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良媛爲什麼會設計這個事呢?不用說了,自是一來趙沐寵愛楚清妍的事讓她受不了,二來上次李嬪給她一匣子珠寶,趙沐轉頭也給了楚清妍一匣子珠寶,甚至比李嬪給她的還好打了她的臉,讓她對楚清妍不免恨的再也忍不住了,便跟楚清嫵合謀了這一出,想將楚清妍收拾一頓。
當時楚清嫵找上她,表示願意進府跟楚清妍鬥個你死我活分她的寵之後,路良媛一下子就覺得這主意不錯,但是,她不想楚清嫵到時跟自己一樣,也是個良媛,甚至地位比自己更高,畢竟楚清嫵可是楚家嫡女,地位不可能低,爲了讓楚清嫵既能進府,但也不可能地位多高,那就只能讓她的名聲再臭一點,讓太子就算納了她,爲了臉面,也不會給她多高的位份,於是路良媛在答應幫楚清嫵做內應後,轉頭就賣了她,設計了太子妃抓姦。
這奸一抓,楚清嫵的名聲更差,太子不高興納這樣一個女人,但楚家勢力擱在那兒,不能不給個交代,到時肯定會給個很低的名分,接楚清嫵進府,那樣,楚清嫵進府後會跟楚清妍鬥,但同時,又不會凌駕於她的地位之上了,多好。
至於太子妃得罪了楚家,越發會倒臺了之事,都是添頭了,其實說真心話,路良媛倒不願意太子妃倒臺了,因爲一旦她倒臺了,太子肯定還會立其他人爲太子妃的,到時新來的人,還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人呢,所以她倒寧願是眼前這個不得寵又沒後臺了的秦氏繼續做太子妃,但看趙沐對秦氏的樣子,估計是肯定要休了她的,既然秦氏遲早會被休了,那就再發揮一次餘熱,讓她帶人發現楚清嫵跟太子通姦的事好了。
路良媛只覺得自己聰明,想的好,卻沒想過,趙沐早將她的動靜掌握了,對她已是越來越不滿。
而自以爲智珠在握的路良媛,更沒想過她這次的計劃會失敗——當眼線報稱,楚清嫵不是跟太子在一起,而是跟個府裡侍衛在一起被抓住了後,路良媛差點沒驚訝地叫出來。
“怎麼會這樣呢?!不該這樣的啊。”路良媛不由眼神呆滯,喃喃。
她的確是不想楚清嫵凌駕於她之上,但是,她是期望楚清嫵能進府的啊,畢竟楚清嫵跟楚清妍是死對頭,進府的話,楚清妍有這樣一個死敵天天找她麻煩,肯定要遭罪了,哪知道楚清嫵竟沒跟太子有染,卻跟個侍衛滾在了一起,這叫什麼事啊!她還盼着有人幫忙收拾楚清妍,不需要她親自下手呢,怎麼變成了這樣?!
“是太子下的手,還是楚清妍聽說了消息,下的手?”路良媛猜測着,不過她總覺得不太像是太子的手筆,畢竟趙沐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清楚的很,雖然算不上蠢笨無比,但也不是什麼精明的人,可不覺得對方能察覺這事。
“那就是楚清妍下的手了?不,她也不聰明,要聰明也不會被楚清嫵下藥,還被楚清嫵設計嫁給殿下了。”路良媛不知道楚清妍在穿過來之前就被人下藥了,只這樣想着。
因覺得也不像是楚清妍下的手,於是路良媛只能將這事定性爲意外,然後待查,看看是趙沐、楚清妍或者是誰下的手。
正想着呢,就見馬公公領着幾個人進了來,一進來就冷冷地代趙沐訓斥道:“殿下吩咐,路良媛管好自己的手,別伸那麼長,這次的事,殿下也不重罰了,只關禁閉一個月,罰俸三個月,但要是再不悔過,還要再犯,可別殿下不顧念多年情分!”
