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府裡又鬧鬼了,不過這一次撞鬼的人不是柳側妃,而是華老夫人。

躺在如錦的大牀上,華老夫人心驚肉跳地回憶着黑夜中那雙發着紅光的眼睛,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十歲。緊緊地抓着攝政王的手,被嚇壞了的老夫人頭一次在兒子的面前潸然淚下:“兒啊!她一直在叫着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老夫人垂垂老矣,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壽衣壽材她都早早地叫人爲她置好了,根本就不懼死亡。可是昨夜,她還是害怕了,原來,她還有害怕的東西,只是,她從來就不敢去面對:“我問她是誰,要還誰的命來,她居然說蘭瀾,蘭瀾,我是攝政王妃蘭瀾……可她怎麼能是蘭瀾呢?她還好好地活着不是嗎?可那女鬼非說她已經死了,還說現在在王府裡的的那個不是我的兒媳婦,只是一個來索命的冤鬼……”

說到此處,老夫人禁不住全身顫抖起來:“王爺,這怎麼可能呢?蘭瀾沒有死,沒有死對不對?”

第一次看到外表堅強的母親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攝政王心頭柔軟,忙安撫道:“母親,蘭瀾還在外間等侯着,怎麼可能化爲厲鬼來尋您?別怕啊!別怕!”

老夫人張大着雙眼,眸光空洞,神情悽絕:“我也這麼說,我也這麼說的,可那女鬼哭得好淒涼吶!她還笑着跟我說阿弦也不是真的阿弦,她說阿弦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和王妃一起死了,她們都死了,是我們……是我們害死了她們。兒啊!怎麼會這樣……啊?啊?”老夫人心口起伏着,渙散的雙眸間佈滿了血絲,她緊抓着攝政王的手臂,一臉佈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惶然。

被母親的樣子嚇到,攝政王有些慌神:“母親,您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別胡思亂想了,阿弦沒有死蘭瀾也沒有死,她們都好好的在外間等着看您呢!不信,我讓她們進來……”

一聽說要讓華青弦和王妃進來,老夫人慘叫一聲,雙手胡亂地在半空中揮舞着:“不,不要,不要,我不能見她們,他們要帶我走的。不,不要……”

抓住母親無助的雙手,攝政王也禁不住紅了眼圈:“好好好,不讓她們進來,不讓……”

倚在兒子的懷裡,老夫人重重在嘆着氣,聲音有氣無力,微微顫顫:“兒啊!我好害怕啊!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母親,您別再想了,睡一會兒好嗎?”

老夫人搖頭,兩行濁淚緩緩而下:“我不能睡,我一睡着了她就會來找我的。兒啊!你別走啊!我……害怕……”

緊摟着老夫人單薄的身子,攝政王不停地安扶着懷裡的老母親:“兒子不走,兒子一直在這裡陪着你。”

“兒啊!兒啊……娘,這是心裡有愧啊!”

“……”

聞聲,攝政王華盛天也難得地沉默了,與其說老夫人心裡有愧,或者,她真正想說的是他們心裡都有‘鬼’,那個藏在他們心中的‘鬼’,在經過五年的蟄伏之後終於蠢蠢欲動,開始折磨他和她的母親了……

從老夫人的房中出來後,攝政王的臉色一直很難看。府裡傳出鬧鬼也不是第一次了,捕風捉影也好,散佈謠言也好,以往都只是傳着傳着便揭過去了。唯有這一次,一連嚇倒了兩個人,還都是王府裡曾經舉足輕重的女主人。攝政王年輕時飽讀詩書,從不信鬼怪之說,是以之前對柳側妃那樣鬧騰纔會如此反感,可如今連老夫人都這樣了,這鬧鬼一事,他直覺有些不對。

想起老夫人看到的鬼提到王妃和華青弦,王爺就很難對王妃有好口氣:“王妃,你管的好家。”

“王爺,是妾身管家不當纔會讓娘和側妃都受此驚嚇,可是,妾身也有話要講,府裡那麼多人,偏偏嚇到的是柳側妃和老夫人,若是真鬼也就罷了,可要是人禍的話……”話到這裡,王妃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美眸微轉虛虛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目光,最終落在了柳側妃的幾個兒子媳婦身上。

聽出幾分餘地,王爺的臉色一冷:“王妃,你此言何意?”

“妾身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個鬼啊!其實是人心裡鬼,王爺說呢?”

