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我們再次去了三樓。
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可鑽進洞之後,還是被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差點弄昏過去。
打亮了手電,三個人四下看了看。讓我很奇怪的是,除了遍地的血和大米之外,宅子內並無異樣。
我記得剛入行的時候,秦一恆就展示過這個局。當時宅子裡的污穢因爲大米和雞血的緣故,被弄的魂飛魄散,在窗戶和門上留下了無數的血手印。這個對於那時的我衝擊是很大的,直到現在回憶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可眼下的這個宅子,沒有絲毫的變化。讓我不禁有些擔心,是不是污穢太多,或是我們操作不得當,沒有解決乾淨。
我低聲去問秦一恆,秦二,這次怎麼沒有血手印啊?那些污穢不想逃跑?還是咱們洞口沒封死,從洞口都溜了?
不是的。秦一恆伸手一指渡船道,你看那裡,所有的污穢現在都躲在渡船裡。只有那裡沒有米和雞血。白開,動手吧!
說着,我就見白開拎起了角落裡的一個大塑料桶。塑料桶是頭天我們沒用完的雞血。
桶顯然非常的沉,白開走起來控制不住的搖搖晃晃的。秦一恆跟着走到渡船邊上,倆人搭着手,把整桶的雞血直接沿着縫隙給灌了進去!
我不由得感嘆了一下,這他媽纔是甕中捉鱉啊。
耳朵裡卻聽見了渡船裡傳來了一陣一陣的呲呲聲,像是有滾燙的油落在了人的皮膚上一樣。
我似乎在鼻子裡都能聞見一些燒焦的味道,可是深吸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是幻覺。
我知道這是那些污穢被雞血弄的魂飛魄散的聲音。以前我見過秦一恆用過各式各樣的辦法,大致都會發出這種聲音。我不由的退後了幾步,生怕裡面有一兩個漏網之魚,見我好欺負,奔過來想上我的身。
秦一恆和白開守在渡船邊一陣子,確認了沒有‘活口’。才表示收隊。
我在裡頭早就已經呆的不太煩了,刺鼻的血腥味弄的想吐。鑽出了洞緩了好幾一陣子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整個三層解決問題了,但三個人誰也沒覺得輕鬆。
因爲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宅子還有四層。四層的電梯口也是同樣用磚加硃砂封死了。
我們不知道里面迎接我們的又會是什麼。但按照以往的經驗,四樓只能更棘手。
也是擔心再次着了道,這次秦一恆提議不再晚上進去。
趁着白天先進去探一探,心裡有了底,再作打算。
對於他的提議,我舉雙手贊成。這幾天弄的我實在心力交瘁,於是又找了工人,又掄起了大錘。只不過這次因爲是白天,動靜引來了一樓電器城的員工。我們胡謅了幾個理由才搪塞過去。
也是有了經驗,牆很快就被我們鑿穿了。
扶着洞沿,用手電照進去。也沒見到有什麼東西。
三個人沒着急進去,耐心的等了一會兒,見裡頭實在沒什麼動靜,才由秦一恆帶頭鑽了進去。
這次我留了一個心眼,排在了最後。打算等白開鑽洞的時候,報仇雪恨。
誰知這王八蛋身手太好,可能也是提防我。比耗子鑽的都快,我也只好悻悻作罷。
進了洞,打亮了手電。這層樓沒有樓下的黴味兒,空氣相對要很多。
手電光照了一圈,三個人都有些意外。因爲這一層樓空空如也,哪怕是一塊兒碎磚都沒見到。
每走一步,宅子裡就會傳來清晰的迴音聲。
我道,怎麼什麼都沒有啊?東西都被人搬空了?
這地界兒恐怕一直就是空的。白開摸了摸牆角的灰塵。說不定是這個宅子是備用的。有的人辦事就是小心嚴謹的不容出一點差錯。多留一個宅子備用也說得過去。
我點點頭,那咱省事了。媽的那老闆要是真害老子。老子明天就把他檯球館直接打造成全中國最豪華的公共廁所!