路良媛一看那些婆子內侍等,臉色就不由變了,因爲這些人,正是她這次安排搞鬼的人,想着趙沐是怎麼發現的,不過還是狡辯道:“我不知道公公在說什麼。”
馬公公看她到這會兒竟然還這麼嘴硬,不由皺眉道:“娘娘也不要狡辯了,這些人都招了,說是你指使的,殿下正在氣頭上,你要還狡辯,咱家回去這麼一說,可保不準殿下會不會更生氣。”
“我……我冤枉啊,他們是太子妃的人,是他們……他們冤枉我的,我什麼都沒幹啊。”路良媛以爲趙沐只是聽了這些人的供詞,所以追究的自己,並不知道趙沐對她的事清楚的很,所以這會兒還敢不承認,反說別人冤枉她呢。
馬公公看路良媛竟然這樣說,不由笑了,道:“看來殿下所料不差,你還真執迷不悟,殿下說了,說你要狡辯,執迷不悟,那就關禁閉兩個月,罰俸半年,要還狡辯,那太子府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就請出府,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吧。”
路良媛本來是打算一口咬定,就是不承認這事的,但看趙沐來這一套,傻眼了,再不敢跟趙沐犟嘴了,怕真被趙沐趕出了府,那趙沐變成太子後,她計劃着來日趙沐即位,她進宮後如何如何大展宏圖的一番野心可就要付諸流水了,況且真趕回去了,她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呢?一想到那種悽慘的下場,如此,哪還敢抵賴不承認呢?當下不由臉色蒼白地委頓在地,知道今天這事曝光了,對自己在趙沐心中的形象,是一個巨大打擊,以後只怕更不會有寵了,如此,能不臉色蒼白嗎?她是真沒想過紈絝公子一樣的趙沐,竟能察覺到這事,不過她這時還是沒想過這是趙沐有能耐,自己查出來的,只以爲是自己運氣不好,碰巧讓趙沐發現了哪個替她辦事的人不對勁,審問之下供出來的。
不大會兒,路良媛關禁閉的事便傳遍了太子府,太子妃便疑心今天這事是路良媛搞的,但因趙沐沒將懲罰的原因說明,只說路良媛冒犯了他,所以太子妃也不敢肯定今天這事是路良媛乾的,不過在心中已是對路良媛起了疑心。
跟她一樣起了疑心的自然還有府中衆人,路良媛看自己苦心經營出來的好名聲毀於一旦,氣的心中直冒火,卻也沒有辦法。
楚清嫵爬牀的事鬧的很大,楚清妍自然也是聽說了的,當下不由有些瞠目結舌,她是真沒想過,楚清嫵想嫁給趙沐,想到了這種地步,甚至不惜做她一直掛在嘴邊最鄙視的行爲——爬牀,可惜爬錯了對象,竟然爬到了府裡侍衛身上,這也真是……太搞笑了。
然後又聽說路良媛被關了禁閉,府裡議論紛紛,說路良媛跟楚清嫵的事有點瓜葛,都說楚清嫵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爲路良媛做的內應。
聽了這個消息,石榴就不明白了,道:“小姐,大姑娘爬牀是做着以後能進宮當妃嬪的美夢,那路良媛還幫她,這卻是爲了什麼啊?誰願意給自己添個競爭對手,跟自己爭寵啊?”
楚清妍笑道:“這事要是真的,估計是想讓楚清嫵進來,跟我鬥起來吧,畢竟誰都知道我們倆姐妹不合,只可惜也不知道怎麼的,房裡不是太子,卻是府裡侍衛。”
這種情況,只怕不是巧合,而是趙沐發現情況了,讓侍衛頂替自己的,依楚清妍對趙沐的瞭解,很有可能是這樣的。
楚清妍倒是一眼看出了名堂來,石榴聽了不免點頭道:“小姐說的有道理。”
主僕倆聊了會,石榴便去整理禮單,不多會,石榴便笑的合不攏嘴地跟楚清妍道:“娘娘,今天奴婢可是大開眼界了,真是收禮收到手軟吶。”
“怎麼回事?”楚清妍不明白地道。
先前那些人家送禮時,都是交給石榴處理的,人多,她也沒時間看,所以這會兒自是不明白石榴怎麼這麼說。
“娘娘看看禮單就知道了。”石榴拿過各家禮單,讓楚清妍過目。
楚清妍查看禮單時,不由吃了一驚。
只見每家送的禮都十分的重,有送金錠銀錠的,有送珠寶首飾的,有送綾羅綢緞的,還有送古董字畫的,少的百多兩,多的甚至千多兩,今天來恭賀她的客人有幾十家,如此,竟是收了好幾萬兩的賀禮,比這幾年辛苦攢的還要多多了,讓楚清妍不由目瞪口呆,道:“這這這……這麼多,能收嗎?”