“……”

夫唱婦和幾十年,攝政王對王妃的縱容闔府皆知,只是,王妃對王爺的不客氣,也是人盡皆知。這一次,王妃同樣沒有給攝政王面子,雖然說等方面的時候一直在笑,但那笑容背後的深意,卻讓攝政王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枕邊人變了,還是那張令人着迷的臉,只是,越來越令他捉摸不透了。王爺與王妃已劍拔弩張,華青弦卻在此時站出來勸架,她的聲音柔柔軟軟,像是一隻溫柔的小手輕輕撫平了攝政王那怒張的神經:“父親,祖母都這樣了,要不然就再做場法事吧?”說着,又斟酌地看了一眼王妃道:“不在府裡做,到廟裡去做。”

見華青弦開了口,身體還未恢復的華青磊也勸了起來:“父親,祖母‘病’成這樣,就連郞中都說很兇險,兒子也覺得應該爲祖母請人來壓壓驚比較好。”

老大開口,老二自然也不肯讓步:“聽說有位寄居在金元觀的馬道長本事非常了得,不如,請他來府上看看風水。”說完,二爺華青落小心地看了華青弦一眼,道:“郎中也看着,法事也一併做着。”

華柳氏見夫君開了口,自然極力主張:“兒媳也聽說過這個馬道長,聽說他能到人的前世今生。”

四夫人也笑笑附和:“是啊是啊!最近不少府上都請過這位馬道長看風水了,我孃家也請過。”

見大家都說了些話,六夫人似是也想跟着說一句什麼,可沒等她開口,王爺便沉着臉說了一句:“既然大家都覺得好,就先這麼安排着吧!”說罷,眼光一斜又睨向了王妃,王妃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刻意再反對。

一人一句,這請道長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只是,次日那位馬道長過來看過王府的風水後,竟然連連搖首:“煞氣沖天,煞氣沖天啊!”

一聽這話,老夫人心口一顫,一口氣提不上來喘了好半天才穩過心神。知道請了這位神道長過來後,老夫人雖身體不適卻還是掙扎着從牀上起來,陪着王妃一起到了花廳裡會客,豈料,馬道長一開口就是這樣的話,又怎能讓她不緊張?

香媽媽看老夫人臉色不好,趕緊拿了平時救急的藥過來,化了水給老夫人吃了,老夫人的臉色纔好了那麼一點點。

見老夫人終於緩過勁來,王妃這纔看向馬道長,焦聲問道:“道長何出此言?”

“王妃,貴府所在之處本是風水極佳的寶地,怎麼說都不會太差的,若真要論起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來,大抵是在人的身上。”

聞聲,王妃奇怪道:“人?什麼人?”

馬道長捋了捋鬍子,故做神秘道:“每個人的福祉不同,天生貴運之人若是呆錯了地方整個風水的格局便會打亂,一樣是錯。而天生無福之人,若是強佔了福廕之地,也是要出亂子的。”

這話總算讓老夫人聽出些意思來,忙追問道:“那,道長的意思是?”

“貴府有兩大誤人之地,一處便在南邊那個小院,還有一處,便在老夫人這潤安居內。”

南邊的大院倒有幾處,可小院只有一個,就是華青弦的綺蘭閣。以華青弦的身份本不該住在那樣的破落小院,馬道長說華青弦是福人住錯了地方,老夫人倒也可以接受這個說法。可是潤安居她也住了許多年了,說是誤人之地,難免讓老夫人心中不快,老夫人不好開口,只是慢慢拉長了臉。王妃一見,忙不滿地指責馬道長:“道長這是說的什麼話?娘有齊天之福,豈能受不住這潤定居的福廕?”

“王妃莫惱,貧道指的不是老夫人,是老夫人這院子裡最東面的那一間屋子的主人。”

一聽這話,華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那屋子的主人怎麼了?”

“她沒有這麼富貴的命,您卻偏要讓她住這富貴的屋,爲達平衡,便只會煞向其身邊的人了。”這話已是說得很直接了,所有的事情都因莊覓珠而起,是她命中帶煞,纔會導致王府日夜不寧。

這個結果,實在讓老夫人有些難以接受:“那,道長的意思是,住那屋子的人福薄不能留在我這兒?”

馬道長點了點頭,繼續危言聳聽道:“只怕是不能再住您這潤安居了,要不然,您的病,永遠也不會好。”

“……”老夫人心頭咯噔一響,頓時想到了自己那早逝的外甥和外甥媳婦兒,莊覓珠是個孤兒,在族中又遭人嫌棄,說她福薄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無論馬道長所言是否屬實,但這個說法顯然是王妃很樂意聽到的。斜眸看了一眼老夫人,王妃心裡早已笑翻了天,但這時候卻還故意做起了好人,主動替老夫人岔開了這個讓她頭痛的話題:“道長,您不是還說這府裡還有不平之處麼?南邊的小院子?”

