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戰和胡蔓自然晚上被留下來用飯,夜芷找了個藉口先回去了,趙淵臉色一直不好,胡蔓無奈搖搖頭,本來是挺好的一對兒,就因爲世俗觀念,包辦婚姻搞成如今的局面。
很難說誰對誰錯,生在這個時代,也不能全然就說趙峰育錯,他站在家族和事業的方面考慮,也無法怪罪趙淵和夜芷,甚至是盧佳……雖然咄咄逼人,但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心不在她身上,又何嘗不悲哀?
“蔓蔓,多吃點。”趙峰育這算是第一次跟胡蔓同桌吃飯,不停的給她夾菜:“怎麼懷孕好幾個月了,一點也不胖?這樣對孩子不好。”
胡蔓無奈的捂住碗:“不是吃的越多就越好,要營養搭配,吃太胖也不好,多鍛鍊到時候纔好生,我可是大夫,不用擔心。”
趙峰育只能把筷子縮回去:“看你這身板兒這麼小,生孩子肯定會難。”
“生孩子難不難不靠胖瘦決定的。”胡蔓吃着碗裡的:“反正生孩子是有很大機率出事的吧?我只能多鍛鍊,減少危險發生了。”這裡又不能剖腹產,雖說她是實習過,全部科室輪了一遍,剖腹產手術也是參與過的,但不說這裡的設備不行,她總不能自己給自己動手吧!
自己這身體年紀還小,確實骨頭架子也不夠大,有些瘦,胎位正不正,羊水夠不夠,能不能順利生產,她自己確實也沒太大把握的。
“別瞎說。”武戰一握她的手,眉心擰着。
胡蔓噗嗤一笑:“我就是打個比方。”
趙峰育也忙道:“就是,不會有事,那你就多走走動動,生孩子也沒那麼嚇人,我就沒見過幾個出事的。”
胡蔓其實還沒怎麼太考慮過這個事兒,總覺得還不到生的時候呢!現在想想,確實有些開始擔心了,畢竟從她瞭解的古代,生孩子確實是女人的一道坎,不說一半吧,但也確實出事機率比現代大多了。
看她開始心不在焉,武戰起身:“吃好了嗎?吃好咱們回去吧!”
胡蔓點點頭:“好,那你們慢用,天色不早,我們先走了。”
趙峰育起身送他們:“多回來看看。”
剛吃了飯,胡蔓要散步回去,武戰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天氣很冷,他手心卻還有汗,胡蔓感覺到他的緊張,歪頭道:“我嚇到你了?”
武戰深呼口氣,停下腳步:“蔓蔓,不會出事的吧?”
胡蔓抿嘴:“這個,我真不能肯定,我的骨頭架子不大,到時候如果宮口開的不夠大,是可能難產的。”
“那,如果難產呢?你不是大夫嗎?應該會有解決辦法的。”武戰剛剛纔認識到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只想着要有孩子的喜悅,村子裡每戶人家又都是一生好幾個,都沒見有什麼問題,他就沒想到這方面。
今天胡蔓一說,他心裡立刻就忐忑起來,相比起孩子,他更在意的是蔓蔓,若是她會有危險,寧願不要孩子。
“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說可能,畢竟還是少數的。”胡蔓攙着他的胳膊繼續走:“每天早晚多鍛鍊,多走走,是有助生產的。”
武戰立刻道:“那我每天陪你散步,從明天開始,可不準賴牀偷懶!”
到了冬天胡蔓經常睡懶覺的,不由一吐舌頭:“好吧!”
而武戰他們走了,下人將飯桌收拾好,趙峰育揹着手:“小佳,你先回房歇着,我跟淵兒說幾句話。”
盧佳想着應該是關於夜芷的,點點頭先回房了,趙淵繃着臉,等着趙峰育開口。
趙峰育臉色複雜的看着自己兒子:“淵兒,你就不能聽話些嗎?”
