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二問,“老大,去那邊嗎?”
“去,虎妖指的地方妖獸一定不少,看能抓幾隻好吃的不能。做烤肉還得是現抓的味道好。說不定啊,能抓只大的回來。”
虎妖指的方向,是騰二發現的其中一隻高階妖獸的方向一致。是巧了呢,還是虎妖故意指給她的?
一聽說抓大的,騰二比林千藍還精神,“我幫老大抓!”
“看情況。”看順眼了就留着跟虎妖一樣當陪練。
林千藍這回是奔着肉排去的,收斂了氣息,專往妖獸多的地方去。
走了大半個時辰,沒找到一隻可口的來,還跟三羣妖蟲和兩株妖植打了幾場。
虎妖沒說錯,往這個方向走遇到的妖獸真不少。
騰二放出點氣息,嚇退了一對難看又難吃的三階妖獸後,問林千藍,“老大,你怎麼不擔心小墨了?”
小墨獨自出去歷練三天了,沒回來過一次,離得遠,連音訊也沒有。老大這回沒讓它跟着小墨,也沒去找它。小墨失寵了?
“是小墨自己的想法。”雛鳥總要離巢才能真正成長……擔心是少不了,可沒有太過擔心,因爲小墨跟她的心神聯繫沒有任何減弱,“一會,我們多找些好吃的妖獸蛋回去,等小墨回來了我給它做蛋羹吃。”
小墨沒失寵。騰二又高興又心裡酸溜溜,老大總是給小墨做吃的,找漂亮石頭,都沒問過它喜歡什麼,總是催它修煉。
騰二化憂傷爲暴力,七裡咔嚓地把攔道的一片妖花用風旋旋成了花泥。
“……”林千藍其實是想採些回去的,這種妖花雖是二階的,但在坊市的收購價比得上一般的四階靈草了,這麼一大片能賣不少靈石。
算了,只要騰二玩得高興。
再轉了一個時辰,不算順帶殺的只能換靈石的妖獸,總算收穫了兩隻可口的。
“老大,前面有打架的。”騰二說道。
林千藍所在的位置,已是深入了夙血山脈內,離各個城池都很遠,多妖藤妖蟲,不是珍稀靈藥的出產地,少有修士來這一帶歷練,所以均南真君選中了這裡做鐵疆木的渡劫地。
“人修妖修?”
“人修跟妖修打。”
正是藝高人膽大,修爲高了以後,林千藍遇到事不再是繞着走,而是選擇看個究竟。
兩方不會無緣無故打起來,若是在爭什麼好東西,她也不介意參與進去分一杯羹。
等林千藍趕到,雙方的對戰已分出了上下風,佔上風的是妖修一方。
人修一共有五個,妖修一方是一大羣。
人修也不戀戰,且戰且退,想要離開,但妖修看出了他們的意圖,咬得很緊,不讓他們有離開的機會。
五個人修,兩個金丹初期,一個築基大圓滿,兩個築基後期。
看五人抱着同進退的想法,兩個金丹修士也沒有打算瞬移走的樣子。
金丹初期修士的瞬移技能最多能帶一人瞬移走,兩人沒辦法同時帶走三個築基。
妖修的一方有二十多個,死了六個,剩下的兇性大出,尖厲地叫着邊襲擊五個人修,邊往五人身上噴着毒液。
是一羣蛇人。
人的上身蛇的尾巴,但蛇人的上半身按人族的審美,長得是奇醜無比。
林千藍在神殞之淵裡遇到過一隻蛇人妖鬼,生前是隻赤煉妖蛇,雖醜,但因是妖鬼,面目虛化了不少,勉強能看,而眼前的這羣蛇人是活的,黃尖牙,青灰臉,惡面到了一定境界。
一羣銀蝰妖蛇。
領頭的是個七階的蛇人,還有兩個六階的,其餘的都是五階。
銀蝰妖蛇是種羣類的妖獸,領頭的七階蛇人是這羣蛇人中的蛇王,其他的蛇人都是他的後代。
一位金丹修士拖住了七階的蛇人,給三個築基期修士贏得了生機。
七階的妖獸實力有強的有強的,大致跟金丹期的修士相當,銀蝰妖蛇的實力在金丹中期左右。
這只是大致的類比,並不是說七階的妖獸一定能殺死比它修爲低的修士,看是的當時的綜合實力。
妖獸一般不用法寶,而人修靠着法寶、靈符、陣法等加成了實力,築基期修士用計殺了七階的妖獸也是常有的事。
林千藍先看到的是踩着朵花在半空跟七階蛇人戰在一起金丹。
在看到其中一個修士打得吃力時,林千藍拿出了御雷魔杖。
騰二問,“老大,你要幫人修?”老大這次怎麼不旁觀了?