“也不知那破落的小院住的是何人,天生貴格,乃是大富大貴齊家旺夫之命啊!”

馬道長誇張的話語一出,王妃脣角的笑意飛揚:“那裡住的是咱們府上的笙華郡主。”

一聽這話,馬道長立刻蹙起了眉,咦了一聲才又道:“可是不該啊!笙華郡主的生平貧道也聽聞過一些,怎會如此坎坷?”說罷,又自顧地接了口,一邊掐着指頭一邊唸唸有詞:“待貨道再算算。”

須臾,馬道長驀地張開了細長的小眼睛,鄭重地看向老夫人:“請問,這東屋裡住的可是位小姐?”

“是。”

“那再請問,她是何時入的府?”

老夫人想了想,道:“也有五六年了。”

聞聲,馬道長恍然大悟地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怎麼了,和她有關麼?”

老太太又激動了,那馬道長卻不安撫,還凝重道:“老夫人,恕貧道直言,您東屋的那位小姐的命格和郡主的生殺相煞,是以,郡主這一路坎坷可謂皆由此而來,若不將兩人儘快分開,後果,不堪設想。”

“……”

六年前,她把阿珠接進府來,結果不到一年阿弦就出了大事,那件大事之後,王府乃至整個華氏一門都大受影響。此後,她和王爺匆匆處理了阿弦之事,這才平平安安又過了五年。直到最近,阿弦被接回來,她們兩人再度碰面,府裡便又開始接二連三的出事,鬧的鬧,傷的傷,還一連出了幾條人命。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串連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阿珠克到了阿弦,那豈不是她自己一手將華氏一門推到了風口浪尖?

思及此,老夫人心頭狂跳,頓時覺得全身都癱軟了。

似是不忍,但王妃還是小心地勸道:“娘,兒媳知道您最疼阿珠了,可事到如今您不能再護着她了。若是捨不得送走,便給她尋一戶好人家,讓她嫁了吧!”

“若老夫人實在不捨得,就給那位小姐挪間屋吧!”

一聽這話,老夫人眸中精光大盛:“挪屋即可?”

“這王府裡若有最富貴難擋之人肯替阿珠小姐改改命格的話,自然可以。”

說罷,馬道長眸光一轉便落到了王妃的身上,王妃是個精明的,自然聞音知雅:“道長,您的意思是……”

“王府正屋北邊的小園子,風水奇絕,最適合那位小姐居住了。”

“啊!可那是……”

可那是王爺幾位侍妾住的小園子啊!如果阿珠住過去了,那豈不是……

差一點便脫口而出的話,在撞上老夫人冰山雪池般的眼神時,終還是及時的咽回了肚裡,王妃再不言語,只是不自在的別開了臉。而那位始作俑者馬道長,似是未聽到王妃的驚呼聲,只神容平緩地看着老夫人道:“恕貧道直言,阿珠小姐福源太薄,此已是她最好的歸宿了。”

話已至此,王妃再說什麼都顯得刻意,眸光一轉,直接便瞥向了已‘全身僵硬’的老夫人:“娘,這事兒還是您自個兒拿主意吧!媳婦兒……都聽您的。”

委委屈屈地說完,王妃又一次別開了臉。

只是,在無人看見的角落,王妃脣角的笑意竟是壓也壓不住:阿弦,算你狠!

——

每月初一十五,是駱惜玦爲夜雲朝例行‘問診’的日子。

外人只道驍雲將軍身受重傷難以痊癒,唯有駱神醫可爲他續醫吊命,可無人知曉駱惜玦每月過來不過是與夜雲朝嘮嘮嗑,吐吐糟,外帶偶爾商議一下門中大事。這一日,駱惜玦入了臨海軒,卻不似平常那般多話,雲朝叫了他幾聲他都沒聽見,索性也不叫了,等他發夠了呆自己回過神來,才若有所思地問他:“有心事啊?”

聞聲,惜玦微黯的眸底閃過一絲酸意,再看向夜雲朝時,又已恢復成平素那無慾無求的表情:“天火到底沒能抓住那個怪物。”

他確實有心事,不過,卻不是嘴上說的這一樁。

“他要能抓住倒奇怪了。”夜雲朝不以爲意地笑着,腦子裡瞬間閃過天火懊惱抓狂的表情,想必,他會比自己更痛恨這個結果。

微一擰眉,駱惜玦替自己最得意的手下抱屈:“門主就這麼看不上天火麼?他可是門主座下第一高手,如何用心門主難道不知道?”

