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早晨的天空,陰的厲害,在早高峰的時刻,天空飄下了雪,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場大雪。
而方敏卻剛從局裡處理完公務回家,拿出鑰匙開門,就看見玄洛早已將早餐準備好。
看着眼前高挑的身影,方敏強打着精神,“早。”
“去洗個澡,吃了早飯再去休息。”玄洛擺着碗筷,淡道。
方敏點點頭,換上拖鞋,脫下外衣直接去浴室,舒舒服服的洗完澡來到桌子前,看着晶瑩剔透的白粥,還有小菜,笑道:“之前我熬夜通宵回來,都是直接倒牀上就睡覺,醒了就去局裡讓他們帶吃的給我,現在回來就有的吃,真好。”
玄洛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我在這裡已經住了一個星期,再過幾日,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方敏定定地望着玄洛,“你要走?”其實她心裡明白,玄洛在這裡只是暫住,不過她沒說時間,所以這個期限一直被方敏拉長。
如今聽玄洛這麼說,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玄洛垂眉喝了口粥,掃了眼表情落寞的方敏,垂眸輕聲道:“家中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處理完我再回來,可以嗎?”
方敏一愣。
過了幾秒,她有些疲憊的雙眼眨了眨,盯着玄洛的臉看。
玄洛脣角微勾:“怎麼,是不想我繼續住嗎?”
“不是不是,我說過,你要住多久都行。”方敏一掃剛剛的陰霾,整個人也精神了好幾分,“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爲什麼要住我這裡呢?”
玄洛黝黑的眼眸看向方敏,垂眉淡淡的應了一聲:“因爲……我不想回家。”
方敏聽見這個答案“啊?”了一聲,她沒想到看似穩重的玄洛,也有這麼任性的一面。
“家裡目前有我不想見的人,不想回去。”
聽見這個答案,方敏的情緒又低落了起來,她多希望那個人晚幾天再走,可以讓玄洛在這多呆上一段時間。
雖然只是短暫的相處,但在方敏眼裡,對玄洛印象一如初見,甚至更好。特別是對茶道的瞭解,對待事情的看法,讓方敏覺得玄洛就像是一個寶藏,內在豐富,又深不見底。就是性格太過安靜,平日裡除了看書,就是看書,彷彿將書房裡那些犯罪心理學的書都看了個遍,除此之外,就是站在窗前盯着手掌的紅線發呆。
方敏雖然看過那麼多種類的人,卻從沒看過這麼靜的住的女人。
“那……那個不想見的人,離開了嗎?”方敏嘴裡嚼着小籠包,問。
“想來再過些日子,他便會離開。”玄洛聲音沒什麼起伏,問:“昨天見你匆忙出門,可是又有什麼大案?”
方敏聽出來玄洛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不過回想昨晚的案子,嘆道:“沒多大事,就是牽扯的人是名門,比較麻煩。”
“名門?”
“還能有誰?郭家的……二少爺唄!酒店狂歡三天三夜,嗑藥玩的太過,昏了過去,其中一個女孩子藥吃多了,差點鬧出人命。”方敏最不喜歡這種事,特別還是陸離的老公,“郭家目前已經私了,上頭也要我們按下來,就是走了個過場。”
房間裡陷入一片寂靜,方敏擡眉見玄洛安靜的吃着早飯,笑道:“這些事,你肯定沒興趣知道。”
玄洛聽出了方敏的言外之意,頭輕搖:“自古有錢人都是這個模樣,我早已見慣了。只是……我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沒事。”玄洛眼眸微垂,含笑看向她,“你一夜未睡,吃好就去休息罷,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
“外面下雪了,要不我開車送你?”方敏一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連忙改口,“你開我車去吧,省的打車了。”
“不用,自有人來接我。”玄洛道:“你等睡醒,我應該也回來了。你若餓了,想吃什麼可以告訴我,我帶回來給你。”
方敏心中一暖,“這段時間我太忙,還沒請你吃一頓好吃的,反倒一直讓你破費。”
“無事,就當做房租了。”
方敏真的有些累,吃過早飯便回房休息,玄洛收拾完,隨意套上件外套,便出了門。乘電梯下樓,一直走到外面,真的下雪了,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她並沒有帶傘,而是一人走在風雪中,與那些忙碌的人羣擦肩而過。
即便是下着雪,在這樣的清晨裡,玄洛很難找到一處人少的地方。
“慢點兒走,小心摔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玄洛身後,讓玄洛駐足回頭看去。她看見一個女人,正在追趕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那孩子穿着很多衣服,有些笨拙走着,速度倒也不慢,聽見媽媽的呼喚,只發出“咯咯”的笑聲,好像就等着她母親追過來。
這一幕讓她想起了,也是一個下雪天,玄姿那時剛會走路,也如這般笨拙,可愛。
她望着那小巧的身影,蒼白的嘴角輕輕一笑,下一刻,她足下發力,轉身快速離開。
終於,讓她尋到了一處既偏僻,又無人的地方,她在風雪中倚着牆壁,蹲下了身子。
自從受傷之後,算一算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進食。
而方敏的血又太過美味,玄洛真怕再相處一段時間,她會控制不住嗜血的本性。抿了抿沒有血色的脣,她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沒多久,銀川的身影便出現在玄洛身邊,讓他意外的是,幾日沒見,玄洛的身體不僅沒有恢復,好像跟一週前沒什麼兩樣。
“主人!”
