不好使了呢,秀逗了。”牛細細地想了想:“只記得出關後我謹記着賢弟的話語,只把自己做牛馬,揹着聖人一路西,一路行來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只覺得那背上越來越重,我只是不吭聲。背上愈重一日,我的力氣就愈漲一分,反而不知行了多久,直到踏破了大地不久,就來此聽佛許多。”蛟有點傻眼:“你就算把自己當牛了,難道聖人飛昇了你都不知道麼。”“只是不知,沒聽佛的時候就和這四隻犀牛在此歡快度日了。”蛟低頭細語:“這就是傳說中的‘二’把?”牛伸着腦袋:“你說什麼?”“沒什麼,我們回去吧。”牛拍拍腦袋:“回哪裡去啊,聖人好像是讓我留下來的。”“聖人都走了,留下來做什麼,你是不是做牛做傻了麼,還是被人騎習慣了啊。再說聖人都飛昇了,騎都不騎你。”牛忽然指了指那四隻犀牛道:“等等,這四個小傢伙兒我們帶走吧。”“帶着做什麼,餓了吃麼?”“呃……被騎了那麼久,就拿來騎吧。”蛟看了看那四隻犀牛說:“你難道有四張屁股麼。”牛摸摸頭:“那就騎走一隻唄。”話說完,牛就騎到了一隻犀牛的背上,那犀牛睜着雙藍眼還果真聽了牛的指揮:“賢弟,快弄只騎騎,背很寬,坐上去還蠻舒服的。”蛟搖了搖頭,聚集水汽於足下滑動如飛,兩人漸東而去,只留下了三隻犀牛,那三隻犀牛驚奇的看到了多年好友,這面前的大黑牛大變活人,竟然開始研究起了這項非專利技術……
忽一日,兩人到一山水,陽氣之盛,沖天而起:“牛哥,這方山水倒是極好,極好,非常有助於生育。”“生育,我們需要麼?”蛟瞬間無話可說,強答到:“非常有助於生理,恩生理。”“你的意思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當然是先拿下再說咯。”說完竟投水中尋源游去,“嗨!”牛一巴掌拍到犀牛頭上,搖了搖腦袋,步山上而去,而那犀牛直接被力大的牛給拍傻了。呆犀牛獨自於山泉邊木然自照。孤陰則不生,獨陽則不長,故天地配以陰陽。留陽山的陽氣一點點漸漸地解入了牛的身體,牛以之鍛體,只知道吸收壓縮,留陽山慢慢的再也留也不住那陽氣,陰氣頻重之,反而以那陽氣爲食,七十七年後牛不得不下山放牛;留陽河的陽氣則隨着蛟的大周天運行,徑過後腦勺的火眼,接入體內寶珠,蛟用之以煉法力,陽氣在水中變異,陰氣聚而陽氣不散,八十八年後,蛟也出關而來。功法的不同造成了其結果的不同,相向而行,再犀照泉邊相聚,兩人都已進入金仙之境,連呆傻的犀牛也能駕雲而起。
公元前262年,兩人笑而東進,剛行到太行山西南的邊緣,蛟開玩笑說道:“牛哥,據說那炎帝也是牛頭人身,跟你有沒有關係啊。”“賢弟啊,我化形也才五百年左右,你不覺得炎帝的事兒實在太過於久遠了麼。”“是久遠了點,但是也難說啊。你我現在也算是天生天養,難問根本了啊。看來,我們還是進城吃點東西吧。”把犀牛放入太行山,兩人卻走向了城門口。所謂禍福本無門,惟人自召來,蛟再次請牛進入了城中食肆,恰戰國再起,國人多言與戰爭有關的事情,多是講廉頗、白起,也有講炎帝、蚩尤,巧在另案還有講軒轅者,正講到在流波山剝了夔牛的皮做了大鼓……牛已注就神體,正值五百年雷災到來之際,不想天雷滾滾而來,引動了一念,那夔牛正是牛的前身,剝皮做鼓,何罪有之,骨肉成怨,久成化身。瞬間桌案俱碎,牛雙眼通紅,黑氣縈繞,蛟則趕緊抱住,迅速風起昇天而去。剎瞬間災雷打來,兩人團在一起,雷只是一股,卻也源源不斷,兩人難以躲避,牛硬抗之下,迫使着蛟皆是返原身纏鬥在一起。原來這牛已是在一念之間佛法聽太多而走佛入魔,晃頭如峻嶺,猙眼若閃光,兩隻角漸漲似兩座鐵塔,牙排利刃;連頭至尾,身有千餘丈長短,自蹄至背,立有八百丈高下,周身黑氣愈濃,毛色卻反而變淡。恰此時空中一大鳥懸而停之,翼展千丈,亮眼盯着。蛟一心箍住牛,使兩千餘丈身軀捲住牛身,捆住牛項,拿住牛蹄,別住牛首,又使大法力召水圍住兩怪,結冰封凍,既困住牛,亦防住大鳥……直至雷雲漸散,魔氣燼黑,隨兩人的吸入慢慢散去,大黑牛早已變了大白牛,白鱗蛟卻反成爲了黑鱗蛟。兩人慢慢地縮身迴轉,直到魔氣消散,牛總算是度過了此天降災雷。長平此地經此魔氣的襲擾,恐怕是已經變成了凶地,怕不只是橫豎都必須要死掉百萬以上生靈纔夠。