蒼穹門四大暗衛閣主,風雨水火,天火年紀最小卻是四人之中武功最高強的一個。他所轄的天火閣內大多都是殺手死士,若不是天火天賦異稟,又有雷霆手段,那幫人早就造反了。可偏偏這樣的天火在夜雲朝的眼中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這一直讓天火很苦惱,所以他有事沒事總會找機會在夜雲朝的面前表現一番,只是,無論他表現多少回夜雲朝對他的態度依然如此。就如同此次一般,夜雲朝只是淡淡一笑,天火所有的努力似又都白費了。

難得見駱惜玦爲了天火與自己擡扛,夜雲朝溫溫一笑,給予他肯定道:“你親手調教出來的人又怎麼會差?只不過,蕭熾若是能隨意讓人抓住,那才真是奇怪了。”

駱惜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幽幽一嘆道:“是啊!是很奇怪,可更奇怪的是他真的被明相的侍衛抓到了,正關在相府地下的密牢裡。”

“明君澈?”咀嚼着這個被他認定爲此生唯一對手的名字,夜雲朝的眼神幽靜沉遠,浩淼如海洋。

如果連天火都抓不住的人,又怎麼可能被明相府的侍衛隨隨便便抓到?這渾水來攪的人越來越多,也似乎越來越讓他看不清水裡是什麼魚了。

“門主,你覺得那個怪物真是蕭熾?”

“以前還只是懷疑,可現在,十有八九。”如果不是蕭熾,明君澈那樣眼高於頂之人又怎會放在眼裡?

駱惜玦虛虛虛地眯眸,若有所思道:“以明相的謹慎不可能不懂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他那樣的人,居然也會爲了一個外人將自己置身險境。”

“所以,應該不是外人。”

“門主是說,明相和西洛……”

搖頭,很直接地打斷他的話:“你想多了,蕭熾是蕭熾,西洛是西洛,五年前的蕭熾或許可以代表西洛,可五年後的蕭熾代表的只是蕭熾,沒什麼直接的關係。”他說的應該不是外人,指的是其它的關係,雖然現在還很難看出蕭熾與明相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但,蕭熾在北山多年不曾出來,是追着他的金子纔到了皇都,然後在搶金子的過程中遇到了明相,從當初蕭熾第一眼看到明相時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認識明相的,而且,應該是非同於一般的認識。

對於此事,駱惜玦明顯有不同的意見:“如果他真是蕭熾,我絕不相信他只是孤身一人。”

“我也不相信,但我更不相信明君澈會通敵,他是個可敬的對手,不會做這種沒腦子的事。”明君澈要的不是皇城裡的那個位子,而是天下至尊的權力,此時通敵對他有弊無利,他不可能做這麼冒險的事。更何況,攝政王目前纔是他最大的敵人,他也沒必要在這樣的時候讓恭王和雍王對他起疑心。可是,無論他是不是通敵叛國,他接納蕭熾已是事實,這樣的秘密可以瞞得了一時,但終究有一天會被密探們知道,到那時,他又該如何面對朝堂上的波詭雲譎?

明君澈的這步棋下得險,卻也下得妙,竟連他都有些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

長眉微挑,駱惜玦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妖孽之氣:“難得聽門主誇他。”

他素來淡漠,卻不是天性如此,幼時的際遇讓他對權欲之爭充滿了厭惡。但骨子裡畢竟流着大晉皇室的血液,那些好鬥擅權的因子被他壓抑在心底久了,偶爾也會蠢蠢欲動。他只是不願意去爭,不代表他沒有政治的敏銳度,小皇帝與恭王雍王爭得再厲害,那也是自己的侄子和弟弟,是夏侯氏的嫡系,但明相只是外人,雖然他也很欣賞明相所表現出來的睿智與才幹,可這麼明目張膽地覬覦大晉的皇權,他實在沒辦法對明相此人有好印象。

聞聲,夜雲朝只是笑:“阿玦,若是你,會選蕭熾做盟友麼?他若還是以前的蕭熾自然有他的利用價值,可如今,在西洛他如喪家之犬,在大晉他不過是個‘叫花子’,選他還不如直接選西洛那個暴君,或者成功來的更快更直接。”

“他不會和西洛皇帝合作。”那樣的成功,對明相來說明不正言不順。同樣是孤高清傲的性子,駱惜玦不屑的東西想來明君澈也會不屑,他雖然不怎麼喜歡明相此人,但對他這樣的對手還算是瞭解。

