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巖見所有的修士都豎起耳朵,瞪大眼睛的關注起此事,自己的目的已達到,當即哈哈的仰天發出一陣快意長笑。他只覺多日來壓抑在‘胸’中的一腔憤懣和抑鬱,在這一刻終於得以發泄出來,心中只覺說不出的暢快。
儘管此時已經把閻家,倪家得罪的狠了,儘管泄‘露’了大衍劍意種子的事情,儘管得罪了四大宗派的天才弟子,甚至得罪了四大宗派,但在這一刻,吳巖也絲毫不感到任何後悔。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頭頂天,腳踏地,若不能有仇報仇,有怨抱怨,若只能任‘胸’中塊壘鬱結,何來快慰可言?何能‘胸’無牽掛勇闖大道?
何況,即便忍辱苟且,全活‘性’命,真僥倖的修成了長生不死的仙人,卻又有何樂趣可言?
大丈夫,生當載美酒仗仙劍,不屈不撓鬥‘奸’邪;真君子,死亦明恩怨曉是非,亦勇亦謀澆塊壘。‘陰’謀臨身陽謀對,且看誰才能真正笑到最後。
只有如此快意人生,才謂真修士,自風流灑脫。
笑罷,吳巖面‘色’轉爲漠然,望向閻縛,繼續道:“當日貴兄長跟吳某約定,只要吳某幫其取出這大衍劍意種子,他便會歸還奪走吳某的那件靈寶。作爲取這劍意種子的報酬,貴兄長當日支付給了吳某一顆‘劍元丹’,這‘劍元丹’是什麼東西,有什麼功效,想必但凡有些見識的元嬰同道都知道。按將說,貴兄長此舉的確是小氣了點,可我吳巖不跟他計較。待今日比鬥結束後,我會親自前往閻家莊院,取出這大衍劍意種子,‘交’給你們閻家。希望到時候閻家也能信守承諾,歸還吳某的靈寶。呵呵,說實話,吳某對於貴兄長的人品,實在不敢恭維,所以,說不得只好邀請在座的諸位元嬰同道,一起前往做個見證。未知諸位同道可願同往啊?”
吳巖淡然笑着說道,目光從聽到他此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的閻縛身上,轉到了馬鳴等一干獵海城的元嬰修士身上,最後又望向了貴賓席位那邊的十幾名四大宗派列席的元嬰修士,似在徵詢衆人的意見。
吳巖這話,無疑在深潭中投下巨石,登時引得所有元嬰修士心中泛起滔天駭‘浪’。
馬鳴當先反應了過來,哈哈大笑道:“吳道友既然誠心相邀,我等元嬰同道,豈能不給面子?吳道友放心,馬某必當親自陪同前往,做這見證。”
“哈哈哈,不錯,如此大事在這獵海城內發生,怎能少了王某?吳道友,王某也甘心做這見證之人,卻不知吳道友可歡迎啊?”王天烈眼神閃爍着掃過臉‘色’慘白的閻縛,當即也哈哈大笑着說道。
吳巖向馬鳴和王天烈拱了拱手,笑道:“當然歡迎。馬城主和王家主願去做這見證,吳某求之不得。”
“早就聽聞森羅萬象法陣之內的大衍石筍林,乃是當年大衍劍宗的傳承之地,如此聖地,我們天道宗的幾個老傢伙,早就想去觀瞻一二了,既然有如此良機,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前去瞻仰一番古修大能宗派遺蹟。閻家主,你不會反對吧?”天道宗貴賓席內,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當即朗聲說道。
“不錯,我們九鬼‘門’的幾個老傢伙,也對大衍劍宗的傳承之地嚮往已久。聽說大衍劍宗當年傳承的一‘門’大衍修神術,乃是神魂道修煉的絕世法‘門’,若能得機前往遺蹟瞻仰感悟一番,何其幸也?閻家主,不知歡不歡迎啊?”九鬼‘門’一名鬼道元嬰修士的聲音,‘陰’測測的從貴賓席傳進戊土宮內。
“阿彌陀佛,我須彌宗與大衍劍宗,當年頗有淵源。本宗祖師,當年聽說大衍劍宗斷絕了傳承,一直掛念不已。奈何當年大衍劍宗傳承之地極其隱秘,以致數千年來,本宗雖有心尋找大衍劍宗宗‘門’所在,卻始終未能找到。如今既然教老衲等碰上,不能不前往拜祭一二。還望閻家主成全。”須彌宗的修士,竟也有人站出來表態了。
這理由聽起來,實在牽強,但既是須彌宗的修士提出,閻縛卻絕沒有膽量敢質疑拒絕。
血魔宗的修士,自然也不會甘於人後,當即便有一名元嬰中期的主事者,嘿嘿笑着道:“既然大家都去,若我血魔宗不去,豈非不好玩了?嘿嘿,老夫儘管不怎麼感興趣,也只能勉爲其難的去看看了。”
每有一人發言,那閻縛的臉‘色’便差一分,血魔宗那修士說完,閻縛彷如一下子老了數十歲,一張臉蒼白的沒有了絲毫血‘色’。他現在開始深深後悔,當初爲什麼不建議大哥把留在吳巖體內的禁制手法告知自己,若自己懂得此法,安能任這小兒如此瘋狂的設計他們閻家?閻縛在心底暗暗發誓,錯開今日,等這小子取下那劍意種子,他一定要設法通知大哥,以那殺戮劍氣禁制,滅殺了此子,以消心頭之恨!不過,眼下卻必須要過了此關再說了。
閻縛頹然苦澀的笑道:“呵呵,既然諸位同道都有心前往我閻家莊院,閻某怎敢拒絕。既如此,今日這考覈的主持,閻某就只有推託了。閻某這就回莊院灑掃一番,恭候各位同道的光臨。告辭!”
