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大奶奶,一直都是整個奧門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
何先生有八個老婆,其中七個老婆爲衆人所熟知,唯獨大房這個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不管是外人還是何家自己人,誰都沒有見過這位大奶奶,更別說知道哪怕一星半點的消息。而何先生本人,也從未在任何場合談及過自己的大房。
這讓何家大奶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好事者也由此延伸出許多版本的猜疑,有說何先生年輕時是包辦婚姻,因爲排斥,所以就放棄了這段婚姻,但迫於女方的要求,將大房的位置一直保留了下來。也有說,何先生的大房早年因病去世,何先生深愛第一位夫人,所以後來即便續絃,也只能是二房以後的位置。還有說,何先生根本就沒有大房,所謂的大房就是個坑,是何先生年輕時的遊戲之作。
總之,各種說法,不一而足。但不論哪種說話,都沒有切實有力的證據。
可眼下,老尼姑的出現,乃至律師的言辭,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一下子讓何家神秘的大奶奶浮出水面。
唰!唰!唰!……
反應過來的記者,手裡的相機齊齊對準了老尼姑,閃光燈眨個不停。
這可是重磅新聞,雖然比不上歌神事件,但放在奧門這個地方,絕對是能激起所有民衆八卦心的超級大料。
整個會場陷入到巨大的喧譁聲中。
“天吶,何先生的大房夫人,居然出家做了尼姑,想想就知道這裡面的情況非同尋常啊。”
“出人意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何先生就在這裡,這老尼姑怎麼也不可能信口胡說的,這事應該假不了。”
“那個小尼姑該不會就是何先生跟這老尼姑的女兒吧?不對不對,年紀上不對,倒是孫女更合適一點。還別說,現在仔細一瞅,這小尼姑跟何先生長的還真有那麼點像呢。”
參會的人羣,紛紛交頭接耳,抒發着心中的震撼和驚訝。
當然,這時候觸動最大的還數何家自己人。
何家七個奶奶,除了被何先生趕出家門的那一位,其餘六個都在現場。平日裡,二奶奶的地位最高,因爲何先生沒有大房,二奶奶就相當於大房,行使大房的職責,何家內宅的一切事務,都得歸這位二奶奶管,其他幾位奶奶表面上也都得對這位二奶奶客客氣氣。
現在冒出個大房來,二奶奶的地位就受到了最直接的挑戰。
這位二奶奶的臉色,馬上就變得難看之極。
其他幾位奶奶也藉機挑事。
三奶奶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呦喂,家裡七個人,總湊不齊兩桌麻將,現在多了一個,兩桌麻將算是齊活兒了。”
“是啊是啊。”七奶奶也跟着說道:“咱這位大奶奶隱藏的還真深吶,都這麼久了,居然從沒表露過身份,害的咱們還一直拿她當外人看呢,這些天也沒少冷嘲熱諷。不知道咱這位大奶奶記不記仇,要是記仇的話,回頭咱們這些人吶,一個個都沒好果子吃嘍。”
“怕什麼,有咱二奶奶在,她一個空降兵,還能翻出多大的浪來?”四奶奶輕笑一聲,又道:“二奶奶,咱們這些姐妹,可就全靠你了。不過話說回來,咱這位大奶奶可不簡單吶,手握重權,不好對付喲。”
二奶奶冷哼道:“都給我安靜點,別自亂陣腳,還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呢,老爺子都沒發話,你們着什麼急。“
何家的子孫們,這時候也炸開了鍋。
老爺子出售家產,本就在讓他們非常震驚的事了,可現在,居然還冒出個老尼姑來,宣稱擁有何家一半的產權。
更重要的是,老尼姑的身份,極有可能是何家的大奶奶,這樣的轉變,讓他們這些何家子孫,一時間真有些難以接受。
特別是前些時日,對老尼姑和小尼姑出言不遜的那些人,現在難免有些心惶惶,生怕這老尼姑的身份是真的,回頭要是算舊賬的話,可就得倒黴了。
“你放屁。”
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讓噪雜的會場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何先生,對於何先生的嘴裡冒出這麼粗俗的詞彙來,他們都感到非常的驚訝。
何先生怒視着老尼姑,惡狠狠的說道:“老子纔是何家的掌權人,你他媽從哪兒鑽出來的野尼姑,敢大言不慚擾亂會場,保安都他媽死哪兒去了,還不趕緊把不相干的人轟出去。”
一言既出,風雲突變。
在場所有人無不感到震驚,倒不全是震驚何先生對老尼姑的質疑,他們更震驚的是何先生的口吻。
特別是那些媒體記者,平素沒少對何先生進行報道,對何先生溫文爾雅的紳士作風很是欽慕,可現在,何先生說的話,又哪裡有半點平時的影子,完全就像是一個沒素質的街頭混混。
這還是同一個人麼?許多人心裡泛起這樣的疑惑。
