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興致勃勃。
但見識過孫悟空所學的仙家法門後。
牛魔王下意識將它與秦先生所授的神通比較了下。
差距也太大了。
不說他自身領悟的神魔九變，就是鵬魔王那雜毛鳥的鯤鵬寶術，獅駝王的寶印，還有樑茜修行的吞天魔功。
哪一樣不是獨斷萬古、無敵於世間的神通？
這孫猴子不遠萬里，去那個什麼勞什子的仙山，就學了個這？
不僅是他。
邊上的鵬魔王等人也都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心裡頭一陣腹誹。
要不是礙於先生的面子。
他們才懶得來參加什麼宴會。
留在洞府閉關修行或者打擂戰鬥不香嗎？
“老牛你說的太對了。”
“我看這猴子怕不是被人糊弄了，就這？”
幾個人碰了碰杯，低聲吐槽道。
秦牧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誰還沒有個中二年紀的時候。
小時候，他沒少爲了爭搶扮演孫悟空角色，和一幫熊孩子打的不可開交。
如今……
親眼見到那些神通一一出現。
說不激動肯定是假的。
只是，牛魔王那幾個傢伙嘀咕什麼呢？
秦牧眉頭一皺，下意識回頭輕飄飄掃了一眼過去。
正推杯換盞，嘻嘻哈哈點評着的幾個人，趕緊閉嘴，再不敢說話。
等他轉過身去。
牛魔王這才咧嘴訕訕的吐了下舌頭。
……
嗖~
雲氣散去。
孫悟空從天而降。
落在了花果山外。
渾身妖氣鼓盪，將身上衣衫都吹的獵獵作響。
望着漫山遍野的妖魔，只覺得一身氣勢臻至巔峰。
“不錯。”
秦牧笑着點了點頭。
見狀。
牛魔王一幫人，也不好落後。
一陣稀稀疏疏的掌聲響起。
倒是花果山那些猴子，見大王學的功法如此驚人的神通。
飛天遁地、變化通幽。
一個個呼聲不斷。
這一幕讓孫悟空更是滿意，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後根去。
“既然回來了，這花果山是不是得由你來重新掌管了？”
等他落座。
秦牧拎着酒盞，抿了一口，突然笑着問道。
“咋，你要走？”
孫悟空一愣，下意識以爲秦牧是準備離去。
“怎麼會，我這個人懶散慣了，已經幫你代管了七年，總得讓我休息休息吧？”
秦牧搖搖頭。
如今他修爲都已經快要踏入大羅。
閒暇時分，溜溜鳥養養魚，混吃等死不好麼？
爲什麼要費心去管這滿山幾萬的妖怪。
雖然看似在飲酒，但實則豎着耳朵往這邊偷聽的牛魔王等人，聽到這話，都是下意識齊齊鬆了口氣。
要是先生走了。
那他們該怎麼辦？
天下之大，哪裡還有能有聽書之處。
“這……”
孫悟空撓了撓頭。
當年臨走時，倒是沒想那麼多。
只是覺着一幫猴子猴孫，萬一被山中妖怪欺負，有個人幫忙照應下。
他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去就是七八年。
此時他心中既有感激，又有慚愧。
感激的是秦牧一諾千金。
慚愧的是他這些年來爲花果山之事盡心盡力，而他一時卻無以爲報。
聽山中猴兒們說。
秦牧自從他離開沒多久，便開始說書。
他一講便是數年，不辭辛勞！
若不是他，猴兒們如何能夠修行，而其他大妖、魔物，又怎麼能夠懾服。
“出去一趟，怎麼還扭捏起來了？”
“當初，你可不是這樣，一句話就點了我的名。”
見他遲疑不決的樣子，秦牧忍不住笑道。
而孫悟空也不是僞善的性格。
當即一拍胸脯。
便答應下來。
至於山中其他妖魔。
對此自然毫無意見。
只要秦先生在就行。
反正無非還是修行而已。
掌管花果山的擔子，再一次落到了孫悟空手上。
而秦牧倒是落了個清閒。
宛如隱士一般。
一切生活秩序依然照舊。
孫悟空也漸漸適應了這種角色轉換。
出海學藝之前，他少不更事。
而且，所管轄不過水簾洞一處。
但眼下，外來的妖魔又何止成千上萬？
雖然眼下交接的還算順利。
但他也清楚，無論是牛魔王等人，還是七十二洞妖王，真正信服的並非自己，而是秦牧。
所以，琢磨來琢磨去。
他總算想到個主意。
妖魔世界……終究還是實力爲尊。
誰的拳頭硬，誰說話纔算數。
要不然就算掛着個美猴王的名頭，在其他人眼裡也不過是笑話罷了。
這天。
有了決斷的孫悟空。
離開水簾洞。
一路往擂臺處走去。
既然一切看實力，那就簡單了。
