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保溫壺中的湯喝了一滴不剩,我掀開被子慢慢的從牀上下來,站在病房裡試着走了兩步,感覺比早晨下牀去廁所的時候好多了,或許是心理的原因,我現在只想儘快的出院,但是如果真的出去了,家是不能回,如果回帝豪的話,虎哥肯定會再把我送回來,還有姍妹子,那丫頭的脾氣我很瞭解,說不定又要跑到我媽那裡告狀去。
站在房間裡活動了一下肩膀,後腰感覺有些酸酸的,這不運動感覺就是有些彆扭,我輕輕地轉着腰,皮膚繃着傷口隱隱的作痛,看來我是真的不能活動了,這傷口要是剛長好一點,肯定會被撕開的。
我捂着傷口慢慢的爬上了病牀上,“奶奶滴,我上輩子這是欠誰的啊,老天對我真是不薄,又是挨刀又是挨槍的!”
拿着宏宇的手機登上我自己的小企鵝,一百多個好友裡面真正認識的沒有幾個,認識的好友裡面竟然沒有一個在線的,編輯了一條心情,剛想發在微博上,轉眼一想不能說的那麼直接,如果讓瑤瑤看見了,肯定會着急死。
想了想,於是重新編輯了一條心情,“或許上輩子我欠這個世界太多,在我二十歲時欠的債都要被討還回去,只是我不知道欠誰的,用那些在社會上混了好多年的老油子的話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可是我還給誰,我又欠誰的,別人欠了我那麼多,都他媽的還沒有還清呢……”
還想繼續寫,可憐的微博只能發一百多字,我很自戀的用手機來了個自拍結果還是刪掉了,光禿禿的發了條微博,然後用手機上網,搜索着廣東香港那邊的地下拳場的相關新聞。
還別說,還真的有好多大型的地下拳場,但是新聞上所報道的基本上都是因賭博被查封的,繼續看着相關的新聞,被一條相關報道吸引了,標題爲“黑拳選手還不急專業散打選手的水平”。
大概的內容是這麼報道的,也讓我第一次認真的看了這篇報道。
昏暗的燈光,賁張的血脈,揮舞的拳頭,橫飛的血肉,這是電影中地下黑拳傳遞給我們很多人固有的信息,而衆所周知,黑拳並不僅僅只是存在於美國電影中,還存在於現實的生活中。
地下黑拳在中國的歷史已經有至少二十來年的時間了,以沿海地區爲主,且有向內地擴散的趨勢,中國的地下黑拳是如何存在的,又有着怎樣的利益鏈條,1個月前,成都的某個記者在一個圈內人士的幫助下,在南方某城市現場觀看了一場黑拳比賽,並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裡走訪了一批黑拳的知情者以及參與者,終於揭開了中國地下黑拳的神秘面紗……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看來還有很多人以爲這種拳賽在國內並不存在,不過我很佩服這記者的膽量,在往下看,他也寫出了自己整理的那一場比賽的感想,他說,在這場比賽中,沒有搏擊比賽中計分用的點數,更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點到爲止”,兩名拳手之間所進行的,是真正的生與死的較量,他們的目的只是爲了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而爲了達到這個目的,更是無所不用其極,用介紹人的話說,“這裡惟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
“沒有規則的規則。”這句話層聽星哥說過,這也是黑拳和其他正規拳賽的根本區別之一,看來星哥這傢伙一點都沒有騙我,因爲這個記者說的,基本上星哥都給我講過,不過這個記者講的更是生動一些,看的我都能想到在那種環境試試身手。
看着這篇報道,有點像星哥以前給我講過的他自身的一點經歷,從接觸到黑拳看比賽需要中間人介紹,星哥把那些人叫做“中介”這也是道上人的稱呼,而且對方一般只接待熟客。
當初星哥和介紹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本着去賭博賺錢去的,對方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形象及其普通,屬於那種紮在人堆裡就完全失去了存在感的“路人甲”,至於真實姓名那人並沒有透露給星哥,星哥說那裡的人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阿路”。