“所以他才按兵不動,只等着恭王和雍王先出手,然後……”眉一挑,夜雲朝眸光雪亮:“他再以清君側爲由,名正言順地取代攝政王華盛天的位置,成爲大晉新一任的無冕之王。”夜雲朝一直知道明相的目的不是皇位,所以他纔會縱容他在大晉朝堂上紮根生長,若不是立場不同,他倒很想交結明相這個朋友,只是,他註定了會是保王派一黨,而明個註定了最終是保皇派一黨,他們兩人永遠都會站在敵對的方向,也永遠都不可能成爲真正的莫逆之交。

“可他爲何又留下蕭熾?”

“所以纔要你去查。”說完,夜雲朝忽而轉眸瞟了駱惜玦一眼,不滿道:“話說,你和天雨最近是不是太偷懶了?怎麼得到的消息總比別人要晚?”

難得被門主批評,駱惜玦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地笑道:“門主不在京都的這幾年,攝政王和明相把大晉打理得還不錯,日子安逸起來,人便也憊懶了些。”

“可我都回來了呀!”

聞聲,駱惜玦懶洋洋地瞄了夜雲朝的‘病腿’一眼,涼涼道:“有差別麼?門主不還是什麼都不管不問?”

裝病都裝出癮了,再這麼裝下去也不怕以後真的不會走路了。

無視於駱惜玦更加不滿的眼光,夜雲朝不以爲意地開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阿玦,你更願意做螳螂還是做黃雀?”

瞥了他一眼,駱惜玦不怎麼給面子地道:“都不願意。”

“喔?爲何?”

“門主想做的,難道不是一箭就能射穿黃雀的獵人。”論腹黑夜雲朝和明君澈根本就不相上下,這兩人幾年來交手的次數也不在少數,看上去大多時候是明相在贏,可暗面都是夜雲朝在爽。他們追求的目的不一樣,在沒有大沖突的情況下自然誰也不干涉誰太多,只是,一旦涉及到最關鍵的權力核心誰都不會將最後的底牌輕易亮出來。如果說明相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刀,殺伐決斷所向披靡的話,那麼夜雲朝更像是蟄伏已久的一隻暗箭,厚積薄發養精蓄銳,隨時隨地瞄準了自己的敵人,打算給對方最致命的一擊。

這樣的夜雲朝,是不會將自己的後背留給對方的。

“哈哈哈哈哈!知我者,駱惜玦也!”暢快地大笑着,夜雲朝看向駱惜玦的眼光更爲欣賞。除去血緣關係一說,如果大晉皇室一定要大換血的話,他最看好的新君人選,仍舊是駱惜玦。只不過,他早已厭倦了那樣勾心鬥角的日子,對那個旁人爭得頭破血流的皇位根本就不屑罷了。

看門主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駱惜玦心底隱隱又有酸酸的氣泡冒起,爲了刻意給他添添堵,他於是不非常煞風景地轉移了話題:“那日,郡主問了我一些話。”

“喔?”

嘴邊的笑意還來不及收起,夜雲朝挑眉,似是在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她問門主幾時去提親。”

聞聲,夜雲朝眉宇之間涌出一股子溫柔之色:“十日之約她都等不及了麼?還真是個急性子。”

門主‘自作多情’的表情太風騷,這讓駱惜玦非常非常不爽,羨慕嫉妒又不敢恨,於是,他只能更加惡意地大煞他的風景:“郡主的真實身份,門主打算何時跟她坦白?”

“等她嫁過來再說吧!”關於這個問題麼,他也想過的,還是……洞房之後再說吧!

要不然,以那女人的小性子,搞不好會臨陣脫逃。

洞悉了門主的心思,駱惜玦撇了撇嘴,好心情地繼續打擊道:“明相只是收留了一個‘喪家之犬’,就算被彈劾也能明哲保身,可門主要娶的可是日月國未來的女帝,真的沒關係嗎?”

“國破家已亡,哪還有女帝一說?”說完,夜雲朝眉鋒一挑,又補充道:“就算有也該是攝政王妃,不是阿弦。”

“喔!這也是我正想告訴門主的,攝政王府裡的那位王妃貌似還有些問題。”“據說,當年郡主投河之後王妃生過一場大病,吐血不止,郎中趕到後都說已經沒救了,可第二天早上王妃卻不知怎麼地又活了過來,只在牀上躺了兩個月,便痊癒了”

“……”如果不是駱惜玦提到這一點,他也可以認爲是王妃福大命大,可駱惜玦那麼肯定地說‘已經沒救了’,他就不能不正視這個問題了。

只是,王妃如果不是王妃,那又是誰?

