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機械地開着車,我也不知道該把車開到哪裡去。也不知道還能開多遠,因爲我看到已經有禿鷲飛到了車子的前面,開始兜頭往回飛。
飛到前面的禿鷲。在半空中向着我們的風擋玻璃俯衝下來。
“啊……”隨着我們的一聲驚叫,那禿鷲整個就撞到了風擋上。
本來那禿鷲俯衝的力量就很大,而且我們的車子向前行駛,兩方向的速度加到一起。就聽到咔嚓一聲,那風擋被撞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玻璃並沒有碎掉,但是從那洞口周圍分散性出現了裂紋。
那個撞到風擋上的禿鷲,頭也被撞得不輕。身體搖搖晃晃,被順勢行駛的車子一下子撞到了一邊,估計它一時半會也飛不起來了。
但是這不是結束,開始有越來越多的禿鷲從前面,從側面開始撞擊汽車的玻璃。
也許它們經過試探,已經知道了汽車的薄弱地方在哪。
相對來說,車窗是最容易被攻破的地方。
我掌控着方向盤,眼前完全已經看不到路了。有兩隻禿鷲撞在風擋上,鮮血將風擋染紅了一大片,而且它們的身體也像是貼到了風擋上一樣。
我轉着方向盤,想把它們甩下去。
可是我忘了,車子的速度並沒有降下來,我的方向盤轉的力道猛了一些,車子由於離心力的作用,一下子向一側翻了過去。
我最擔心的車子側翻,終於來了。
“啊……”車子裡的人喊成了一團。
車子翻倒在地,在地上翻騰了兩圈,終於停了下來,還好經過幾個翻騰,車子重新又保持了正常的姿態。
但是所有的車窗玻璃也已經碎掉了,好像車子後備箱的後門也撞開了,那些裝備散落了一地。
我感覺到身體的各處疼得厲害,但是我已經沒有時間去檢查身體哪裡受傷了。當然我也來不及去看其他人的傷情。
好在我的那把巨吃劍一直帶在身邊,即使是在車子翻騰的時候,我也緊緊握着它。
我擡頭一看,發現足有幾十只禿鷲依然沒打算放過我們,在半空中盤旋。
在車裡等死顯然不是個好辦法。
我一腳將那被撞得搖搖欲墜的車門踹開了,吼了一聲,“別等死了,跟我衝出去。”
我一下子衝出了車子,回身一看,心裡稍安,因爲這輛吉普車是一輛越野車,車子的框架十分結實,經過幾次翻騰,大架也沒散,車裡的人雖然肯定也受傷了,但是顯然不至於喪命。
果然隨着我的喊聲,多吉也衝了下來,手裡多了一把藏刀。
車子的後門也已經摔開了,張真仁和兩個丫頭,也都跳下了車。我看到他們的身上都染上了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蹭上了車上的血。
因爲在那車子上,有很多禿鷲撞擊車輛留下來的血跡。
這時,那些禿鷲突然都從空中落了下來,黑壓壓站了一地。它們滴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們,那張尖利的喙一張一合的。
我回身大聲問道:“怎麼樣?受傷沒?”
“不知道啊,大哥,怎麼辦?”張真仁大聲回答着。
我看到赫連雙手裡拿着那把斧子,而張真仁手裡有一把桃木劍,這時候用桃木劍顯然對禿鷲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我估計他們的情況和我差不多,身上估計都會有傷,只是輕重程度不同。好在他們現在都能站起來,只是眼前的局面似乎並不樂觀。
我們幾個自覺地靠在了一起,我低聲問多吉:“怎麼回事?它們怎麼不進攻了?”