“銀川,他打算何時對樂家動手?”玄洛垂眉,輕聲道。
“正如主人你所預料,那最後八個字,確實是在樂家。”銀川將玄洛扶起來,“不過那裡並不好進,唯有繼承樂家血脈之人才可以進入,主上已經在想辦法了。”
“樂家能有今天,並非運氣,他們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恐怕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得到。”玄洛看向銀川,淡道:“我前幾天讓你調查的事,你可去查了?”
銀川眉頭微蹙,不太情願的點點頭。
“真的是幽冥?”玄洛斂眉,捂着心口,見銀川頭微點,冷笑:“她果真還活着。”
“主人?”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爲,她早就死了。”玄洛似有些出神,又道:“不過自從我察覺身體不妥時,我竟在我的心臟上,剝除了一隻被大人震碎的殘心蠱。”
銀川一臉驚訝的看向玄洛。
“能悄然做到這些,又不被我察覺到,我能想到的人,唯有她。”
“主人,您的意思是?”
玄洛擡眉望着天空飄落的白雪,“沒別的意思,他繼承了丞相的無情跟多疑,不信任何人也屬正常,只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些。”看見銀川一臉擔憂的樣子,“……我餓了。”
銀川緩過神,立即道:“我現在就給主人捉來吃的。”他剛要離開,卻被玄洛攔住。
“她是警察,我不想濫殺無辜徒增她的麻煩,帶我去個地方,那裡都是將死之人,倒也無妨。”玄洛指着西邊,又道:“他可說過,何時回去?”
銀川將玄洛抱在懷中,應道:“那些孩子已經帶回去了,他說,等得到最後八個字就回去。”
玄洛閉上眼眸,淡道:“幫我留意着,得到後立刻告訴我。以我對幽冥的瞭解,在完成任務之後,她會將在s市的一切,抹的乾乾淨淨。”
“是。”
……
逍遙谷。
直到日上三竿,唐宋才從睡夢中醒來,這一眠不僅無夢,可以說是特別香甜,甚至她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唐宋睜開眼,望着透過竹窗清幽的光線,稍稍一動,身體殘留的某種旖旎痕跡,讓她皺起了眉。
擡起無力綿軟的手揉了揉眉心,翻過身,身邊早已沒有安雅的身影,只有牀頭擺放整齊又幹淨的衣服,盯着那疊衣物,有些出神的回想昨夜那些情景,脣角微抿。
唐宋撐起十分酥軟的身子,還牽着隱隱的疼痛。
身爲醫者,她自然清楚,不知節制的後果。
但一想到情動時的安雅,又怎麼捨得拒絕,對於她,自己始終是虧欠太多。
長髮凌亂的落在光裸的肩頭,唐宋並沒有着急穿衣,而是擡手搭在了右手的脈搏上,神色微沉。
這時,門突然被人推開,唐宋一時忘記自己在做什麼,轉頭看去,見她逆光而立,身上沾着細碎光芒,將她的神情輪廓描了一圈金邊,眉間彷彿淡淡縈繞了一絲輕煙,看清了她靜謐的容顏,唐宋臉上不由得又是一燙。
她手裡端着青瓷碗,微微低下頭,回看過來的眼底盡是歉意,溢出無邊的漣漪。
“餓了嗎?”她走過來,將青瓷碗放在一旁,神色有些緊張,“身體可有什麼不妥?”
“嗯?”唐宋回過神,才發現她左手還搭在右手的脈搏上,立即拿開,搖頭示意沒事,又想到什麼,反問道:“……你說呢?”
沒想到安雅垂下眉,一臉的歉意反而讓唐宋沒了辦法。
她掃過青瓷碗內的東西,好奇一問:“這是什麼?”
“竹筒飯,山裡食材緊缺,能吃的東西並不多,先湊合吃些……”說着安雅看過去的目光,有些異樣。
唐宋順着她的目光低頭,才發現她醒來只顧着探脈,還沒來得及穿衣服。看見自己□□的蓋着半個被子,臉上一熱,窘迫之餘,手忙腳亂地將被子拉好,慌忙中因爲身體無力,險些跌在榻上。
安雅見狀傾身一把攬住唐宋,脣角牽着笑意:“你這般沒力氣,我幫你穿罷。”
唐宋沒想到這個女人,厚臉皮起來真是讓人討厭。
“不用,我自己可以。”說着,唐宋又往上拉了拉被子。
“既然要穿衣服,爲什麼還要蓋被子?莫不是,怕我看了不成?”沒等唐宋斂眉,安雅笑道:“該看的我可都看過了,你這遮遮掩掩的,昨天的氣勢哪裡去了,嗯?”
“你還說!”
她眼角微眯,笑道:“好,不說。那你快穿衣服罷,屋子裡雖然生了炭火,也是冷的很。”言落後,她轉過身,將青瓷碗裡的竹筒飯拿在桌子上。
唐宋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牽起一絲笑,將衣服層層套上,擡手扣上襯衫鈕釦,才道:“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