蛟把牛抱放到地上,對天問到:“汝是何人,因何而來。”天上一陣風呼嘯而過,地上一個瘦高個兒的公子哥負手而立:“可以喚我作鵬魔,因循魔氣,賀你們入魔。”蛟突眼瞪着莫名冒出:“大鵬金翅雕?不是在如來處麼。”那鵬魔似乎被嗆着了:“咳——不是,我是鯤鵬一脈,扶搖既可直上,那蛇雕兒只能競速,其原身可不夠我原身之千一。”蛟細思之,這鵬翼展千丈,雖無千里之大,也比抓孫猴子那四尺不到的爪子大太多了(如來?孫猴子何人?)。帶着迷糊,說着清楚:“不過是多了一種得道的方式而已,也沒什麼好賀的。此是我兄長牛魔,我是蛟魔,還是要多謝兄弟之賀。”“客氣、客氣,兄弟我入魔幾百年來還少見有入魔者,今兒一次見到兩個,多有欣喜。”蛟頓時被嚇了一跳:“這麼說來,豈不是前輩在上?”那鵬魔忙揮手致意:“那倒不是,我自化形時就已經入魔了,蓋因功法之緣故,也就是有四百多個春秋而已。”原來那鵬畢竟是遠古遺種,生就有功法可期,練就了天魔解體大法,哪像蛟魔和牛魔,要不是運氣好,能遇上聖人,怎麼會有土之厚載,水之善德,蛟魔羨慕道:“那兄弟你還真是個有福源的人(妖二代而已),那像我們啊,遇死逢生。”“這話可不能如此說,天劫之下,實人人平等,始終要度過,現在誰能預知命運。”“哦?人人要渡?”“人人要渡!蓋修煉爭命者,皆數逆天,乃非常之道,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神體鑄就後五百年,天降雷災打你,必須渡劫,渡得過,爭壽與天,渡不過,化爲齏粉。再過五百年後,心火燒你,燃五臟成灰,燒四肢皆朽,千年苦行,欲化爲虛幻。又五百年,降贔風吹六腑,過丹田,穿九竅,骨肉消疏,其身自解。不渡劫不成活,說什麼福源,有神物做食易於渡劫者那纔是真福源啊。”蛟心裡大爲驚詫,肝膽俱震,本能般想到:活脫脫的西遊記啊,怎麼完全沒感覺到,白過了近五百年?也不對,蛟魔非常極其很猶豫:“現在,可有什麼人,鬧天宮麼?”鵬魔驚詫道:“(瓦特?)鬧天宮?誰不怕死儘管去,反正天就在那裡。”鵬魔指着天空唏噓。蛟則鬆了口氣:西遊麼?爲什麼要來這裡,還不說思考不出什麼,後腦上的縫隙先就隱隱作痛起來:“近年來可有什麼妖怪比較出名。”“這個可要找那獼猴去。”“獼猴?”“對,且跟我來吧。”鵬魔運風而起,蛟蓄水抓起牛魔,跟上鵬魔,結果剛駕上風,還沒來得及點燃腳後跟下的水汽,鵬魔就開始往下面俯衝了。蛟只好跟到地面:“這就到了?”“正好不遠。”暖溫的風,南北植物兼容並存,地質地形結構複雜,物種資源豐富,區域成份複雜,森林覆蓋率高:“爲什麼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了,還非常的不適應。這裡雖生機盎然,爲何獨缺動物。”“你是個才入魔的,哪裡知道原本是仙,主司賜福與教化;而魔,主司護衛與懲戒。仙獨大後,魔行事乖張,處事暴戾,遇事狂躁,只靠戰鬥力說話,逐漸變得難以親近。”蛟魔思考道:“以比較粗壯的大腦思考事情,確實比較容易得罪人,也比較容易犯錯。”“就像兔子聞到老虎的氣味,但遇魔氣,周遭環境第一想法就是躲得遠遠的。”原來生靈都躲着自己:“人始終是社會性的,怪不得這修魔的越來越不吃香了。”“現在還算比較好的了,魔,更像是一個稱號,就好像神。”……
正行不久,一隻過人高的獼猴慢慢變成人形而來:“聞到風的氣味,就知道是你了,這兩位是何人啊。”來人瘦瘦高高,半耷拉着衣服,一眼就會注意到他的身形,如風般流暢。鵬魔答到:“這是蛟魔,這是牛魔,剛渡的雷劫,大概累壞了。”“怪不得這風如此霸道,一向少見,修魔的可沒什麼人待見。”把牛魔放入了獼猴的洞中,三人出洞繼續了此前的聊天:“獼猴兄弟,最近可有什麼妖怪比較出名啊。”獼猴王冥思:“烏斯藏有個禺狨,誰對他都不待見,他可不是個修魔的。”“喔,怎麼回事。”“不太會說話,老是得罪人。”“嘴炮麼,還有其他的麼。”獼猴吸吸鼻子:“西牛賀洲壓龍山有個獅猊。”蛟雖然覺得很熟悉,但還是問了下:“難道沒有猴子麼?”“猴子?禺狨就是啊。”蛟假裝打聽,亦或是真的在打聽道:“額,比如什麼六耳獼猴,靈明石猴什麼的”“六耳獼猴,這什麼品種,我獼猴的種族裡還有這個?我怎麼不知道。”“哦(三聲),我亂說的,亂說的。”“東海倒是真有隻石猴,但是沒什麼本事啊。”蛟心裡炸了下:孫猴子倒是真在,不過六耳獼猴是什麼東西,怎麼獼猴裡還沒有這個品種的麼?到底是這獼猴消息不可靠呢還是說有人在說謊呢,偏偏大腦給到的卻不是記憶,而只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