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路,唐僧的心境明顯也發生了些許變化,隱約中明白這西行一路上說不得便要有佛祖的重重考驗。
因爲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那安排好的,雙叉嶺爲那西天太白星所爲,大徒弟爲佛祖和觀音菩薩“安排”,連借宿的一戶人家都是菩薩道場的山神所化。
如今也更有剛剛經歷的觀音禪院,連那偷走袈裟之人亦爲觀音菩薩道場的守山大神,可莫不就是那重重的磨難?
而石嶽和孫悟空的目的也正是想要其自己一點點的領悟,師傅你只是在被人玩啊,卻並非是什麼磨難。當然這需要循序漸進,不然現在就魚死網破的話,誰也落不了好。花果山抗不住佛門的怒火,唐僧也別想再活下去,後果究竟會怎麼樣連石嶽都無法預測。
這樣的話自就不如按照自己瞭解的來,西遊還是西遊,然後自己從中將計就計,反過來狠狠算計佛門一把。
如此師徒重聚,唐僧心境穩下來,也不由更有高僧的風範派頭,亦如那師長一般,一路上倒也是樂趣多多。
石嶽心說,此時不讓你開心,待弟子被那豬八戒吃掉時,你又怎能心傷的到拒絕那豬八戒的入夥?待不知到時觀音那娘們又當如何破招。
不過想起觀音,此時石嶽反而納悶了起來,怎麼就一點的動靜都沒有呢?遂也只能更加小心。
就這樣日落日出,不幾日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個莊子。
此時遠觀望來,卻也是別有一番風致,但見那大道旁柳搖金錢,桃杏滿林,遠處山澗花香,薜蘿繞徑。莊子很大,外圍皆是竹籬密密,茅屋重重,裡邊倒有幾棟很是龐大的宅院。
唐僧見此般一處大莊子,立時便不由臉上一喜,道:“悟空,你看前方那裡有個莊子,不如我們去借宿一晚,明日再行如何?”
此時的唐僧自是早已經對孫悟空形成了一種依賴心理,大事小事都是先悟空,畢竟能者多勞,你是那神仙嘛,去不去得且聽你的就是。
孫悟空此時又如何不知那高老莊,卻是就等着這位註定不對付的二師弟呢。
孫悟空遂眸光一閃,道:“師傅且先稍等得片刻,讓俺老孫看下吉凶再說。”
唐僧點頭,笑道:“如此亦好。”
孫悟空遂裝模作樣運起火眼金睛,直向莊子裡看去,片刻方道:“卻是一處好人家,當可借宿。”
石嶽跟六道兩人遂趕緊牽馬挑擔上前,卻是直接幹了豬八戒和唐僧的活,此時亦是那兩個精壯漢子的模樣。
待到得莊子裡面,剛好迎面走來一少年,但見其頭裹綿布,身上一件藍色短衫,看裝扮便就不是普通農家孩子,明顯就是一藍領階層。
石嶽遂向孫悟空一使眼色,孫悟空立刻上前,將其一把拉住道:“小子哪裡去?問你一個事兒,且告訴我等這裡是何地方?”
通常孫悟空是不會這麼沒有禮貌的,但看只是一個人類小孩子,便彷如人類眼中的那小猴子一般,就想逗弄一下。
結果那少年立刻便惱了,一邊使勁掙扎一邊嚷道:“你放開我,我還有急事兒。”
孫悟空立刻嘻哈笑道:“小少年莫惱莫惱,你且告訴我等,這裡是何地兒便可,說不得我還能幫你解決麻煩。””
那少年卻也是個犟性子,直接使勁掙扎也不說話。
孫悟空遂忍不住笑道:“你要有本事,能掙開我的手,今日便且隨了你去。”
孫悟空卻也是第一次發現人類的小孩子竟然這麼有意思,便想逗上一逗,而石嶽則是看得嘴角一抽,忍不住想到,兄弟啊,咱這是正事,你怎麼還玩上了。
唐僧也是不由看得莞爾,忽道:“悟空,便且放他去吧,你再換個人問便是。”
孫悟空根本就不鬆手,扭頭笑道:“師傅不知,要換個人便就沒了趣味,就須得是問他纔有意思。”
終於那少年見怎麼也掙不開,便只好氣鼓鼓的道:“哼!告訴你便是,此處乃是烏斯藏國界之地,喚做高老莊。一莊人家有大半姓高,故此喚做高老莊,這下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我還有急事。”
孫悟空依舊不放,道:“我看你這樣行色匆匆的,莫非是有什麼難事,你且告訴了我,我才能放你。”
“你!”
少年頓時氣急,見掙又掙不過,遂只好快速的說道:“我是高太公的家人,正受我家高太公之命正欲去尋訪法師,你快放開我,我還急着去辦正事。”
孫悟空忽指向唐僧笑道:“既是請法師,你且看看那位是什麼人?”
少年不由向唐僧望去,瞬間不由一喜,問道:“難道是個和尚?”
卻是各個地界的僧人穿着打扮都不一樣,像少年這種沒出過遠門的自難以一眼認出唐僧就是個僧人,尤其是唐僧不穿袈裟,還戴着帽子的時候。
孫悟空聞聽,頓時忍不住大笑道:“端是你小少年的造化,那便正是我師傅,也是從東土大唐而來的聖僧,名傳天下的大闡法師,更是東土大唐皇帝的御弟,此時正欲前往西天拜佛,剛好路過你家莊子,你說這是不是你的造化?”
瞬間唐僧臉色便被孫悟空說得不由紅了紅,但還還未等其說話,那少年便突然大喜道:“當真?你可莫要唬我。”
孫悟空立時笑道:“當真,當真,簡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少年忽又問道:“那你們會不會降妖?”
孫悟空立刻拍胸脯保證道:“管叫誤不了你,就是天大的妖怪也定給你降了,且儘管引我等前去。”
少年大喜道:“那快請幾位長老先在馬臺上稍坐,我待要先去稟報主人知道。”
說完少年便一溜煙的向莊內最大的那棟宅院跑去。
結果不片刻,宅院裡便忽急走出一老者,身後還跟着幾名隨從,看起來約六十歲左右的樣子,頭戴一頂烏綾巾,身穿一領蔥白色蜀錦長袍。
但見那老者剛一出現,便立刻笑臉向着唐僧走來,目光也只放在唯一端坐馬上的唐僧身上,因爲顯然只有騎馬的纔會是那從東土大唐而來的聖僧,其餘都不過只是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