對對對!白開立刻應和道,小缺你這點子那是真不錯!咱們也走平民價格,男的上廁所一塊,女的五毛!
我倆正說着,我就見秦一恆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就丟了根菸給他,怎麼?還有什麼顧慮?
秦一恆狠狠的吸了口煙說,江爍,這個宅子不是備用的。是留給你的。
我一聽吃了一驚,手裡的菸頭差點沒掉到地上。
樓下是袁陣,現在唯一適合真龍還陽的人就是你了。秦一恆看着我的眼睛說,他們不希望真龍還陽,所以一定要把你囚禁在這裡纔會罷手。
我覺得後脊背一陣陣的發涼,倒不是我真怕被人追殺。而是想到被囚禁在這裡,坐落繁華之中,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實在太痛苦了!
我突然想到樓下陰蛙寫出的那個囚字,媽的它不是提醒我袁陣被囚禁於此?是說老子要被關了?
我連忙問他們怎麼辦。現在看來,整個事情太像一個把我們引過來一網打盡的圈套了。
可是對方遲遲沒有動手,是因爲什麼?
我看向進來的那個洞口,對方現在就潛伏在外面嗎?
白開把煙掐了,吐了口唾沫。小缺你就不能遇事鎮定點嗎?用用腦子,你想想啊,但凡有哪個孫子是想把你關在這兒,目的是不希望真龍能還陽。那對方不可能讓咱們破了樓下的局。否則抓住你一個,又跑了個袁陣。甭管袁陣還能不能起什麼作用,這事就起碼辦的就有漏洞了。
我一想也是。心裡倒是舒服了一些。
我道,那下一步,咱們會一會檯球館的老闆。把貓膩弄明白了,沒準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我見白開和秦一恆同時點頭。
心裡泛起一陣暖意。於是三個人又不放心的把整個宅子檢查一番。再次回了檯球館。
我負責給檯球館老闆打電話。當然我在電話裡沒有透露出任何的訊息。只是說我們已經把事情搞明白了,需要他到店裡來免談。
檯球館老闆似乎一直在等我的電話一樣,剛撥通就接了。當即表示立刻趕過來。我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不是緩兵之計,如果是,那他的演技實在不錯。
抽了幾根菸,三個人胡亂的聊了幾句。
檯球館的老闆風塵僕僕的趕來了。進了門上氣不接下氣的,滿頭的大汗。
我容他喝了口水,等他坐下。剛打算單刀直入的問他樓上的是怎麼回事,探一探的他底。
就聽那老闆忽然說道,三位大師,息怒息怒。是萬大師要我找的你們,說你們可以幫我把事情解決掉。你們要是不信,他就讓我給你們看這個東西。
老闆說着從隨身包裡掏出一個用布包好的東西,三下五下打開來遞給我。
我看心中一驚,這東西我太熟悉了,是寫着我生辰八字的棺材板。媽的這幕後指使真是萬錦榮?這老小子要幹嘛?
雖然心裡面波瀾四起,可我還得裝作平靜的問道,他還跟你說什麼了?他人呢?
萬大師說他有其他要緊的事情做,讓你們在這裡等他幾天。三位大師放心,我給你們安排的好好的。
那老闆恐怕我們生氣,語氣十分像求饒。我看了看秦一恆,他沒什麼表情。弄的我還不太好接話,我只能敷衍道,要等多久啊?
那老闆搖搖頭,不知道。但是萬大師說你們必須要等,說跟這塊板子有關係。
我長嘆了一口氣,已經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樣看來,這個地方是萬錦榮發現的,他自己沒有時間或是沒有能力來破,就借我們的手去做嗎?萬錦榮的要緊事又會是什麼事?我想起在漠河車站看見他拿着一盞油燈?心中就暗暗覺得不好,總覺的事情又要變大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