“幫。”
五個人修裡有兩個女修,其中一個女修是司家的人。
她用銀曜石跟司家族長換來的除了進仙遺戰場的名額,還有其他的條件,其中就有進入司宅藏書樓的資格。
她心知是司家族長有意讓她多接觸司家,好對司家產生歸屬感,才大開的方便之門。
對她施的是明計中溫情之策。
爲此,她在司家大宅子裡住了五天,每天進入藏書樓一個時辰,閱覽了大量的玉簡,從中選出十個玉簡複製。
在宅子裡面進進出出的,免不了與其他的司家人打交道,其中就有這位女修,名爲司星碧,是司星瀾諸多堂妹中的一位,跟司星瀾的血緣不太近,但也同屬嫡支。
司星碧是司家那一代人中,在陣法一途較有天賦的子弟,而且是少數幾位對她真心行禮的同輩子弟之一,林千藍對她較有印象。
司家族長的溫情之策起了效,她看到司星碧遇險,無法袖手旁觀。
藍紫色雷網閃現,收割了兩隻五階的蛇人,司星碧趁機跳出了蛇人的包圍圈。
“堂姐!”司星碧驚喜過後是提醒,“小心蛇人毒液!”
蛇人的毒液毒性很強,還有腐蝕性,司星碧穿的法衣上濺了幾滴,已變得暗淡,失去了防禦能力。
林千藍的加入,扭轉了人修的劣勢,但她只想幫司星碧,沒想替其他人殺盡蛇人,說道,“我們各帶一個離開如何?”
那兩位金丹修士聽了後迴應同意,不久後六人會合在一起,三個金丹各帶着一個築基修士瞬移出了蛇人的襲擊的範圍。
金丹初期修士的瞬移技能本就移不了太遠,再帶着一個人,也就有個兩裡多地,又瞬移了一次,才勉強脫離了蛇人的追擊。
林千藍沒跟蛇人並戰多久,靈力損耗不大,而另兩位金丹修士的靈力損耗有點多,兩個瞬移過後,靈力有將竭的苗頭。
另三位築基的靈力剩下的也不怎麼多了,除司星碧外的另一個女修已是面無血色。
在瞬移過後,林千藍迅速拋出她的太皓梭,讓司星碧上來。那位拖住七階蛇人的金丹修士一點沒客氣地跟着司星碧跳上了太皓梭,其餘三人頓了下,行動都不慢,跳上了太皓梭。
林千藍御使着太皓梭飛了一段時間後落了下來。
她不會帶他們到她臨時洞府去,她帶他們來的是鐵疆木渡劫的地方。
因劫雷的破壞,方圓五里都是一片焦土,成了濃密的森林裡的一塊難看的疤痕。
也正因此,這片焦土上沒妖植沒妖獸,相對安全。
五人上了太皓梭後對林千藍還挺放心,又是那位金丹修士帶頭,服用了靈丹,就地打坐恢復起靈力來。
等林千藍的太皓梭落下,那位金丹才睜開眼,對她道了聲謝。
“她是我堂姐,林千藍。”司星碧當了介紹人,“堂姐,這位是聽夜真人……”
司星碧願意叫她堂姐,林千藍是無所謂。
司星碧一一介紹過去,五人都是大世家的人。
司星碧是司家人,築基後期。
阮聽夜是阮家人,其他三位都是陸家人,陸語山,另一位金丹真人,陸語若,陸語山的親妹,也是築基後期修爲。
最後一位,跟林千藍敘了舊,“你又救了我一次,多謝。”
陸紹,曾是虛天宗的同門,現在是築基大圓滿。
探聽到蕭厲心內所想的,正是陸紹契約的諦聽獸。
陸紹是陸家在舊九洲一個支脈的族人,他是十年前來到的仙京城,被陸家接納後記入了陸家的宗譜。
林千藍道,“不算救了你,我只是看到了司星碧。”
陸紹的大模樣變化不大,加上他的諦聽獸,林千藍認出了他。可她跟陸紹之間恩怨早消了,若是沒有司星碧在五人裡面,她會選擇旁觀。
“救了是事實。再推託就假了……”說話的是阮聽夜。
其餘幾人打坐完畢後,都坐到了榻上,唯有阮聽夜還是坐在了地毯上,成靠坐的姿勢,一手的手肘搭在榻邊,樣子甚是自在。
