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北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握着拳頭,忿忿不平的大罵。
這語氣,和當初莫老爺子在軍校時說話的語氣,簡直一摸一樣!
秦朗面如土灰,茫然道:“這麼說,我爸一直在騙我了?還有,我爸叫秦逢陽,不叫秦天養。”
“什麼狗屁秦逢陽,他就叫秦天養!人天共憤的天,狗孃養的養!以爲改頭換面就能一輩子藏起來,他想得實在太美了!這個騙子,超級大騙子,連兒子都騙,簡直不是人!”
莫念北抹掉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不解氣的又罵了一通。
片刻後,才繼續對秦朗說道:“他是你爸,我這麼罵他,你肯定會不爽。不過,我實在是忍不住。小朗,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不正是因爲我跟你媽媽長得像,所以你纔不排斥我的嗎?如果不是親姐妹,哪會長得這麼像,我又沒整容!”
秦朗搖搖頭,“是相似,但這不是理由。”
如果莫念北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聽她此時此刻的語氣,對老秦同志,貌似恨之入骨啊?
莫念北的情緒一直處於傷心狀態,鼻子一抽一抽的,滿眼都是淚花,一眨眼,便有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那種真摯的情緒,像傳染病似的,迅速把秦朗給感染了。
他細細一想,開始覺得莫念北說的話,不像是假的。
他的亡母不僅跟莫念北長得相似,而且跟莫老爺子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他曾經不止一次懷疑,他的亡母,是不是跟莫家的人有關係?
莫念北見秦朗不說話,以爲他不相信,頓時急了:“不信的話,把你爸找來,咱們當面對質,看他有什麼話可說!”
“好吧,真相怎樣,只有看到我爸,自然就知道分曉了!”秦朗無奈道。
“等等!”莫念北腦海裡劃過一個靈光,“我一個人,可不夠說服力!小朗,我先去打個電話。你呢,先別這件事告訴你爸爸,省得給他時間找藉口!要看效果,只有突擊!”
秦朗點點頭。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老秦同志,得做了多無恥,多豬狗不如的壞事,才能讓人憎恨到這種程度啊?
同時,他也十分疑惑,他老爹爲什麼要隱藏身份和身世呢?
莫念北跑開了十幾米之外,背過身去,強忍着欲流的眼淚,撥打了一個電話。
秦朗默默的看着莫念北的背影,搖了搖頭。
京城。
鍾藍海,一座中西合璧的樓房裡。
莫老爺子的生活秘書,把今天各個報刊的報紙,收集在一起,送到莫老爺子的手中。
“嗯,今天貌似有很多重大新聞啊!”戴着老花眼鏡的莫老爺子,看了看今天的頭版,臉上放出異彩。
即便有秘書和警衛員醫生等人貼身伺候,但是沒有親人在身邊,心靈,終究還是孤寂的,跟獨處的孤寡老人沒啥區別。
莫老爺子平時的娛樂,就是聽聽戲曲,看看報紙,喝一杯小酒,品品茶,從平凡中享受樂趣。
“小陳,我讓你通知後輩們回來祭祖,怎樣,他們都騰出時間了嗎?祭祖是首位,一定要催他們回來。”莫老爺子目光一邊盯着報紙,一邊說道。
“莫老先生,差不多都通知了,大部分都能在你約定的時間回來,對了,莫小姐的電話號碼好像換了,打不通。”生活秘書道。
“北北這丫頭,就喜歡滿世界跑,平時跑到哪兒我都不管了,但是祭祖一定要回來。嗯,去中科院問問,一定要聯繫上她。”莫老爺子道。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生活秘書連忙拿起來接聽,然後捂住話筒,對莫老爺子說道:“莫老先生,剛說曹操,曹操就到,是莫小姐打來的,她說有急事。”
“這丫頭,能有什麼急事,肯定是在外面考察遇到問題,找我給她擦屁股了!”莫老爺子板着臉,拿起電話接聽。
“真的?”
幾秒鐘之後,莫老爺子的臉色突然大變,目光放出異彩,變得無比激動,手也不自覺的微微抖動。
不過很快,他的狀態又發生了一次大轉變,全身僵硬得如同一塊石頭,好像失音了,又像麻木了,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放下電話後,他的頭頂像炸了個響雷似的,宛如半截木棍,愣愣的望着前方。
“莫老先生,你怎麼了?”生活秘書被莫老爺子的樣子給嚇壞了,急忙扶住他。
“馬上給我備車,馬上給我弄一架武裝直升飛機,我要出遠門!”莫老爺子緊捏的拳頭,佈滿皺紋的額頭,冒出了細汗。
“現在?”生活秘書驚訝道。
“就是現在,速度!記住,我要的是速度!”莫老爺子威嚴霸天,生活秘書不敢再問一句,馬上一個電話打到軍用機場。
雖然是臨時接到任務,但是軍用機場的頭兒,看到莫老爺子這位大人物光臨,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對於莫老爺子的要求,軍用機場的所有領導都猶豫了,平安市距離京城幾千公里,要是做民航飛機,起碼要兩個小時以上。
但是軍用直升飛機,時間能縮短三分之二以上。莫老爺子年紀這麼大,能承受飛速航行帶來的不適嗎?
莫老爺子龍顏大怒,“你們馬上給我準備飛機,否則我就把你們整個機場給掀起來!信不信,我說得出做得到!”
所有人都被莫老爺子的威嚴給鎮壓住了,無人敢反駁,耷拉着腦袋,像歇菜了似的。
領導們馬上調派了最好的飛行員來擔任駕駛,並配備了醫生隨同。
生活秘書暗暗納悶,嘀嘀咕咕道:“我跟了莫老先生這麼多年,很少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他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非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趕往那個叫平安市的地方?”
在驚人的效率中,十五分鐘後,莫老爺子登上了飛往平安市的武裝直升飛機。
“飛往目的地,要多長時間?”莫老爺子語氣微微顫抖道,很顯然,他還沒平復那個電話給他帶來的震驚。
“莫老先生,這次飛行時間約莫二十分鐘。”飛行員答道。
“好,最好更快點!”莫老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