多吉冷笑了一聲,“你錯了,它們將我們從車裡逼出來了,現在基本上就是它們口中的肉了。大規模的屠殺就要來了……”
此時,從多吉的語氣裡已經聽不到任何的恐懼。但是這反倒讓我更心慌起來,因爲多吉的語氣,顯然是已經把我們幾個當成了死人了。似乎面對着這些禿鷲,我們斷無生理。
“多吉,別灰心,我們拼一把。它們不是天aa葬師豢養的嗎?堅持一會,也許天aa葬師就過來了。”我握着巨吃劍,說道。
“沒用的,這個時候,也許天aa葬師也沒辦法……”
多吉的話還沒說完,我看到那羣禿鷲已經開始向前挪動着腳步。它們邁動着兩隻腳,走路的姿勢竟然跟人也差不多。
更讓人心驚的是,禿鷲的眼睛,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它們的眼睛裡就像是充了血一樣。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隻禿鷲,突然身體暴起,雙翅一展,一個騰躍,就撲到了我們身前。在還沒落下來的時候,它的兩隻爪子就朝我們抓了下來。
我大喝了一聲,揮起巨吃劍,朝着它的身體猛掃了過去。
禿鷲身體急劇向上騰起,我的劍剛好掃在了禿鷲的小腿上。禿鷲的爪子很粗壯,上面連着一截小腿更是有力。
我的巨吃劍鋒利無比,一下子將那禿鷲的小腿削開了一道口子。
獻血迸流,禿鷲栽晃着身體,撲啦啦扇動着翅膀,落在了地上,弄的羽毛亂飛。
沒想到這見了血以後,並沒有減退禿鷲進攻的信念,它們見一擊不中,紛紛起身向我們圍撲過來。
赫連雙的雪花斧也掄起來,砍翻了兩隻撲到近前的禿鷲。但是她那邊面臨的形勢也是險象環生,差一點就被那禿鷲啄到了臉上。我知道這些禿鷲對人肉已經很敏aa感了,如果啄到臉上,很可能攻擊的就是眼睛了。
張真仁的桃木劍,雖然是桃木所制,但是也是經過幾次的淬泡,堅韌異常,暫時也能自保。
只是我發現多吉手裡雖然有一把藏刀,但是他幾次砍上去,都只是將那些禿鷲擊退,都沒傷得了禿鷲。
等到我注意到,他居然是在拿着刀背去砍向禿鷲,急忙喊道:“多吉,你刀拿反了,怎麼不拿刀刃?”
“禿鷲是我們這裡的聖物,我不能傷害它們。”多吉一句話甩過來,我竟無言以對。
我知道他們都有着十分堅定的信仰,這時候如果想要說服他們,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爲我們的異常勇猛,禿鷲的幾次衝擊,它們暫時竟然沒佔到什麼便宜。
但是我知道,禿鷲是被我們的三板斧給鎮住了。在經過了前期的慌亂之後,我看到那些禿鷲重新集結起來,開始向我們發動了第二次猛烈的進攻。
這次他們知道我們手裡的武器,竟然選擇性地放棄了正面的進攻,而是紛紛飛騰起來。
但是由於我們幾個緊緊靠在了一起,頭頂上方的空間並不大。那些禿鷲都集中在那裡,顯然也不可能。
但是它們的一個舉動,卻讓我刮目相看。
不知道是不是它們之中有一個首腦,我聽到一聲鳴叫聲,那飛到空中的禿鷲,突然就變了一個隊形。
它們排成一列隊伍,從空中輪番向我們俯衝過來。
我們仰着頭,武器夠不到它們,可是它們卻能找準時機,突然發動攻擊。無論是爪子,還是嘴,攻擊到我們身上,就是一道血痕。
儘管我們儘量躲開了要害部位,但是短短几分鐘,身上就已經血跡斑斑了。
再加上我們剛剛翻車的時候,身上就已經有傷了,這下子全都堅持不住了。
我身上的汗水連同血水混合在一起,在身上形成了血流往下淌。身上開始是劇痛,後來開始發麻,最後居然就已經沒有了知覺了。
我眼前一黑,感覺這次恐怕要餵了禿鷲了。沒想到西藏一行,自己卻成爲了被天aa葬的活人了。
而且我們幾個,似乎誰都跑不了。
就在這時,突然我看到眼前兩道黑影竄過。
那小小的黑影,讓我認出來,正是兩隻守宮芒果和雪梨。
不過我心裡一沉,暗自埋怨兩隻守宮。這個時候你們出來幹什麼?你們根本就救不了我們,這些禿鷲兇狠異常,見到你們不得把你們活吞了啊?
可是我看到兩隻守宮,並不是衝向那些禿鷲,而是朝着我們吉普車的後面竄了過去。
我拼力揮出一劍,將上面的一個禿鷲逼退,側頭看過去,發現不遠處的地面上,正有一個紫檀盒子。而兩隻守宮正站在紫檀盒子的前面。
我驚奇地看到那盒子正在一跳一跳。而張真仁曾經貼上去的那張鎮魂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了。
守宮正在用嘴去開那盒子的開關,看它們的樣子,似乎是要把那盒子打開,讓裡面的東西出來。
我心裡很清楚,守宮是兩隻靈物,它們的心思甚至要比我們更爲縝密,更能瞭解當前的局勢。
它們肯定不是無的放矢,這個時候去開盒子,顯然是對我們有利的。
我拼着最後的力氣,喊了一聲,“快……往那邊轉移。”
喊完,我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而後背剛好撲過來一隻禿鷲,兩隻利爪撕開了我後背的衣服,我感覺到後背一痛。
我慘叫了一聲,身體就摔了出去。
同時我看到兩道小小的身影,從地上射了起來,兩道亮晶晶的水柱激.射出去,射向我身後的禿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