是個要長久呆下去的架式。
林千藍聽了沒生氣,還多看了他兩眼。
阮聽夜長相俊美,略顯陰柔,身形也顯得單薄,可並不會讓人分不出男女。
天生眼帶媚色,卻只在偶爾才帶出一絲來。
玩世不恭是不少世家子弟都有的神色,阮聽夜也有,卻把玩世不恭變成了隨性憊懶。
讓林千藍一見就生出想調戲的念頭。
越看越想讓人調戲。
無關乎愛慕不愛慕,就跟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嬰兒,總想去捏捏小嬰兒肉乎乎的小嫩臉一樣,或者看到一隻可愛的小貓總想去擼幾下那種感覺。
林千藍還是理智佔着上風,記得阮聽夜是位金丹真人,沒行調戲之實。
林千藍說道,“聽夜真人說的也是。我既然救了你們,是否有什麼好處呢?比如告訴我陣法圍着的是什麼地方?”
她是觀了會戰纔出的手,看出蛇人在守着一處地方,那個地方布有陣法,看不到裡面。
別說這五人是無意路過,惹着的那羣蛇人。
陸語若低頭小聲說道,“我們給你靈石好了。”
阮聽夜看了眼陸語若,笑得玩世不恭。
陸語山皺了下眉,卻什麼都沒說,像是在等着林千藍的答案。
陸紹嘴角露出一絲不以爲然,不是對林千藍,是對陸語若。別人怎麼承不承林千藍的情他管不着,他承。
有的話沒說不代表不會做,若是林千藍需要他幫什麼忙,他會盡力去幫她以還這個情。
在經歷了諸多事後,心境成熟了許多的他對當年殷青梨遷怒他的事已經理解,雖心裡沒大度到不再對殷青梨有怨懟,但對沒在其中做過什麼林千藍沒有了怨恨,更是記下了她的救命之恩。
這次也是。其實林千藍是救了他。
真到了需要瞬移離開的時候,阮聽夜會帶着司星碧,陸語山會帶着陸語若,而他,是被留下的那一個。
所以他對陸語若說這句話是不滿的。
另一個對陸語若的話不滿的是司星碧。
雖然林千藍沒上司家的宗譜,但林千藍是司家人的事實不會變,在六人中,司星碧跟林千藍的親緣關係最近,不滿地看了眼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陸語若,因陸語若低着頭,沒看到司星碧的眼神。
可司星碧又是跟其他四人一起出來的,關於好處不好處的,她不好發言。
林千藍勾起脣角,笑吟吟地說道,“給靈石也行。看你們恢復的也差不多了,給了靈石就走吧。”
陸語若微微擡起頭,不好意思地還是小聲地問,“那一人給多少啊?”
林千藍轉了下眼,“不是說我救了你們嗎,那你們的命值多少就給多少好了。”
陸語若立馬不吭聲了,臉上全是懊惱與委屈。
命值多少給多少?這句話是個無解的陷阱,給少了看輕了自己,給多的話,多少算多?多少值他們的命?
陸語山對林千藍歉意地笑一下,“家妹直率,得罪了。”
“嗯。語山真人言重了。我看各位還有事要忙,那就不留各位了。”林千藍送客了。
她不過是本着可能調戲到阮聽夜的小小戲謔心思,順着阮聽夜的話說罷了,只沒想到接茬的是陸語若。
真想知道陣法裡有什麼,她不會自己探去?
跟虎妖打只能算對練,跟蛇人上法寶打會更過癮。
阮聽夜也朝陸語山扭了下頭,“語山,你說呢?”
陸語山邀請道,“那處陣法後是一個前人修士洞府,千藍真人可有意一起探上一探?”
這是堵她單獨進去的路了?有了陸語山這句邀請,林千藍不大好獨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