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尊者不但把一身傳承給了她,還把自己的洞府送給了林柒。
這份禮,實在有點厚重。
掛在牆上的陣法卷軸忽然落下,林柒擡手接住,看了眼辛辛苦苦煉製出來的陣法,一起收了起來,轉身朝外離開。
五神塔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得了十方尊者的記憶,林柒也知道她當年爲何會選擇與五神爲敵,甚至不惜主動獻身能也要衆生鎮壓五神了。
當年五神大戰,十方陣師名氣頗大,三拒東洲仙人邀戰,結果一日回去,宗門盡數被屠。
五神之戰,埋葬的不只是十方尊者一脈弟子,還有至方宗上下數萬口人。
怪道十方尊者自始至終都沒問過林柒至方宗的消息。
原來至方宗早在五神大戰之時就被滅了。
這如何能讓十方尊者不恨?
這類事情當初在五洲各個角落時常發生,纔會徹底激怒五洲修士,在最後關頭選擇集體反抗。
……
林柒離開五神塔時,外界已經亂成一團了。
被林柒摧毀的靈氣鎖鏈重新出現,甚至越來越囂張。
有的修士被五神塔的大能看中,吸進去參加考覈,但大部分還是被留在外面。
這些被留在外面的修士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主戰場,索性都聚集在菩提長生樹下頓悟。
就算沒了其他寶貝,能在菩提長生樹下端坐頓悟,也是一大機緣。
結果剛頓悟一段時間,地底的氣運鎖鏈重新出現,瘋狂攻擊四周的人。
與此同時,五神塔也開始震盪。
塔身一次次發生沉悶的震聲,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十方尊者說的不錯,總有些蠢貨試圖做一些與衆不同的事情。
衆人不明所以,大部分選擇靜觀其變,但總有少部分蠢貨以爲這是有天材地寶即將出現,主動上去攻擊五神塔。
有通過考覈得知真相的弟子提前出來,上前去阻攔,對方卻不肯相信,最後陷入一場混戰。
幸虧林柒當初帶着所有南洲修士同行,就算有人被挑選入塔考覈,但大部分南洲修士還在。
人待在一起,勢力頗大,倒是少有人敢招惹。
只是氣運鎖鏈煩人得很。
看到林柒,南洲修士的眼眸俱是一亮。
這會負責帶隊的是元希師姐,雲澤子在側,檀月清和聞歌不見蹤跡,應該都還在接受考覈中。
林柒兩步上前:“師姐,情況如何?”
元希師姐搖頭,“有兩個弟子被氣運鎖鏈拖走了,另有六人還在五神塔內。”
兩年多的時間,對元嬰修士來說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林柒問:“檀月清和聞歌也是?”
元希師姐頷首。
“她們進去多久了?”
“檀師妹才進去一年,聞歌比你晚一步進去。”
林柒掃了眼四周,“氣運鎖鏈我來解決,你們先去阻攔那些攻擊五神塔的人。”
“好!”元希師姐當即點人去阻攔那羣自毀城牆的傢伙。
雖然林柒沒明說阻止原因,但元希師姐相信林柒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原因。
整個南洲的修士都對林柒有股莫名的信服力。
林柒仿照之前,一招直擊地心,強大的雷霆之力在地底炸開,四處揮舞的氣運鎖鏈霎時消失於無形。
這一招過後,氣運鎖鏈又陷入短暫的安靜。
林柒站在原地,忍不住疑惑。十方尊者和她講了這麼多,倒是一句沒提氣運鎖鏈的事情。
要知道主戰場處沒有一樣東西是無緣無故出現的。
那這氣運鎖鏈又是從哪裡來的?
林柒垂眸盯着地底,開始思考要不要挖開看看,也許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
……
“把人帶上來!”
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在四周迴盪,附近的火山好似有所迴應般震盪了一下。
周遭火紅黑沉一片,一座座連綿火山散發出滾燙的氣息。
遠遠看去,好似一隻沉睡的巨獸。
下一刻,南宮湛被五花大綁押着上前。
爲首的修士身着一襲黑袍,遮掩了面目,看不清身形輪廓,只一身氣息十分駭人。
南宮湛被壓着跪在他腳下。
站在一旁的南宮媛握了握劍,手又鬆了開來,面上也一派鎮定。
黑袍人轉身,擡手輕輕撫摸着南宮湛的頭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家族爲了培養你,耗費了不少心血,如今該是你回報家族的時候了。”
南宮湛瘋狂掙扎,身上的繩子卻越勒越緊。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一臉驚懼。
“救我,救我!”
“我不想死!”
南宮湛的視線在四周飛速尋回,落在了南宮媛的身上。
他怒道:“南宮媛,我是你親哥哥,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殺我?”
還沒等南宮媛張嘴說些什麼,南宮湛又喊道:“既然要南宮家的血脈做引起,爲什麼不能是她,偏要是我?!”
“爲什麼死的不是你?!”
南宮湛喊了兩句,就被黑袍人毫不猶豫的推下了一道火山口。
慘叫聲響起,熔岩咕嚕嚕的冒着泡泡,紅色的岩漿滾燙刺目,一點點把南宮湛吞噬。
南宮湛連掙扎都掙扎不了,就徹底沒了氣息。
這片偌大的空間內忽然有淡淡花紋浮動,一股玄奧的氣息悄無聲息瀰漫。
可花紋只若隱若現片刻,很快又消失於無形。
空間還是一片寂靜,沒有半點多餘的動靜。
黑袍人一身氣壓逐漸變重,空氣有些凝滯。
片刻過後,黑袍人緩緩轉身,視線落在南宮媛身上。
南宮媛已經悄無聲息往後退了幾步。
察覺到黑袍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然而跑的再快,終究受修爲限制。
黑袍人憑空一抓,無數道氣運鎖鏈從地底蔓延,霎時纏繞住南宮媛的手腳和身體。
南宮媛身子一動,這些氣運鎖鏈霎時斷裂。
黑袍人輕哼一聲,南宮媛耳畔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胸口好像受到重重一擊,人直接被擊飛在地。
下一瞬,天旋地轉,睜眼就看到黑袍人的裙襬。
南宮媛被完全壓制住,毫無反抗之力。
南宮媛咬牙道:“不是隻要一個人獻祭?”
“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