閻縛站起身,向衆人拱了拱手,當即也化作一道遁光,離開了此地。比鬥場內的閻家賭檔,現在只剩下閻經這名結丹後期大圓滿的修士主持。只是,閻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哪裡還有心思主持賭檔,只恨不得現在就離開此地,回閻家莊院與二哥商議此事。
可這裡卻又離不得人,否則賭檔一旦出事,那麼他閻家必會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在這羣狼環飼的獵海城內,不知有多少中小型的家族盯着他們閻家的位置,只等閻家‘露’出頹勢,他們便會毫不留情的撲上來,取而代之。到時候,恐怕連皮帶骨的被人給吞了,也未可知。
種善因得善果,貪婪無度遭災禍。如此簡單道理,誰都懂,可面臨巨大的‘誘’‘惑’,卻不是誰都能抗的住。閻家有今日這一劫,不得不說是閻家早就種下的貪婪惡果所致。
至此,今日一切針對吳巖的‘陰’謀和羞辱,均以吳巖針鋒相對,毫不相讓的絕地反擊,令的想要針對他的一干人‘陰’謀敗落,聲威掃地而告一段落。
“吳兄,是不是該放了我天道宗的弟子了?他方纔的確對吳兄你不敬,但那卻是建立在他並不知吳兄你已經是元嬰修士的情況下。該懲罰的吳兄你也懲罰了,難道真要‘逼’死我天道宗的弟子,吳兄才肯幹休嗎?”軒轅傑長身而起,向吳巖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道。
唐煌此時已經忍耐至極限,卻依舊咬牙硬抗着吳巖的靈威壓迫,到有些大宗弟子的硬氣。可惜,小人終究是小人,他的眼神中,此時盡是怨毒之‘色’,絲毫沒有應有的覺悟。
倪長河情況,比唐煌更糟。他此時臉‘色’無比慘白,卻同樣是咬牙怨毒的盯着吳巖。他似乎想開口說話,但在吳巖的靈壓之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吳巖冷笑一聲,登時收起所有靈威,整個人瞬間恢復至毫不起眼的模樣。只是,此時卻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對他在心存輕視了。
“吳巖,你今日對我的羞辱,來日我必會十倍以報!我爹乃是即將進階化神期的大能修士,我乃他老人家獨子,他老人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壓力驟消,那倪長河終於得到喘息機會,憋在‘胸’中的一口惡氣和言語,終於得到發泄的機會,他怨毒的大聲說出這番話,方一說完,便因心神消耗過甚而昏死過去。
當即便有倪家的修士,慌張的奔過來搶救。這些修士,均是倪家的核心弟子,一個個雖然不敢把吳巖如何,更不敢說什麼狠話,但看其‘陰’冷的眼神,也可想象,這些人心中恐怕都抱着跟倪長河一樣的想法。
他們倪家現在不敢把吳巖怎麼樣,但倪家的大能修士老祖倪道明,卻有這個能力。一切的仇怨,等倪道明老祖回來,自會找吳巖清算。抱着這樣的心思,倪家這些核心弟子,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的擡着倪長河便離開了比鬥場。
對此,吳巖沒有絲毫理會,而是揚聲道:“諸位同道,今日吳某放肆張狂一回,無非是因有些宵小之輩,開口閉口總拿修仙界上下尊卑說事,針對似吳某這等無根無基的散修,顯擺自己的優越。哼,吳某最看不慣這等小人嘴臉。得罪之處,還望諸位同道海涵。”
如今吳巖再說此話,除了那些大宗和大族的元嬰期修士微微有些不快,其餘修士,卻均‘露’出深有感觸之‘色’,便有不少散修,對吳巖今日所作所爲,大感欽佩歎服,不免感慨萬千,真誠的向着吳巖拱手道:“吳前輩客氣了,我等修士,對吳前輩今日之舉,實感欽服,怎敢有其他不敬想法?”
吳巖頷首向這些散修同道真誠的致意,微微一笑,接着開口道:“吳某今有一言,不吐不快!我等修行之人,皆爲同道。既是同修大道之士,心向大道,彼此之間自該互幫互助,共同進退。修者之間,聞道有先後,術法有專攻,尊奉先達者,原無過錯。只是,先者強者若無長者賢者風範,又有何資格獲得別人敬重?一味只憑強**力欺凌弱者,不過只是獨夫而已。強尊者若不能以禮待人,就沒有資格強求別人尊他。辱人者,亦必爲人所辱;尊人者,亦必受人所敬。螻蟻蜉蝣尚且懂得愛護弱小,何況萬物之靈的人類?這便是我吳岩心中認可的尊卑秩序!”--32523+d+24475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