“爹讓兒子怎麼聽話?從小到大,不是一直聽您的話長大嗎?連不喜歡的做生意都強迫自己去學,媳婦兒也按您說的娶了,可我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姑娘,爹就不能成全嗎?”趙淵說起來這些,感覺自己也是滿肚子委屈。
趙峰育梗了梗:“爹不是不讓你娶,可你成親纔沒幾天又納妾,難免盧家會不高興,等過個一兩年,爹肯定不會再反對。”
“我等不了!”趙淵難得這麼堅持:“您也看見了,她完全被寵壞了,我尊重她,但不能容忍她整天無中生有,無理取鬧!我要是跟她生活在一起幾年,會被她逼瘋的!”
“淵兒!”趙峰育嘆口氣:“你是她的夫君,不能讓她牽着鼻子走,這個爹不能幫你,過日子要自己過,慢慢磨合,尊重是尊重,但也要有夫君的威嚴纔是。”
“想能鎮住她的結果就是這樣,每天吵架!”趙淵深呼口氣:“爹,我今天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您欠蔓蔓的很多,她又是您的女兒,其實真的可以把您的產業都交給她打理,我絕沒有半個不字!”
“胡鬧!”趙峰育臉一黑:“我是虧欠着蔓蔓,我以後會讓她衣食無憂,絕不會虧待她,但那跟繼承家業沒有關係!她是個女孩子,你不能爲了逃避責任就胡亂推來推去!”
“女人怎麼了?蔓蔓不是一樣把自己的酒樓做的風生水起?比我這個男人強多了。”趙淵起身:“反正我一定要娶夜芷,您就說答不答應吧?”
趙峰育指着他氣道:“你這是存心要氣死我!盧家雖說不如我們,但也算有頭有臉的生意人,她要是一回去告狀,鬧得不好看對誰都不好!你就不能爲這個家考慮一下?”
“您總讓我爲了您,爲了家裡,爲了生意考慮,什麼時候真的爲我考慮過?”趙淵聲音中帶着一絲疲憊:“爹,不是我想讓您不高興,您就不想想爲什麼蔓蔓遲遲不肯接受您?什麼時候您改了這種心態,能真正的爲兒女想一想,不是總讓她搬回來住,讓她趕緊成親了再生孩子,不覺得她不能做生意的時候,再想着她能對您毫無芥蒂吧!”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趙峰育愣愣的站在大堂中,他以前從沒真正好好聽過趙淵的話,他覺得只要用心學沒有什麼不會的,也覺得他總有一天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可現在爲什麼,從以前的乖巧聽話,到現在的反叛越來越嚴重?他錯了?他哪裡錯了?培養兒子繼承自己的家業不對嗎?不給他,自己的心血能留給誰?
現在是還有一個女兒,可就算他再愧疚,可以給她補償,家業也不能交出去啊!
他讓她回來住是想能多相處,勸她成親是因爲未婚生子會被人說三道四,他想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麼了。
退後幾步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陽穴,感覺心累,他操持着這麼大一個家業是爲了什麼?到最後反而沒人理解?
而趙淵回了房,盧佳已經洗漱完上了牀,看見他回來,微微坐起身看着他,趙淵自顧自抱起自己的被子:“你休息吧!我去書房睡。”
盧佳臉色立刻黑了下來,下地穿着鞋擋在他面前:“趙淵你什麼意思?”
趙淵盯着她:“沒什麼意思。”
“剛成親半個月你就要跟我分房睡?你是成心讓我丟人是不是?”盧佳氣的胸口上下起伏:“趙淵,你不要欺人太甚!”
趙淵平靜道:“你應該知道原因,當時沒成親前我就跟你說過夜芷的事,你當時怎麼說的?你說你不會干預,也不會強迫我們分開,現在呢?你死活擋着不讓她進門又是什麼意思?”
盧佳咬着脣:“我是說了不干涉,但我當時可沒說同意她進門!你完全可以繼續和她在一起,你拿錢給她我也不會管,但不能進門,我對你足夠寬容,你是不是也要給我留些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