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光明那邊靠着他噴出的元氣陽血,算是暫時穩住了局面。
但是我和赫連雙這邊就顯得有些吃力了。
好在我們手裡的武器還比較給力。而雒熊飛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強勁的陰氣,由於我們都穿了糯米背心,那陰氣暫時還對我們沒什麼損害。
但是這背心廖光明說過,隨着陰氣衝擊的次數越多,效果就會越來越差。
我們和雒熊飛動手。更多的是彼此的陰陽氣。如果我們的陽氣能蓋過他。則我們佔優。反之則是雒熊飛佔優。
而我們和他動手,本身就處在一個劣勢。因爲現在是深夜。陰氣最重的時候。再加上我們穿的背心雖然能抵擋一下雒熊飛的陰氣,但是同時也遮擋住了我們身上的陽氣。
所以和雒熊飛動手。赫連雙的斧頭凌厲,和雒熊飛比起來並不落下風。但是時間久了,隨着體力的急劇下降。我們的攻勢也逐漸緩了下來。眼見着雒熊飛的身體外圍。黑氣越來越濃,大有黑雲壓頂之勢。
我偷眼看了一眼,發現廖光明在那邊也有些堅持不住了。他噴出舌尖血的頻率越來越高,但是效果也越來越差。
那畫像似乎被那些陰兵衝擊得搖搖欲墜,發出的紅光也是越來越弱。
綜合起來看,我們兩邊的戰場同時陷入了危局。
如果這種局面再不改善。恐怕我們的結果都不會好。
而我有些擔心廖光明那邊,似乎那邊的形勢更緊張,因爲那些陰兵一旦衝進來,他們身上的鬼氣,瞬間就會把我們吞噬掉。
我有心過去幫忙,但又怕這邊赫連雙遭遇不測。
結果就在我分神的工夫,雒熊飛的攻勢猛地加強了,他緊揮了幾刀,把赫連雙逼退,但是他沒有進擊,而是唰唰幾刀向我攻擊過來。
看來他一直沒死心,準備在我身上找到突破口,一舉奠定勝局。
而我此時的動作也有些遲緩了,雒熊飛的動作卻如開始那般凌厲。他幾刀劈過來,我狼狽地躲了幾下,有一刀險些劈到了我。雖然沒傷到皮肉,但是卻將我身上的衣服給劈開了。
我看到自己穿的那間糯米背心,也被他一刀給劈開了,裂開一條半尺長的口子。
這隻能說明,這背心的防範效果到了極限了。那刀雖然是鬼魂所用的陰刀,但是刀上的陰風已經破開了背心的防護。
我的身體直接向後仰去,摔倒在地上。
而雒熊飛見一擊得手,隨即欺身上前,接連又向我揮了一刀。
我半坐在地上,眼前全都是他揮起來的刀影。不過我已經沒有能力再躲了,我聽到赫連雙在那邊驚呼了一聲。
我心說完了,看來我躲不過去了。
我閉上眼睛準備硬承受這一擊。
但是我等了一會,卻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適,反而聽到赫連雙發出詫異的聲音。
我急忙睜開眼睛,卻發現雒熊飛距離我三米開外,正在跟一團淡淡的影子在打鬥。
此時我們擦了母牛眼淚,我清晰地看到那團影子,似乎是鍾馗的化身。
赫連雙急忙跑了過來,把我扶起來,我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了?
赫連雙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說道:“剛剛我眼見着你就要被他砍中了,就嚇得驚呼了一聲。但是那時從你身體裡突然就升起了一團清氣,化成了人形,和雒熊飛打在一起了。那個……是鍾馗嗎?”
我點點頭,看着身上那件破背心,往腰上一看,果然那鍾馗的紋身淡了好多,但是依然能看到淺淺的印記。這應該是背心破掉之後鍾馗才從我的紋身上顯身的。
現在我對這鐘馗的紋身還不能駕馭,但是到了危機的時候,他每每都能救我,似乎真的成爲我的保護神了。
我囑咐赫連雙守在這邊,我爬起來衝向隘口那邊,因爲我看到廖光明似乎已經堅持不住了。
那兩扇陰門馬上就要倒了。
我衝過去,按照廖光明的做法,猛地咬破了舌尖,一股血涌出來,我呼地往那門神畫像上一噴,頓時一股紅光迸現出來。
那些陰兵被紅光一激,又迅速地退開了。
廖光明身體搖晃了幾下,就要摔倒,我趕忙扶住他。時間緊迫,我快速把鍾馗已經現身的情況告訴他,並且問他下一步怎麼辦?