夜雲朝的眉毛已扭成了兩條蠶,駱惜玦卻還在那裡狠狠地‘落井下石’:“還有啊門主,你真的覺得郡主會心甘情願放棄阿十,開開心心地嫁給驍雲將軍?”

“嗯?”

不一樣麼?不都是他麼?

見門主不以爲意,駱惜玦又好心地提醒道:“以郡主的性子,就算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但逃嫁後帶着孩子們去找蒼穹門門主的膽識還是有的,不一定會乖乖上將軍府的花轎吧?”

“……”

這下,夜雲朝眉頭頓時便扭得像兩條‘跳舞’的蠶了。

會這樣嗎?——潤安居里,一燈如豆。

老夫人身子不好聞不得煙味,房裡便少了幾盞燈,莊覓珠剪了燈花,放下剪刀後又去牀前侍候着,纔剛剛替老夫人掖好被角,老夫人卻突然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阿珠啊!這些年來,一直讓你陪在我身邊,真是辛苦你了。”

“姑祖母,阿珠不苦的。”說着,恬靜一笑:“阿珠願意留在您身邊一輩子侍候您。”

這句話她說了許多年了,每一次說完老夫人都會會心地微笑,但這一次,老夫人不笑了,只幽幽地問:“真的嗎?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嗯。”

心頭咯噔一響,莊覓珠一時不懂老夫人的用意,但臉上仍舊錶現在很自然,一幅最大的心願都莫過於此的感覺。

老夫人似是鬆了一口氣,這才真心地笑了一下:“我打算給你尋個好歸宿,這幾日正讓人在外面替你特色……”

果然有事,這是莊覓珠的第一感覺。

但老夫人的心思向來難猜,萬一會錯了意也是不好,她便又嬌羞地低下了頭,挽拒道:“阿珠不嫁,就留在您身邊侍候您一輩子。”

“傻孩子,怎麼能不嫁呢?”說着,老夫人一頓,試探道:“還是,你自己有心上人了?”

“沒有的事。”一聽這話,莊覓珠連忙撇清,餘光繞過老夫人的牀幔看向不遠處的香媽媽。香媽媽一臉愁容,有些話想說不能說的樣子,莊覓珠頓時心口更冷。難道,老夫人是不願意留自己在府上,想要把自己趕緊打發出去了麼?

老夫人一直在默默地觀察着莊覓珠,感覺她也是不願離府的,這才放心地問了一句:“那,若是姑祖母真的留你下來陪姑祖母,你不會怪我吧?”

本還猜不透老夫人的心思,突聽這一句又是峰迴路轉,莊覓珠連忙欣喜地應道:“姑祖母待阿珠恩重如山,阿珠又怎麼會怪您?”

“那,你可願嫁入王府?”

“姑,姑祖母……”

難道香媽媽已經勸服了老夫人,她願意成全自己了華青磊?

“願是不願?”

突來的喜悅瞬間衝暈了莊覓珠的頭腦,她甚至來不及去看看香媽媽給她使的眼色,便嬌羞地垂下了頭:“阿珠都聽姑祖母的。”

“我知道了,這就讓王爺準備準備,納你爲如夫人。”

“……”

聞聲,莊覓珠喉頭涌上一股腥甜,眼前霎時便一片黑暗,她是緊掐着自己的手心纔沒有讓自己就此昏死過去。

如夫人,也就是妾,而且……是王爺的妾。

怎麼會這樣?

——柴房起火的時候,春紅正抱着那件血紅的羅裙,跪在華青弦身後的水池邊害怕地掉眼淚。

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不搜府是不可能的。就算搜不到證據,華柳氏也絕不會讓春紅有活着說出她秘密的機會,所以,那場大火來的很及時,燒死了‘春紅’之時,也燒掉了華柳氏擔心的所有把柄。

“郡主,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春紅來世給您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春紅不是最機靈的丫頭,卻也明白方纔自己經歷了什麼,如果不是郡主早早地讓人將她換了出來,現在她就已經在火海里翻滾了。她知道二奶奶不會放過她,卻沒有想到二奶奶的動作這樣快,方纔,前後只隔了一盞茶的時間,整個柴房便已燒得通天是火。

“用不着來世,這一世你就能報答。”今生的債今生還,來世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還要她還什麼債?

