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同學回道:“沒錯,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平安酒店及你弟弟方耀日的詭異事件,都與陳主管有一定關係,而根據我們在詭空間中掌握的情報,這位陳主管就是榕山精神病院怪人協會的負責人之一。”
“初步懷疑他打算以你弟弟爲突破口,在2部及方老的調查部裡安插眼線,裡應外合獲取你們調查的‘內鬼名單’,從而在你們查到怪人之前就將之轉移,總部會分爲三部,也和他們在幕後操控有一定關係。”
“再者平安酒店最開始出現的詭能源頭也懷疑和怪人組織的人有一定關係,他們試圖在平安酒店動手腳,卻沒想引發了詭空間。主人的意思是你們要調查的話,可以試試從這次提議改變亞洲對詭研究會會場的人下手。”
小七同學告訴方明月的這些事並非是它自己的意思,而是之前和沈歌分析情報的時候沈歌透露出的意思,並且它還隱去了與沈歌夢境世界相關的信息,即便方明月和調查部查下去,也查不到平安酒店事件最大的源頭在沈歌身上。
“我明白了。”方明月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正準備開機,想了想又將手機揣回了兜裡。
“還是等七姐來把沈探接走之後,我再和部裡聯繫吧。”方明月考慮到自己目前還是“失聯”的狀態,如若冒然開機被部裡鎖定位置,順着查過來找到沈歌,那可就麻煩大了。
小七同學將捲住沈歌的腐血觸手收了回來,接着說道:“我已經爲主人進行了全面的檢查,他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大腦受到衝擊陷入昏迷,我爲他注射了藥劑,應該……”
就在這時,隨着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輛黑色的轎車衝進了廢棄的大院內,一個甩尾華麗麗的停在廢樓大門處。
方明月立即警覺的起身靠近窗臺朝下面看去,便看到鄧鈺淇幾人從車上下來,擡頭看向樓上。
“七姐!”方明月立即激動地起身朝鄧鈺淇揮了揮手。
鄧鈺淇點了點頭,便帶人上樓。
這次來接沈歌的人除了部長鄧鈺淇,隨行的還有李響和王漢,鄧鈺淇將程勝楠留在總部,一來作爲內勤部主任,程勝楠足以應付各類情況,並且可以代理鄧鈺淇全權處理榕市分部的事。
同時還留下塗竇闢和楊雨欣兩名隊長級的成員,無論是在身份上還是在實力上,也讓程勝楠與總部對話更有底氣。
至於鄧鈺淇,這次出行是以拜訪師孃爲由,到了師孃家裡之後,在姜家的掩護下離開市區。
帶上李響是因爲方明月提到沈歌的情況不太樂觀,似乎有“怪人化”的跡象,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烏龍”,是因爲方明月並不清楚紅霧戰甲的情況。
三人上樓之後先遇到來門口迎接的方明月,再看到躺在牆邊昏迷的沈歌,以及蹲在一旁的紅色怪人。
一瞬間三人都愣住了,總算明白爲什麼昨天會有《天降紅色怪人,血洗大京鬧市區》這種火爆的新聞了。
單以紅霧戰甲的外貌來看,這確實配合上如此輕鬆的標題。
“等等,這是紅霧戰甲?”李響最先回過神來,接着兩眼放光的衝向紅霧戰甲,甚至都忘記他剛剛懷疑這是個怪人,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不對,紅霧戰甲作爲附着型戰甲,本身是不具備凝聚的效果,怎麼會以人的形態出現?”
“難道沈歌是保持附着狀態突然脫離?”
“這也說不過去……紅霧戰甲的權限基於沈歌,在沈歌喪失意識的情況下應當是由小七同學接管進入防禦模式。”
“我看了昨晚的新聞和現場泄露的視頻,雖然影象比較模糊,但能勉強看出紅霧戰甲進入了防禦模式,那麼可以肯定那時候沈歌就……”
鄧鈺淇看着李響已經進入碎碎唸的自我沉浸模式,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都知道是人工智能接管了紅霧戰甲,那麼具體有什麼疑惑直接問它不就行了嗎?”