誰不服，打服了便是。
等抵達擂臺時，旁邊一處巨大山石上，掛着一張戰力榜。
湊近一看，果然如秦牧所言，排在榜首的赫然便是那頭六耳獼猴。
緊接着，他又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名字。
牛魔王、鵬魔王、獅駝王……
見狀。
孫悟空忍不住咧嘴一笑。
一步踏入半空。
彷彿隕星般墜落擂臺之上。
渾身妖氣鼓盪，風雲變色，恍若神魔降世。
“俺孫悟空，今日挑戰榜首六耳，還不快來應戰！”
扯起嗓子一聲怒喝。
剎那間。
雷動之聲響徹整片天地。
“孫猴子要挑戰小陸子？”
“有好戲看了啊。”
正在洞府內修行的牛魔王，眼神猛地一亮。
修行枯燥。
這種熱鬧怎麼能少了他？
當時間，他整個人一躍闖出洞府。
在他騰空出現的剎那。
不遠外，一頭數丈大的魔鷹也破空而起。
“雜毛鳥，你小子不說要閉死關麼？”
“要你他孃的管，老子願意。”
“哈哈哈，蠻牛、雜毛鳥，一起啊，俺也看熱鬧去。”
一道道驚人的妖氣出現。
獅駝王、蛟魔王、獨角鬼王等人一一現身。
“那就一起觀戰去。”
……
庭院。
後山。
一處數十丈高的青石上。
正盤膝坐地，閉目修行的六耳。
聽到那道滾滾而來的雷鳴之音，雙眼猛然睜開，一縷金芒幾乎要洞穿虛空。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六耳搖搖頭。
“挑戰我……有意思！”
自言囈語間。
他下意識望了一眼庭院獨亭。
那裡有一道青衣身影，正牽着個瓷器般可愛的小丫頭。
“師尊……”
六耳喃喃低語。
“去吧，我也很期待你與他的一戰。”
聞言，六耳點點頭。
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黑影，踏入虛空，再出現時，已經在數百丈之外。
“蓮兒，走，我們也看看熱鬧去。”
秦牧低頭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眼神裡露出一抹溫和笑意。
等他出現時。
擂臺外，已經聚集了無數身影。
全是被驚動前來觀戰的妖魔。
還未離開花果山的截教和闡教衆人，也隱匿其中。
高空之上。
孫悟空和六耳，遙遙相對。
兩人皆是猴族。
長相也極爲類似。
但身上氣息卻是截然不同。
孫悟空桀驁不馴，霸道萬分，而六耳卻是平靜自然，只有那雙眼神內，隱隱有一抹冷酷之意。
“六耳，老話說，一山難容二虎，這榜首也註定只有一人。”
“你我這一戰，俺老孫早就想試試了。”
孫悟空咧嘴大笑。
六耳只是冷冷一挑眉頭，“少廢話，想要這榜首的位置，拿出你的本事來。”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了。”
戰鬥一觸即發。
孫悟空諸多神通，威勢無兩。
而六耳憑藉鬥戰聖法，也毫不勢弱。
天地之間，古老符文破碎，狂暴的氣息滾滾炸開，虛空幾乎都要湮滅。
勁氣橫掃。
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兩道身影，從擂臺打到半空，再打到茫茫海域之上。
無數山峰坍塌，海水炸起數百丈高。
如同垂天之雲。
孫悟空渾身妖氣滾滾，雙眸如日，洞穿虛空，如同太古活下來的神魔。
六耳則是魔氣沸騰，宛若一尊從魔域走來的絕世魔將。
這一場戰鬥，看的衆人心驚膽顫。
即便是秦牧，也是放緩呼吸。
短短片刻間。
孫悟空和六耳已經廝殺了不下百次。
若不是他以陣法護住花果山，恐怕整個島嶼都要沉入海底。
兩人已經打出了真火。
身上氣息接連攀升。
天空上倒懸的那輪烈日，似乎都扭曲起來。
六耳越戰越兇，雙眼內煞氣滔天。
而孫悟空，卻是忍不住暗暗心驚。
他本認爲最多百招之內，便能將其鎮壓，奪下榜首。
但怎麼都沒想到，六耳所施展的功法如此駭人，即便他已經施展出法天象地，但仍是被他死死壓制。
轟隆~
忽然間。
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傳開。
兩道廝殺中的身影各自往後撞去。
牛魔王眼睛猛地瞪大。
望向不遠外的秦牧，急切的問道。
“先生，誰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