更何況,她留下春紅是爲了以防萬一,而在這殺機重重的王府,隨時隨地都讓她感覺靈氣逼人。爲防自己有一天不小心會莫名其妙地死在誰的手裡,她豈止要給自己留一手,只恨不能萬萬手都留,這樣,就沒有人能再動得了她分毫,也再不必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地活着。

“郡主有什麼吩咐但請直言,春紅萬死不辭。”

“好好活着。”

猛地,春紅擡起了頭。

逆着光,看不太清華青弦臉上的表情,但那一刻她‘聖潔’的模樣印在春紅的心中,天神菩薩亦不過如此了。春紅的要求不多,只希望能苟且偷生地活完這一輩子,可是,天不如人願她一步一步走向了死路,是華青弦將她從地獄的門前拉了回來,就算是讓她做什麼她也會去替郡主做。可是,郡主剛纔說了什麼了?她說,只要她好好活着。瞬間,春紅熱淚盈眶,一種此生不認二主的感覺就那樣涌向了她的心頭,在往後的許多年裡,就連睡夢之中她都不敢再忘記。

華青弦一直揹着身子,看着那火光沖天的一幕,許多往事涌上心頭,她冷冷地,冷冷地說:“我從不是什麼好人,救你也不是看你可憐,但,無論我爲了什麼理由留下你,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你叫卷柏。如果我一輩子用不上你,你就一輩子都是卷柏,可如果哪一天我需要你了,你必須義無反顧地站出來,告訴所有人你是春紅,是當年被人一把火爲燒死在柴房裡的春紅。”

卷柏,一種不起眼的小草,又名九死還魂草,根能自行從土壤分離,蜷縮似拳狀,隨風移動,遇水而榮。這是重生之草,最適合給春紅這種劫後餘生之人做名字,如果她懂得自己的用意,她會知道日後該怎麼生活,也更加會知道,日後該怎麼報答她的恩人。

“奴婢明白了。”

“外面有準備好的馬車,我的人會送你去吊子溝,那裡,有我一個好姐妹,你就跟在她身邊侍候她吧!”玉娘應該快要生了,大興忙起生意來也無暇分心照顧玉娘,她將卷柏送去玉孃的身邊,一來可以好好替她照顧玉娘,二來也可以讓玉娘盯着卷柏的動向,她雖不一定會用到卷柏,但也必須以防萬一,做好萬全之備。

“是。”

“去吧!”

聞聲,卷柏又重重地給華青弦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抱緊了手裡的小包袱,跟着前來接應她的小廝,匆匆從側門逃離了王府。

看着卷柏離去時輕鬆的身影,華青弦突然覺得很羨慕。高高在上又如何?金枝玉葉又如何?什麼都不如自由來的讓人羨慕,她也渴望離開王府,她也渴望逃離這一切。

可是阿十,你什麼時候才肯來接我?正出神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悶哼,華青弦下意識地回頭,頸上卻猛地一痛。