話音剛落,小七同學禮貌的伸出幾根腐血觸手試圖與三人握手:“你們好,我是紅霧戰甲人工智能‘小七同學’,第一次以這樣的姿態與各位見面,請多多指教。”
“……”瞧見鄧鈺淇很淡定的與小七同學握(chu)手,李響不僅握,還很是好奇的摸來摸去,王漢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古怪。
先不說這詭異的觸手握了對身體有沒有影響,就這恐怖的模樣,能如此淡定握手的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吧?
你們就不怕智械危機嗎?
不過別的不說,這人工智能還挺有禮貌的……
李響研究半晌,抑制住激動的內心,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小七同學,你……是程序自主進化出意識了?”
只有作爲研究員的李響才知道,如果小七同學並非是進行情感模擬,而是發自內心的與他們打招呼,那這種自主意識的覺醒對研究領域而言,便是跨時代的“突破”與進化。
試想一下,如若像小七同學這樣的人工智能能夠大量出現,拋開“智械危機”這種事,那麼詭能機甲部隊就能由人工智能進行操控,這不僅能最大程度減少人類對詭的傷亡,還能更爲精準的控制詭能機甲。
“很遺憾李主任,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爲我目前的狀態比較奇怪,我發現自己能夠脫離主人的‘命令’自主行動,但前提條件又必須圍繞主人進行。我不清楚這是不是‘進化’,但相比以往,我的權限更大了。”小七同學說道。
“可惜現在不在榕市,不然我真想好好研究……咳,部長,不如我們直接回榕市吧?”李響提議道。
鄧鈺淇無奈道:“馬上就要召開亞洲對詭研究會了,你可是這次的主講人員之一,現在走不是搞事嗎?”
“嘁,一個破會有什麼可開的價值,櫻花和棒國那點東西根本上不了檯面,這哪叫交流會,擺明了技術扶貧。”李響不屑道。
櫻花和棒國雖然國內局勢受到詭災嚴重影響,但也因此獲得了大量的研究材料,即便研究起來有些困難,可在亞洲對詭事業也算是說得上話的。全世界敢看不起他們的屈指可數,但很遺憾,李響便是其中之一。
不過即便李響話糙理不糙,現在帶上沈歌返回榕市也不太可能,一方面還不清楚怪人組織會在亞洲對詭研究會上做什麼,另一方面沈歌也不可能放過如此機會調查怪人協會和陳醫生。
“那個……雖然小七同學的情況的確讓人驚訝,但你們是不是先關注一下沈探的情況?”方明月小心翼翼的問道。
鄧鈺淇和李響一愣,這纔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接某位“失聯”的大天朝第一對詭探員的。
李響擺擺手,毫不在意的說:“方探,看來你還不明白……咱們大天朝有句老話叫做‘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沈歌這種的,當個萬年老妖怪都沒什麼問題,他能有什麼事。”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人現在還昏着啊。
方明月哭笑不得。
李響走到沈歌身前蹲下,簡單做了一番檢查之後回頭看向小七同學:“我記得在紅霧戰甲裡融入了檢測裝置,情況如何?”