“何先生看來是人老眼花,有些健忘了呀,我來幫何先生回憶回憶吧。”秦朗冷笑一聲。
何先生頓時臉色大變,指着秦朗,驚恐萬分的說道:“把他給我轟出去,不要讓他靠近我,人呢,快把他轟出去。”
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秦朗的身上。
秦朗戴着老者面具,渾身充斥着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讓人不自覺的心生敬畏,何況剛剛秦朗的身手,所有人都看到了,眼下不少人暗暗嘀咕,這個老爺子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何先生這樣的大人物,都怕成這樣。
保安並沒敢衝上來,便是鄭家父子帶來的人,也不敢在輕舉妄動,誰都能看出來,現場的局勢非常詭異,這時候亂動,那就是自己找死。
“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何先生何必這麼激動,小心身體失控啊。”秦朗話裡有話的說道。
何先生一聽這話,更加激動起來,他不理秦朗,衝着鄭樹權催促道:“快,咱們馬上籤約,你把錢打給我,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鄭樹權老謀深算,搖搖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何老先生還是先把家事理清楚吧,我看這位師太不像是作假。若是我跟你簽約,把錢打給你了,回頭合約要是無效的話,我豈不是被坑慘了。”
“怎麼會無效,你快點,我時間不多了,告訴你,這個機會你要是抓不住,你鄭家永遠也別想成爲新賭王。”何先生口不擇言的喊道。
鄭樹權皺皺眉頭,便閉口不言。
何先生急火攻心,臉上出現不正常的潮紅,朝老尼姑吼道:“你他媽趕緊給我滾蛋,否則我讓他死,你信不信?”
老尼姑臉色大變,這話旁人聽不出來,她卻能聽的出來,心裡一急,嘴裡就想讓步,但卻被秦朗使眼色攔住了。
“繼續刺激他。”秦朗低聲道。
老尼姑一怔,繼而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便揚聲道:“何家的人,都看清楚,這是什麼?”
話音一摞,老尼姑的掌中出現了半塊乳白色的玉石,這玉石質地溫潤,雕刻着一頭活靈活現的鳳凰,更妙的是,這鳳凰遇光則亮,在會場的燈光下,泛出璀璨的七彩光芒。
“鳳佩,天吶,是鳳佩。”
何家所有人,在看到這半塊玉佩的一剎那,全都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子,盯着玉佩上彩光璀璨的鳳凰,臉上一片震驚之色。
如果說,之前老尼姑說執掌何家一半產權,許多何家人還將信將疑,甚至完全不信的話,那麼現在見到老尼姑手裡的玉佩出現,他們再無半點懷疑。
因爲何家的家規中,第一條就列着,持龍佩鳳佩者,各掌何家一半權利。
龍配一直在何先生的身上,而鳳佩卻下落不明。這麼多年,何家人以爲鳳佩一事,根本就是何先生的託詞,哪裡想到,這鳳佩居然還真的存在,並且就在老尼姑的身上。
鳳佩作不了假,它跟龍佩一樣,是用一塊天外飛石中取出的玉石材料打造,全世界獨一無二,只要有光亮,上面就會彩光繚繞,這種特殊性,是最好的證明。
“假的,那東西是假的,都給我坐下,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麼?”何先生尖叫着咆哮起來。
就在這時,會場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我能證明師太手裡的玉佩是真的,她說的話,也全都是真的。”
秦朗目光一亮,連忙看向會場入口。
一個身影從入口走進了會場,場中紛紛回頭張望,待看清來人,又是一陣譁然。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毒瘸子。
毒瘸子是何先生的身邊人,也是何先生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在何家,除了何先生,毒瘸子的權利無人能及,就算是何家子孫也遠遠不及,所以他的話,顯然份量極重。
“你……你你……”何先生看到毒瘸子出現,臉色又是一陣劇變,頰上不正常的潮紅更加明顯,眼珠兒都開始時不時的泛白,身子也開始出現間歇性的顫抖。
秦朗一直在等着這一刻,看到何先生的異狀,他目光一閃,手裡一張符紙化爲一道肉眼捕捉不到的光芒,悄無聲息的射中了何先生。
何先生如遭雷擊,口中發出一陣非人類的吼叫,繼而身子一陣狂抖,口中都泛出白沫。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光影從何先生頭頂百匯竄出,便朝會場外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