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垃圾腐爛的惡臭,我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地面上全都是溼溼的,垃圾遍佈,我爬了起來全身都髒到了極點,衣服已經被臭水完全給溼透。
腦袋此刻已經清晰到了極點,我掏出破錶藉着路燈看了了看時間:1.25。
很晚了,我連忙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處比較偏僻的死衚衕,到處堆積瞭如同小山一般的垃圾。
從這裡一直走出去,我慢慢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這裡離我家一點也不遠,我十分的熟悉……
5分鐘後我出現在了自家的樓下,王老爺子現在已經睡覺了留着一隻大花狗守在樓梯口,整棟樓的人幾乎都關燈了。
大花狗朝着我走了過來,搖了搖尾巴,吐着舌頭,它看起來格外的兇猛,但在我面前卻顯得很溫順,它用頭蹭了蹭我的褲子看起來很歡喜的樣子。
我也同樣的伸出了手摸了摸大花狗頭,然後慢慢的往樓上走了,大花狗依舊搖着尾巴沒有跟了上來。
到了五樓,只見在最後一間房子的門開着,白色的燈光照射在走廊上,上面倒映着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忍不住的淚水就沒過了眼眶,一股深深的自責從內心深處發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拾起淚水慢慢的走了過去,只見在門口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腰桿筆直,眼眸深邃,臉頰消瘦,下巴上的鬍子已經有很久沒颳了,頭髮有些亂糟糟的。
手裡拿着個遙控器,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回來了,怎麼不進去?爸剛剛買了一份夜宵給你。”
這個高大的男人就是我爸,在他面前我從來都沒有哭過的,從小我一直就跟着他生活,他告訴我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嗯”我點了點頭走進了這個不大的家,換了一下鞋子,然後把髒衣服換了,洗了個澡。
桌子上的五個雞蛋依舊擺在那裡,但是我卻看到上面冒出了絲絲的熱氣,這是因該就是剛剛老爸熱了一下的雞蛋。
我坐在他的身邊“爸吃個雞蛋吧,這麼多兩個人一起吃”我拿起一個雞蛋遞給他。
“嗯,我們兩個吃”他和藹的拍了拍我的頭,我心裡冒出一種很深很深的愧疚。
一直以來他從來都沒有說過我的不好,我不說的話他絕對是不會問的,他只會默默的包容我,給我收拾爛攤子。
小的時候我打架了,受傷了他會一邊幫我擦藥一邊跟我說“幹什麼都不要衝動,要動腦子,一味魯莽討不好什麼好的”
從小到大他教會了我很多的東西,在我心裡他一直是永遠都不會倒下的偉岸,是一直在背後默默關注我最強的後盾,正是因爲這樣我感到越來越深的自責。
我強忍着淚水“爸,我今天發錯誤了。”說完我顯得沒有那麼想哭了。
“沒事以後記着點就行”他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淡定,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自己解決不了的,你跟我說。”
“我把一個街頭混混給打了”我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手中的雞蛋“是他先找我麻煩的”
老爸看了看我的臉上,手上都有傷,從牀底下拿出了一瓶消毒酒精,用棉籤慢慢的塗抹在傷口上,剛剛被那個黃毛混混割了一刀的地方起碼有一道小拇指一般大小的傷口。
“痛嗎?”老爸關切的問,提醒了我一句“以後千萬不要再去和混混打架了。”
“嗯”我吃痛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一定不會和他們打架,直接撒腿就跑”
“你頭上是怎麼回事?”老爸繼續幫我擦藥,看見了我頭上的傷口“是不是在學校讓人打的?”
“嗯”我繼續點了點頭堅定無比“我沒有惹他們,老爸你放心,以後在學校我一定不會再捱揍了!”
“呵呵”他和藹的笑了笑“記住在學校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跟老師說,或者跟我說”
“嗯,我會的”現在我心裡放鬆了一點“爸,我把那個混混打了他會不會來找我們麻煩?”
我有些提心吊膽的問了一句,老爸沒有出聲一雙深邃的眼眸中平淡到了極點。
“沒事的,現在很晚了,明天還要上學,你睡覺吧”老爸很平靜的拍了拍我,轉過頭去盯着電視機正在播放CCTV1的晚間新聞。
不知過了多久,我躺在牀上還沒有徹底睡過去,視線中可以模糊的看見老爸那道挺拔的背影,一頭烏黑的頭髮蓬起略顯的有些邋遢。
老爸好像看見我睡覺了,然後靜靜的拿出一臺十分破舊的手機,屏幕都有些的破碎了,但是勉強還能使用老爸一直捨不得丟掉。
他的工資並不高,一個月也就兩千多塊而已,而且還要交房租學費,生活費,可以說他的工資幾乎是不夠我們這個家用的,我上的學校一個學期要交3000元的學費,也是老爸從自己的生活費中一點點摳出來的。
老爸拿着手機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撥打了一個電話:
死了都要愛!死了都要愛!不淋淋儘儘不痛快!………
鈴聲一直響着,可能由於現在是晚上兩點的原因那個人可能一下子起不來。
“喂”老爸輕輕的說了一句,電話已經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那個?”聲音聽來格外的粗狂,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
“是黑龍老大嗎?”老爸的聲音變得客客氣氣了,很顯然這個黑龍來頭不小。
“是,找我有什麼事?”叫黑龍的很囂張的樣子“快點說,要不然老子睡覺了”
“是這樣的,我兒子今天不小把大富豪網吧附近的一個混混給打了,不是很嚴重,能麻煩黑龍老大給說說嗎?”老爸很客氣的把我乾的好事說了出來。
“行,五百塊錢,明天早上送到大富豪網吧去,我在那裡等你”
叫黑龍的老大很爽快的答應了,但是卻收了老爸一筆鉅款,忍不住的我自責的淚水侵溼了枕頭。
“好,明天早上我一定早到,那就拜託黑龍老大,麻煩你了”老爸說了幾句就快速的掛了電話。
他沒有發現我在哭便關上了燈,躺在我旁邊睡着了,哭着哭着我也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想。
………………
(未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