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這樣子說,秦大叔立馬就不淡定了,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就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然後走到辦公桌的面前,一雙手撐在桌子上眼睛一直盯着有些老舊的電話看個不停。
秦大叔拿起電話機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嘴角忍不住的抽搐着“靠!這可是我們村唯一的一臺電話機!村裡面的通信可全部都是靠這玩意支撐着呢!這東東要是壞了!擦!咱們村不就完蛋了嗎?最近還有個領導要過來下批農房改造的錢呢。”
“沒事兒的,我幫你瞅瞅,說不定只是那一截的電話線斷了而已。”皮哥風輕雲淡的笑了一聲。
秦大叔此時已經把這臺老舊的電話機麻利的拆開了,後面的插頭也反覆的插了無數次,但是卻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現在秦大叔總算是相信了皮哥瞎扯淡說的話了。
我和鄭哥心裡面都有些小小的失落,畢竟給家裡人報平安的時間又被延遲了很久,雖然我從來沒有提鄭哥說過他家裡的事情,但是我從鄭哥眸子裡面那掩飾不住的憂傷,可以看出他還是很擔心自己父母的。
“走吧,我們去村頭的電線柱子上看看,是不是那個地方被老鼠啥的給啃壞了吧?”此時的秦大叔淡定了不少,沒有剛纔那麼激動了,畢竟我相信自從把這臺電話機裝好之後毛病肯定是經常出的,所以秦大叔知道這電話機沒有壞了,肯能只是電話線哪裡出了問題吧。
從辦公地點走了出來,我們在一戶人家借了一把竹梯子便火急火燎的往村門口走了,秦大叔早已準備好了一套維修電線的工具,用着一箇舊布袋裝的死死,就好像是寶貝一樣的。
其實他這麼做也是有依據的,要知道整個村子也就這麼一套整齊的工具而已,整個村子大大小小的東西壞了都得用,若是弄壞了那就是很麻煩的。
他身爲一族之長,就得把這東西給保護好。
“秦大叔你說你上去,還是我上去?”皮哥用隨處搞來的細竹條含在嘴裡,笑了一句,然後用手指了指粗大的電線柱子。
秦大叔抓住樓梯,遲疑了一下,眼神疑惑“小子你確定自己會弄這個?我們村的電就是從這裡接進去的,所以離高壓電線很近的,一不小心碰到高壓電了,就算你是大哥也得膈肌。小心點,我這一把年紀也就不上去湊熱鬧了哈,小子小心點。”
皮哥這傢伙就TMD是個虎頭虎腦的傢伙,二話不說,揹着那小工具包順着樓梯就直接往上面爬了。
這柱子還算一般高吧,我目測了一下,四五米左右,掉下來頂多就得個腦震盪啥的?而且這竹梯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搞的,都差不多要散架了竟然還敢拿出來用。
皮哥……
我和鄭哥此時正一臉惋惜的望着他慢慢攀爬的背影,雖然那背影一直在不停的晃動着,但是他在我們心中是偉大的。
“擦!”
皮哥一上去就死死的抱住了這根柱子,然後另一隻手就靈活的握着一個很長的螺絲刀,只見在很多電線交差的地方出現了一團草堆,準確的說是一個鳥窩,皮哥很快速的就把它給頂了下來。
“吱吱吱吱……”當鳥窩着地的時候,裡面竄出來了兩隻米老鼠不停的叫喚着,嘴巴上沾滿了蛋黃色的液體。
……
好無語的說,真的被秦大叔給猜中了,這電話線是被老鼠給咬斷的,順便還禍害了幾條生命,在鄉下老鼠總是無處不在的,猖狂至極。
用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時間,我們才把電線完全給接上,然後又跑回去試了試,還是不行,沒辦法我們只能再沿着電話線的蹤跡這麼一直找下去,此時驕陽就如同火球一般的掛在高空上,而我們幾個就曬得像狗一樣,在陽光下伸出舌頭急促的呼吸着。
空氣中都泛着使人窒息的熱氣,真的我無法想象哪些辛苦的農民伯伯是怎麼在地裡幹活的?
要是我在這麼大的熱天,絕對會去找一個陰涼的樹底下,找幾個妹子,或者哥們兒一起打屁聊天,要不然就是待在有空調的大網吧裡面。
“尼瑪,丫的究竟要多久才能找到啊?!太熱了!”我悶悶不樂坐在一棵大樹下耍起了小孩子脾氣,皮哥也熱得不行了,鄭哥也是,只有秦大叔還一個人站在太陽底下眼睛到處瞄了瞄。
我現在才知道他這黝黑的皮膚是怎麼出來的了,說實話,現在已經是晌午2點鐘左右了,早上出去在地裡面耕作的人幾乎還是沒有回來吃飯的,帶着個自家編織的草帽,揮灑着數之不盡的汗水。
這種與天斗的高貴精神讓我深深的折服了,要不是現在這社會還有這麼一羣人,他們不打、不搶、不殺、爲了生活他們只會一味的低頭,從未想過反抗,一輩子就踏踏實實的過着。
與殘酷的大自然做着鬥爭。
社會有殘酷的一面,自然也有溫馨的一面,它讓很多人沉迷在了其中,讓很多人執迷不悟,讓很多人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殺人、放火、打劫。
……
但是我從未有想過要踏踏實實過一輩子,我知道自己要做龍,一條可以在廣袤天空中帶領兄弟們一起遨遊的龍。
“算了現在這狗日的老天爺,日頭太曬了,咱們回家吧!今天也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我家姑娘應該已經做好飯菜了,咱們現在就我家吃一頓去,填飽一下肚子。”秦大叔光膀子眯着眼睛,笑了笑。
我們幾個都不好意思了,於是連聲開口“那就謝謝秦大叔的照顧了,您太可氣了。”
“哪裡的話?來了就是鄉親嘛,吃頓飯啥的沒有關係,我們秦家村雖然不富裕,但是客人來了絕對要好好的招待一下!”秦大叔個子不是很高,臉上掛着憨笑就扛起竹梯走了起來。
而我們幾個就緊緊的跟了上去,全身都已經被汗水給溼透了,但是看了看秦大叔被陽光照射着的背影,我就忍住了沒有喝,直接把走到他身邊,搶過他的梯子,把還沒有擰開的可樂遞給了他。
“你幹什麼?梯子還是我來抗吧!小孩子娃娃抗不起的。”秦大叔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傻笑着,把手裡的可樂送給他“秦大叔天氣熱,你拿着喝吧!我這裡還有還幾瓶。”
“那我就喝了啊!”伸出佈滿老繭的一雙手,在觸摸我手臂的時候我可以清晰的感覺的到那粗糙的感覺,甚至我還看見了在他的虎口處出現了好幾道的裂痕,裂痕的周圍有着絲絲的紅色血跡。
這很顯然就是勞動過度的景象,這種傷口我曾經在老爸的手掌上也見過。
秦大叔接過可樂,粗魯的擰開了瓶蓋,然後對着幹燥的嘴脣就開始“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
(未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