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寒戰皺着眉頭,又問了一次,抓着東池漓肩膀的手,也莫名地加重了幾分,疼得東池漓輕呼了一聲。寒戰這才意識到自己行爲的不妥,連忙放開了東池漓的肩膀。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語氣雖然柔和了些,但是一臉問了三次,也讓東池漓感到了莫大的壓力,心頭一跳一跳的,腦子裡不斷地打轉,片刻後咬脣道:“爸,我不是跟你說過,關於地球的事情,我都是做夢夢來的嗎?”
寒戰的眉宇都快擰成麻繩了,他果然是不信的:“光是做夢,能夢出這些個東西來?而且那麼瞭解地球的事情?莫不是他告訴你的?你爲何會突然就同他的關係密切了起來?”
他?
他是誰?
寒戰繼續道:“他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將你帶走,而你現在似乎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他有沒有還同你說了些什麼?”
啊……原來他說的是心魔啊。不過,她被心魔帶走的話,她應該生很大的氣嗎?
“他沒有說什麼,我一直都在修煉。然後……他就讓我走了,我也覺得莫名其妙的。”東池漓聳了聳肩膀。
在場的諸位,似乎都心照不宣地相視了幾眼,一股莫名的氣氛在他們之間傳遞着,就好像把東池漓這個局外人完全排擠在了外頭。
東池漓覺得心頭癢癢的,非常的不爽。爲什麼,現在的她有一種冤大頭的感覺?這上面的人裡面,除了茵茵、小幽、風早樓三個同樣露出疑惑的神色,還有她自己,似乎都有什麼事情隱瞞着她。
“那就好。”寒戰驀地呵呵一笑,旋即又問道,“那關於地球的事情,都是他告訴你的了?”
東池漓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做夢夢到的。他倒沒跟我說什麼話。”
寒戰看向東池漓的眸光,又略帶不滿了起來,習芒忍不住在罵給東池漓聽了:“你這個死心眼,白癡啊!你直接跟寒戰說是心魔告訴你的不就行了?反正心魔馬上就要離開放逐之地了,無從對證。”
“我是乖女兒,怎麼可以隱瞞父親事情,何況他也要離開放逐之地了,不想同他說謊話。”說到這裡,東池漓的目光有些黯然。
習芒卻譏笑道:“你對他的答案,難道就不是在說謊嗎?”
東池漓一咬牙,恨不得在習芒的手臂上咬上一口,惡狠狠道:“至少這是個能夠接受的理由!剛纔說話間,他似乎對心魔成見很大,還是不要讓他以爲我跟心魔很要好的樣子。”
寒戰嘆了口氣,淡淡道:“你和心魔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爲何要這樣的袒護他,就因爲他在雲域救過你,幫你拿下整個雲域?這樣到時候會讓我很棘手……你,不如回嶺東郡或者連雪城吧。”
棘手?
東池漓依舊是疑惑不明,爲什麼突然就要她回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擡頭望向帝天凌,帝天凌也是一臉的遲疑。
正當帝天凌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冰冷而空曠的聲音忽地就從東池漓的身體裡響了起來:“寒戰。”
“誰?!”張綱、林子泓、尹默鬆赫然就驚動了,他們往後爆退了幾步,然後死死地盯着東池漓。
林子泓眯着眼睛,對東池漓問道:“東姑娘,你身上……可藏着誰?”
東池漓兩眼一翻,差點沒魂識就鑽進紫玉空間裡面,將習芒暴揍一頓,如果她可以的話。紫玉空間向來只有習芒才能夠進去,又或者東池漓想進去的話,便需要習芒帶她進去。
“你怎麼可以突然就說話?”東池漓沒好氣地對習芒說。
習芒沒有理會東池漓,一如他沒有理會張綱那三個半神,而是徑直對寒戰說道:“這白癡不是說了嗎,她是做夢夢來的地球。既然我之前是在神域生活的,她自然免不了要來叨擾我,我便將關於地球的事情都告訴她了。至於神域的其他事情,我並沒有告訴她,以後她慢慢地探索吧。”
冷冷清清的聲音,猶如月光灑在雪樹梨花上一般幽冷。
東池漓尷尬地望着衆人,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畢竟這聲音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而且她的嘴脣並沒有動,一看就知道東池漓的身上還寄宿着一個人。
聽到習芒的聲音,帝天凌的臉色明顯不太好,但是也不好發作。
張綱驚駭了一會兒,方纔訥訥道:“你身上的那位,難道就是神域中久負盛名的祖青雀?後來因爲——”
東池漓心中疑惑,久負盛名?難道習芒在神域真的地位不小麼?
張綱的話還未說完,習芒的便冷冷地打斷了他:“我讓你說話了麼?”
“……”張綱尷尬一笑,便不再說話了,林子泓倒是捅了他一下,順便給了個白眼。尹默鬆還是一樣,抱着胸,冷眼看着一切。
東池漓暗笑,這習芒現在實力如此之弱,兇起人來倒是有模有樣的,沒準現在連張綱的一個小指頭都打不過呢。
寒戰直勾勾地看着東池漓,也不知道是在看她,還是在看習芒。最終他只能冷硬道:“如此甚好。不過,你一直躲在我女兒的身上,恐怕也不妥,是不是該選個時候,出來了?”
空氣中沉寂了好一會兒,赫然沒有半句迴音。東池漓哭笑不得,習芒竟然選擇了沉默的方式,去逃避寒戰這個犀利的問題!
因爲習芒遲遲沒有迴應寒戰,所以顯得寒戰此時的立場有些微妙而尷尬:他大膽一個鳥人,竟敢無視堂堂魔域魔主寒皇!
“你個傻比鳥人!”東池漓罵了一聲習芒,然後對帝天凌使了個顏色,示意他不要吃醋。接着笑眯眯地去挽住了寒戰的手臂,輕聲道:“爸,你便給我講講這日落城的情況唄,我被心魔帶走後,也沒什麼好講的,我在一旁修煉,他只是看着罷了,偶爾說上幾句有的沒的,沒什麼大礙。”
東池漓就要拉着寒戰往日落城中落下去,寒戰卻紋絲不動,悵然道:“你和心魔的關係確實是不錯的,畢竟他有恩與你。但倘若……我要殺了他呢?”
東池漓驀地就渾身一顫,聲音發抖道:“爸,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