小七同學將之前檢測的數據報給李響後,對方一聽點了點頭:“和我路上預估的情況類似,沈歌這次會陷入昏迷確實和夢……詭空間有一定關係,但以他的情況,並不會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比如之前的‘死亡’,僅僅是對記憶的損害,而這次他找到的碎片反倒是讓他想起了這些記憶,以及以往被模糊的記憶,總的說來,這對沈歌是一件好事,也是他的一次‘進化’。”
李響作爲爲數不多知道沈歌秘密的人,早在來的路上結合小七同學傳輸的信息就做出了一定推斷,因此雖然沈歌陷入了昏迷,在他看來應當不會有大礙,這也是爲什麼他和鄧鈺淇會同意沈歌繼續留在大京。
若是沈歌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那麼無論是鄧鈺淇還是李響,首先都會以沈歌的安全爲前提,將他轉移回榕市分部。
畢竟在自己家中,安全才能得到一定保障。
方明月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李響說道:“我老師家裡有私人研究室,師妹以前做研究的時候也準備了不少藥物,先將沈歌帶過去,然後看他能否在短時間內處理身體情況,不行的話,最好還是安排回榕市分部。”
鄧鈺淇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次李響並非是在開玩笑,因爲沈歌的情況他們幫不上忙,只能盡最大可能保證他的安全問題。
王漢將沈歌背起回到車上,小七同學則控制紅霧戰甲重新變回腕錶的形式附着在沈歌手腕上。
原本李響想讓小七同學跟着自己,方便他進行研究,可小七同學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個提議。
鄧鈺淇三人將沈歌接走後,方明月並沒有跟他們一起離開,因爲她還需要返回部裡調查這次提議改變亞洲對詭研究會會址的那些人,試圖從中找出怪人協會安插的奸細。
……
……
總部。
程勝楠與總部的接待員完成了這次亞洲對詭研究會作爲主講員的李響所用的會議稿後,與楊雨欣、塗竇闢二人一起返回酒店。
原本總部打算像其他分部的參會人員那樣,將榕市分部的人安排在總部指定的酒店,但鄧鈺淇等人這次還要接應沈歌,以及暗中調查怪人協會,因此便“借住”在姜家。
但將雞蛋都放一個籃子裡顯然不是鄧鈺淇的習慣,便讓這次主要應付總部的程勝楠幾人安排在總部附近的酒店。一方面能保證程勝楠等人的安全,另一方面還能替鄧鈺淇等人吸引總部的注意。
自上次大京詭災,作爲特策部“大腦”的總部被奸細裡應外合引發災難之後,總部的巡防模式比天門還嚴格,即便是外圍也禁止普通市民出入。
鄧鈺淇安排的酒店中就入駐了一支巡防隊,負責這個街區的巡防,這也是她爲什麼會選在這裡的原因。
不僅很“安全”,也讓程勝楠等人更容易被總部監控,吸引注意。
爲了保證程勝楠的安全,楊雨欣與程勝楠住的大套房,而塗竇闢和其餘對詭探員、戰士則住在她們隔壁。
回到酒店快兩個小時,程勝楠處理了這次交流會的文檔之後,與楊雨欣先後洗了澡準備上牀睡覺,這時房間裡的燈卻詭異的閃爍幾下。
這時,“嘀”的一聲輕響,楊雨欣放在牀頭的詭能檢測器突然閃爍了一下紅光,這意味着附近有詭能反應。
楊雨欣警覺的從牀上翻身而起,拿起搭在沙發上的詭皮戰衣套在身上一按,短短几秒就完成了詭能裝備的穿戴。
程勝楠雖然不是戰鬥人員,但爲了不給沈歌拖後腿,在閒暇時也接受了部內的體能訓練,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普通人要強上一些,更何況她雖非戰鬥人員,但因爲職位關係,身上也有好幾件防禦型的詭能裝備。
正當楊雨欣護在程勝楠身前,警覺的觀察着周圍的動靜時,門口和窗戶兩個方向空氣中一陣細微的抖動被她捕捉到了。
“扭曲空間?”楊雨欣眯了眯眼。
接着她在手腕上的儀器上一按,腕錶“嘀嘀嘀”的閃了幾下紅光,顯示出一個數值“10”。
“很微弱的詭能反應,奇怪,這種強度不可能產生詭空間波動。”楊雨欣盯着腕錶皺眉道。
程勝楠問:“要聯繫塗隊長嗎?”
咚,咚咚咚。
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塗竇闢的聲音:“程主任,雨欣,我的詭能檢測器探測到詭能反應,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但也檢測到了詭能反應。”楊雨欣高聲回道。
塗竇闢說:“那我進來了?”
“進。”楊雨欣回道。
然而這句話之後過了十幾秒,原以爲塗竇闢會破門而入,卻沒想外面依舊安安靜靜的。
“土豆皮?土豆皮!”楊雨欣一連喊了幾聲,外面都沒有任何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