廖光明眼睛一亮,盯着鍾馗合雒熊飛打鬥的場面。此時雒熊飛已經落入下風,他雖然經歷了百年,但是畢竟是鬼身,而鍾馗生來捉鬼,對鬼魂有剋制作用。
如果是鍾馗真神,相比雒熊飛早就已經被收了。只是這鐘馗只是我身上的一個化身,而且還沒有完全脫離,我身上還有淡淡的印記,所以法力大打折扣。但是即便如此,在和雒熊飛的打鬥中,已經大佔了上風了。
“快。”廖光明從包裡摸出一個瓷瓶,那瓷瓶肚大口小,並且在那瓶口封着一張黃符。
我接過瓷瓶,廖光明說道:“將那黃符接下來,對準雒熊飛,收了他。”
“不用念什麼法訣咒語什麼的嗎?”
“現在雒熊飛身上的陰氣已經被打得差不多了,被收入瓷瓶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是一種保住魂魄的途徑。不用唸咒,他自己就會進去的,然後你用那黃符再封住瓶口就行了。”
廖光明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知道他噴出了大量的元氣陽血,身體肯定又有些受損,此時應該是沒有能力去使那瓷瓶。
我捏着瓷瓶,走到場地當中,將那符紙揭下,瓶口對準了雒熊飛。
果然如廖光明所說,我的符紙剛揭下來,雒熊飛的身體就變得越來越虛,突然化成了一股清氣,瞬間就鑽進了那個瓷瓶之中。
我趕緊將那符紙貼了上去,而此時我手裡的瓷瓶明顯感覺到稍微重了一些。想必這就是魂魄的重量吧。
而正在打鬥的鐘馗化身,也隨着對手的消失,他也逐漸變淡,直至不見。
我趕緊看了一眼腰間,鍾馗紋身重現,依然是那麼神武,豪氣逼人。
這時即便是收了雒熊飛,那些其他的陰兵依然沒有停止對那門的衝擊。
我趕緊衝過去,又往那門神像上噴了一口血。問廖光明:“收了雒熊飛,咱們是不是得撤了?”
廖光明點點頭,又從包裡掏出三個玩偶。
這時我對廖光明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的揹包裡就像是機器貓的口袋,隨便就能摸出點什麼來。
那三個玩偶手掌大小,但是看那玩偶的面相卻是十分兇惡。慘白的臉,眼睛被縫成了三角形。
這是什麼東西?
“替命人偶。”說着,他又是一口血噴到了其中一個玩偶的臉上,那血噴上去,迅速被玩偶的臉吸收掉了,那張慘白的臉也變得血紅,看着格外詭異。
“來,弄點你們自己的血上去。”廖光明吩咐道。
我的舌尖已經破了,便也噴了一口血上去。而赫連雙用警匕割破了手指肚,在那玩偶的臉上抹了一把。
三個玩偶血紅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怪異驚悚。
廖光明掐着三個玩偶,嘴裡不知道唸叨着什麼咒語,嘟嘟囔囔唸叨了幾分鐘,隨後將那玩偶從隘口的上面拋了出去。
外面的陰兵聞風而動,雜亂的腳步聲表明,他們全都奔向了那三個玩偶。
廖光明猛地將那柵欄門打開,吩咐我們收了門上的門神像。
我伸手去揭那門神,卻發現那畫像上已經滿是血污。原本那手法我不敢恭維,畫的八不像。但是在血色的遮掩下,那畫上赫然站立着兩尊身着金甲,威風凜凜的門神。只是那畫的畫紙都已經出現了無數個裂口。
就是他們在我和廖光明元氣陽血的支撐下,守着這門,不然早就被陰兵們衝破了。
廖光明招呼我們快離開這裡,並且從那陰兵的隊伍之中穿行離開。
奇怪的是,隨着那玩偶的出現,陰兵竟然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了。
我們加快了腳步,快速上了車,赫連雙腳踩油門,發出一聲轟鳴,汽車絕塵而去。
我透過後車窗望出去,卻發現那些陰兵的鬼影也逐漸看不見了。我知道是牛眼淚的功效到了時間了。好在我們趕在這之前解決了戰鬥。
在往賓館開的途中,我們三個先後感覺到胸悶心悸,身上冒出了一層虛汗。
廖光明告訴我們說,現在那三個替命人偶應該已經被陰兵給殺死了。
這對於我們來說,算是逃過了一劫。
廖光明的身體原本看着很虛弱,回到賓館之後,竟然顯得精神不錯。
我問起緣由,廖光明說是在寺院的那段時間起了作用。由於長時間聽佛沐經,身體機能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見他沒什麼事,我也放下心來。這一趟華勇營的大本營之行,可謂兇險連連。不過好在有驚無險,逢凶化吉了。
我們湊在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計劃。
雖然剛剛有了一些收穫,收了雒熊飛的魂魄,這給我們度化別墅裡的鬼魂增添了成功的砝碼。但是廖光明看起來卻一點都不輕鬆。
據他說,這次去別墅度化冤魂,恐怕未必比華勇營之行來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