星哥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人似乎是想要調查星哥,聽星哥說那人一路上總是變着花樣地打聽星哥從哪裡來,幹什麼工作的,星哥當時好像對我們講,他以前是這附近的破爛王,靠着收廢品賺兩個血汗錢。
那個人帶着星哥去了郊外的一個地下停車場,下車後,那個叫阿路中年人觀察了一下週
邊環境,然後帶着星哥進去了。
在路上的時候,那人告訴星哥說,一般情況下,他們用車接人都要收1000元的“車馬費”,這也算是門票錢,星哥當時將這筆錢給他時,他擺了擺手拒絕了,星哥後來告訴我說,那個人告訴他,熟人介紹來的,算是‘熟客’。
這裡面的道道還挺多的,星哥去了一次纔算弄明白,他們這裡的客人一般還要分“生客”和“熟客”,“生客”是第一次來這裡的人,一般是通過當地“蛇頭”作爲中介過來的人,“熟客”則是指在朋友的介紹下通過他們自己內部的途徑參與其中,星哥給我們講道,那個人說他們這裡現在已經不怎麼接待生客,一般都是要有內部人介紹,我們纔會接待。
星哥說 拳場很隱秘,入口是那個地下停車場角落裡的一道小門,門口有兩個拿着磁性探測器的年輕人,防守很嚴密,最後星哥身上的水果刀、手機、打火機都被那兩個人沒收了,並且仔細檢查星哥身上每一個可能藏着微型攝像頭的地方,包括耳朵裡和頭髮裡。
星哥說那個拳場沒有想象中那種昏暗和烏煙瘴氣,頭頂上有三個聚光燈,將整個拳場照得亮堂堂的,拳場大概有200平方米,中央有一塊鋪着紅色地毯的小空地,場內的觀衆不到兩百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抱着孩子的女人,他們基本上都是坐在早已擺放好的椅子上,看上去都很斯文,也和在電視電影上看到的有些不一樣。
星哥跟着那人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那人對星哥說,來到這裡就必須下注,下注的數額並沒有限制,少則幾百元、多則幾十萬上百萬,星哥也只是點點頭表示瞭解,同時詢問着有關比賽的信息。
想到之前星哥提到這個時候的事情,我就特別興奮,星哥說,當天比賽的兩個拳手一個是拳場方面的人,一個則是一名外地老闆請來的打擂者,賠率分別是1賠2和1賠5。
星哥給了那個人500塊,告訴他要押拳場的那名拳手,星哥說,那裡的押注也是在場地的中間擺在兩個大圓桌,一個桌子上是場地老闆找來的打手,一個桌子上是負責現場人員投注的。
等待所有人都投完注,參加比賽的兩名拳手就登上了擂臺,兩個人的體型似乎差不多,身高大概都在1米8左右,隨着裁判宣佈比賽開始,兩個拳手不假思索的立即撞到了一起。
星哥特別給我強調過,現實中的黑拳很少有電影中那些華麗的招式,見過這種拳賽的人都清楚,你根本沒有時間擺架勢,場上的兩人都死命地朝着對方的頭部、腹部以及下身等關鍵部位不停地的發出攻擊。
黑拳基本上都沒有戴手套的,但也有帶全套的,而且拳套有的也是特殊製作的,星哥說,在現場看這種拳賽,可以聽見光着的拳頭打在肉上的那種“嘭嘭嘭”的悶響,不少男性觀衆看到這一幕,都不由自主地大聲地吼着“打”“打”“打死他”。
記得星哥給我說到這裡的時候,自己都有些無語了,他說,本以爲這場拳賽應該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那名打擂者竟然衝上去扯着已經倒下去的對手的頭髮將他拉了起來,然後抓着他的頭往自己的膝蓋上撞去,而拳場方面對這個情況也沒有阻止,他的這個動作也立即讓現場的人發出了尖叫,不少人甚至大聲叫好。
最後在連續撞擊三下之後,這名打擂者終於放開了對手,然後揚起雙手,發出一聲猶如困獸一般的嚎叫,宣示着比賽的結束,到了這個時候,拳場內的工作人員才動了起來,兩個人迅速將被打倒的拳手擡上了準備好的擔架,並出了門。
星哥說到這裡的時候,嘆了口氣說道,“最後瞭解到,那個打比賽的倒下的人,最後因爲腦出血去世了!”
我看着手機屏幕發着呆,眼睛有些酸澀,剛纔想的這些,就感覺自己有種身臨其中,這黑拳真的能讓人一夜暴富,又能讓人一夜喪命。
在我還在四中訓練的時候,也就是高考前,就聽教練說過一個人,他叫王文深,五十歲露頭,曾當過南京武術散打王培訓基地的教練,08年時他還曾獲得過螳螂拳全國總決賽的優勝獎,但卻很少有人知道,這位搏擊圈中小有名氣的武教頭也曾有過打黑拳的經歷,那時的他只是爲了5000元錢的獎金,在網上搜了一下他的名字,還真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