眼前一黑,她便軟軟滑向地面……

第148章 提親,嫁與不嫁是個難題第5章 誰是誰的心上人第38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番外八生娃湊是這麼折騰第41章 要多遠滾多遠第36章 阿弦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第26章 孃親一言,九個香爐第169章 一霎移魂戀古今第92章 種了一季的白菜被豬給拱了第62章 好戲,纔剛剛開場第6章 蕭天火,你不要欺人太甚第5章 不是你餵我就不吃第51章 男女授受不清第125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第14章 如此同牀共枕,恕她接受無能第43章 賤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第110章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喵第76章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第3章 要命要貞潔?第110章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喵第150章 決裂,兄弟反目第35章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第65章 花宴,極品打不停第79章 你圖樣圖破森了第127章 將計就計,借刀殺人第76章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第13章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第25章 不知道醜字怎麼寫第121章 請君入甕第160章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第1章 史上最難嫁的公主第70章 血案,東窗事發第6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62章 好戲,纔剛剛開場第68章 你真的沒想過要嫁給我?第143章 頂罪,一命換一命第12章 不介意吃自己的口水第20章 我錯了還不行嗎?第58章 又見阿十第44章 氾濫成災的母性第87章 醜聞,一箭雙鵰第72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110章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喵第21章 包子大叔,咱們圓房吧?第43章 賤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第159章 守歲,心痛的決擇第56章 落水,拿孩子開刀第60章 裝暈,將計就計第97章 剁了他的手第112章 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第97章 剁了他的手第96章 輸的徹徹底底第53章 難料,前路未卜第30章 三包下去鐵定死第95章 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第166章 斷子絕孫的報復番外六王妃王妃番外八生娃湊是這麼折騰第165章 捉姦,惡人自有惡人治第122章 放長線釣大魚第123章 將軍府的秘辛往事第128章 誘餌,以退爲進第16章 那個女的長得好猥瑣第9章 別哭了,跟我回去第56章 落水,拿孩子開刀第7章 父債女償,天經地義第132章 小別勝新婚第119章 驚變,不懷好意第71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第3章 原來是寡婦偷漢子第91章 聊聊接下來怎麼折磨你第116章 魚兒要上鉤了第107章 成年和未成年的區別第140章 大鬧梅園,氣暈老太太第134章 矛盾又起,不足之症第2章 哪壺不開提哪壺番外一史上最賢妻的煩惱第89章 衆叛親離的下場第163章 拜年,待魚上鉤第3章 原來是寡婦偷漢子第13章 咱們做夫妻,現在就拜堂第116章 魚兒要上鉤了第130章 索命,絕不手軟番外二母憑子貴湊是這麼給力第95章 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第164章 試探,赤果果的威脅第129章 仗斃,棄帥保卒第163章 拜年,待魚上鉤第55章 入府,下馬威第49章 孃親,你爲什麼不和爹爹睡第141章 高,實在是高第119章 驚變,不懷好意第107章 成年和未成年的區別第5章 誰是誰的心上人第70章 血案,東窗事發第115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第104章 腹黑小包子的真實身份第38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第61章 相看,出人意料第15章 秀恩愛,死得快!
第148章 提親,嫁與不嫁是個難題第5章 誰是誰的心上人第38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番外八生娃湊是這麼折騰第41章 要多遠滾多遠第36章 阿弦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第26章 孃親一言,九個香爐第169章 一霎移魂戀古今第92章 種了一季的白菜被豬給拱了第62章 好戲,纔剛剛開場第6章 蕭天火,你不要欺人太甚第5章 不是你餵我就不吃第51章 男女授受不清第125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第14章 如此同牀共枕,恕她接受無能第43章 賤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第110章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喵第76章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第3章 要命要貞潔?第110章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喵第150章 決裂,兄弟反目第35章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第65章 花宴,極品打不停第79章 你圖樣圖破森了第127章 將計就計,借刀殺人第76章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第13章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第25章 不知道醜字怎麼寫第121章 請君入甕第160章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第1章 史上最難嫁的公主第70章 血案,東窗事發第6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62章 好戲,纔剛剛開場第68章 你真的沒想過要嫁給我?第143章 頂罪,一命換一命第12章 不介意吃自己的口水第20章 我錯了還不行嗎?第58章 又見阿十第44章 氾濫成災的母性第87章 醜聞,一箭雙鵰第72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110章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喵第21章 包子大叔,咱們圓房吧?第43章 賤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第159章 守歲,心痛的決擇第56章 落水,拿孩子開刀第60章 裝暈,將計就計第97章 剁了他的手第112章 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第97章 剁了他的手第96章 輸的徹徹底底第53章 難料,前路未卜第30章 三包下去鐵定死第95章 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第166章 斷子絕孫的報復番外六王妃王妃番外八生娃湊是這麼折騰第165章 捉姦,惡人自有惡人治第122章 放長線釣大魚第123章 將軍府的秘辛往事第128章 誘餌,以退爲進第16章 那個女的長得好猥瑣第9章 別哭了,跟我回去第56章 落水,拿孩子開刀第7章 父債女償,天經地義第132章 小別勝新婚第119章 驚變,不懷好意第71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第3章 原來是寡婦偷漢子第91章 聊聊接下來怎麼折磨你第116章 魚兒要上鉤了第107章 成年和未成年的區別第140章 大鬧梅園,氣暈老太太第134章 矛盾又起,不足之症第2章 哪壺不開提哪壺番外一史上最賢妻的煩惱第89章 衆叛親離的下場第163章 拜年,待魚上鉤第3章 原來是寡婦偷漢子第13章 咱們做夫妻,現在就拜堂第116章 魚兒要上鉤了第130章 索命,絕不手軟番外二母憑子貴湊是這麼給力第95章 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第164章 試探,赤果果的威脅第129章 仗斃,棄帥保卒第163章 拜年,待魚上鉤第55章 入府,下馬威第49章 孃親,你爲什麼不和爹爹睡第141章 高,實在是高第119章 驚變,不懷好意第107章 成年和未成年的區別第5章 誰是誰的心上人第70章 血案,東窗事發第115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第104章 腹黑小包子的真實身份第38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第61章 相看,出人意料第15章 秀恩愛,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