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虛空之上

虛空之上,到底是什麼?

這不僅僅是上古獵之一族大能們想要知道的,也是近古時代叱吒諸天萬界的弒天獵手們想要知道的,就是現在的葉楓,也想知道。

一直以來,虛空獵人就是修真獵人的終點,上古的虛空獵人達到這一境界後終生不能再前進一步,也感受不到在其他境界時的那種距離下一個境界的屏障。

近古時代,接連出世的十大弒天獵手,將着重點放在瞭如何突破爲虛空獵人這件大事上。對於虛空之後的境界,也只是偶爾幻想過一下罷了,甚至前幾代的弒天獵手,對於虛空之後還有沒有境界,都保持着深深的懷疑。

剛剛獲得傳承不久的葉楓也是這樣認爲的,他認爲:既然有那麼多的上古大能探索過了,可最終也沒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便說明,虛空已是頂點,不管後人天資有多麼的出衆,機遇有多麼的逆天,也不可能會更高了。

但是在清風侯府爲萱兒“送終”並偶遇葉忘後,葉楓第一次對於上古大能們的探索和自己的理念產生了懷疑:葉忘的一道殘魂或者是幻象分身都那麼的強大,實力已能夠與虛空獵人相媲美,那麼,若是完全體的本尊到此呢?會不會是一個超越虛空的存在?

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使得葉楓慢慢的動搖了自己的信念:世間萬事萬物,沒有絕對的因爲所以然,凡事有因有果,修行之路,理應是沒有終點纔對。

慢慢的,葉楓對於修真獵人的終極境界越來越懷疑:上古獵人沒有完成的事情,是因爲實力不夠,若是在那時候有一個超越虛空的存在能夠統領獵之一族,說不定獵之一族的歷史會改寫,萬界的歷史也將重新演繹。

如今,在親眼目睹了葉忘的強悍,尤其是聽到了九大虛空獵人的話後,葉楓終於能夠確定:自己一直以來的感覺,並沒有錯。修真之路,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沒有人敢說自己走到了終點,因爲總會有後來者打你的臉,走的比你更遠。

就如此刻站在空中,意氣風發,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九大虛空獵人的葉忘一樣,他的出現,他的實力,已經打了所有上古獵之一族大能們的臉。他們認爲虛空是修真獵人的終點,基於他們永遠無法再寸進一步。

但他們做不到,並不意味着以後永遠沒有人能夠做到。他們做不到,或許是方法錯了,或許是感悟錯了,也有可能是從一開始,他們就走上了一條錯誤的路。但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無論在什麼時候,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實力如何,絕對不能輕言極致,這世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極致。

看着九大獵人真誠的雙眼,又看了看葉楓那張滿是渴望的臉,葉忘難得的沉默了下來。他慢慢的低下頭來,眸光從九個小世界中掃過,這一眼,似乎看透了無盡的時空,這一眼,看到了遙遠的過去,這一眼,看到了千百萬年之前。

“上古的前輩們,上古的英靈啊……”

葉忘的情緒有點怪異,作爲一尊大魔頭,他本應該是冷漠無情的纔對,但是此刻他的表現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人就是一名收斂了氣息和修爲的修士,他不是妖,不是靈,也不是魔!更像是一個有着七情六慾的普通人。

“唉……彈指間,往事成雲煙,再回首,滄海桑田,一眼千萬年……”

說完,葉忘收回了目光,也收起了臉上那種複雜的情緒,重新變得平靜,用冷漠的眸光掃視着九名虛空獵人,目光不斷的變換了數下後方悠悠說道:“看在你們爲獵之一族做出大貢獻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們虛空之上到底是什麼吧。”

“請講,我等洗耳恭聽。”聞言,九名虛空獵人不約而同的拱了拱手,神色嚴肅而虔誠,就像是朝聖者一樣,即將聽到真主的真言教誨。

虛空之上,到底是什麼?葉楓趕緊看了過來,這個問題對他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雖然現在的自己實力低微,但他堅信,若是自己中途不會出現意外,不會隕落,那麼,總有一天,自己會接觸到這個境界的。

“好吧,我就告訴你們吧。”

葉忘的眼睛忽然間變得一片漆黑,更是無比的深邃,日月星辰輪轉,大千世界沉浮,他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似的,靜靜的站在世界的終點,冷眼看着一個又一個小世界的誕生與毀滅,感受着一幕又一幕的人情冷暖。

“他真的是一尊魔嗎?我寧願相信他是一個人。”葉楓忍不住在心中小聲的嘀咕着。

有那麼的一剎那,他的心中甚至感受到了一抹刺痛,他立刻回過身來,目光死死的盯着葉忘,似乎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會跑了似的。剛纔的那種痛楚,他感覺是葉忘傳遞給自己的。那雙能夠看穿一個又一個世界的滄桑雙目背後,到底隱藏了多少的傷與悲呢?

上古時代,每一個虛空獵人的誕生都是建立在刀山火海、白骨血海,殘兵斷戈,殘骸冤魂之上的。每一個走到終點的獵人,手上都沾滿了血腥,可背後的付出,又有幾人能夠看到那揮灑了漫天的血雨和汗水呢?

虛空獵人尚且如此艱難,很難想象,超越虛空的存在到底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夠走到新的終點。從那雙深邃的眼睛裡,葉楓捕捉到了落寞和痛苦……那些,可是屬於人的七情六慾啊。

他真的是一尊魔嗎?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絕望,怎樣的痛苦,纔會有這樣的目光呢?葉楓心中一次又一次的質問着自己,這個葉忘,真的是自己的未來身誕生的魔念嗎?他覺得對方更像是未來的自己。

“虛空不是修真獵人的終點,你們從一開始就錯了,走到了一個死衚衕裡,所以永遠不能窺到終極的奧義。事實上,若是一開始便走上正確的道路,當到達虛空後,會感受到新的境界的。”

“虛空之上,我稱之爲……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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