“有什麼不能收的,娘娘又不是什麼官員,難道還怕收了別人說您收受賄賂嗎?”石榴笑道。
楚清妍想着也是,不過仍道:“理是這個理,不過這我還是要問問殿下,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有獲得就得有付出,得了這麼多東西,我拿什麼回報?”
於是晚間趙沐來的時候,楚清妍便將這事說了。
趙沐卻道:“這是賀禮,你只管收便是,不妨的。”
既然趙沐這樣說了,楚清妍也就沒多想了,接下來陸續有人來賀她升遷,每個人的賀禮也跟前面的一樣,都是重的很,讓楚清妍短短時間之內,私房暴漲,讓楚清妍不由咋舌,暗道她可算知道爲什麼那些高門來錢快了,人家就是不貪污,尋常有什麼紅白喜事或三節兩壽,收禮也會收上一堆了,只是他們還要擔心收多了別人說他們貪污受賄,自己又不是做官的,可沒這層顧慮,收了就存下來了,將來給孩子們用,倒也挺好的。
有錢可是好事,她現在總不用擔心看中系統商店中的什麼好東西買不起了,穿越這麼多年,到這會兒纔算真正解決了經濟危機。
楚清妍這邊收禮收到手軟,那邊楚清嫵卻是心中惶惶。
因楚清嫵知道這事可能會曝光,瞞不過楚大夫人和楚大老爺,所以渾渾噩噩從太子府回家後,楚清嫵便將這事跟楚大夫人說了,求她娘給她出個主意,看看該怎麼辦纔好——先前太子妃下了禁口令,雖然看到的人太多了,遲早會傳出去,但至少現在還沒傳出來,再加上太子妃怕楚家人不高興找她的麻煩,也沒找楚大夫人說這事,所以楚大夫人並不知道楚清嫵發生了這樣的事。
這會兒楚大夫人聽說楚清嫵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不由大罵,道:“你怎麼老是搞出這種破事來?”
難怪今天后來她總感覺別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了,原來又是楚清嫵搞出了這樣的破事來,讓她能不生氣嗎?
如果成功了也就罷了,她不但不會對楚清嫵的行爲感到不快,還會稱讚一聲楚清嫵乾的漂亮,畢竟如果楚清嫵成功了,成了太子的妃妾,那對她是好事,她自然不會罵。
但這會兒沒成功,那她自然就罵上了,畢竟她知道,呆會跟楚大老爺說了,楚大老爺肯定會罵她,本來楚大老爺就不喜歡她了,還被這個蠢女兒天天拖後腿,讓她越發被楚大老爺厭棄,覺得她一個當家主母,連個妾室都不如,人梅姨娘雖然不着調,但好歹兒子女兒都還不怎麼惹事呢,怎麼到她這兒,女兒三天兩頭地搞事,還淨是些臭名遠揚的破事,能不讓楚大老爺反感嗎?爲了她,她不知道捱了楚大老爺多少罵,楚大夫人一想起這些就覺得說多了都是淚,越想越生氣,就罵聲不絕了,她可不去想,分明她也指望女兒能做成太子妾,對女兒的行爲是縱容的,只將全部錯誤推到楚清嫵身上,大罵特罵。
楚清嫵被罵的不敢吱聲,根本不敢委屈地說一聲“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因爲要這樣說了,楚大夫人肯定更會罵了,罵她連事情不確定都敢去做。
之後的事自然沒出楚大夫人所料,在楚大夫人將這事跟楚大老爺說了後,楚大老爺果然將她大罵了一頓,直道:“你怎麼生了這樣一個女兒!”
楚大夫人不敢不說這事,免得是外面的消息傳到了楚大老爺耳中,楚大老爺沒個準備就陡然聽到了這種醜聞,要更生氣了,現在先說了,讓楚大老爺有個心理準備,還能好一點了,同時還能想想怎麼將這個醜聞淡化,畢竟楚大老爺肯定也不想這個醜聞擴大的,等醜聞淡化了,不光對楚府好,對楚清嫵本人也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