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幽州邊關現在是秦朗老將軍在負責。
因爲秦朗老將軍和曹髦有親戚關係,秦朗老將軍必須對曹髦負責好。
更重要的是,是曹髦重新啓用了秦朗老將軍。
秦朗老將軍必知恩圖報。
否則,曹髦也不放心調陸豫率部南下,與司馬昭決戰。
因此,胡紅顏思考頓巴泥可能會走幷州邊關,或是從雁門關進入中原。
這麼重要的情報,必須儘快形成文字,飛鴿傳書給陛下。
當晚歌舞畢,成律歸、瑣奴和幾個小部落的首領也喝醉了。
胡紅顏回舞姬集中居住的帳篷換好衣服,從帳篷邊緣的地上刨出佩刀,出來和一些女錦衣衛接頭。她們準備撤離成律歸部落,把情報送出去。
在這大草原裡,可沒辦法飛鴿傳書。
而且,距離洛陽也太遠。
忽然聽得人聲鼎沸,無數漢子執矛握棍提刀,撲向另一處帳篷。
胡紅顏和幾名女錦衣衛趴在草地上,慢慢的爬過來,偷聽到有人怒吼,有人慘叫,有人謾罵,兵器碰觸之聲,不停的響起來。
偷聽一會,她們總算明白過來了。
今晚,利用成律歸、瑣奴邀請一些小部落首領過來結盟並飲醉酒的機會,潛伏在附近的盧健、盧定把握機會,營救其父盧奉,但是,遭到伏擊。
目前,對面那頂大帳篷裡面正在格鬥。
胡紅顏急對幾名女錦衣衛下令,營救盧定和盧健。
一名女錦衣衛不同意。
她說:“盧菲原本是皇妃,可她背叛了陛下,應該讓她吃點教訓。”
另一名女錦衣衛說:“此時去救盧菲那賤人的兄長,如果我們戰死了?
情報豈不是送不出去?是情報重要?還是盧菲那賤人的兄長重要?
如果現在盧菲仍然是皇妃,那我們義無反顧,肯定去救盧菲的兩位兄長。
但是,盧菲現在不是咱們的皇妃了,我們犯不着如此冒險。
我們的命也是命,爲救這賤人的兄長,可不值得戰死。”
此時,對面帳篷已經傳來了盧定的咆吼聲。
胡紅顏以前見過盧定和盧健的。
因爲胡紅顏當侍寢人的時候,是後宮唯一一個沒有與別人爭寵及沒有任何利益的人。
她的使命就是服侍好曹髦,保護好曹髦,執行好陸豫老將軍的命令。
所以,有一次,盧定和盧健入宮找盧菲,盧菲還向胡紅顏引見了她的兄長盧定和盧健。
故此,胡紅顏能聽辨出盧定的聲音。
如今,聽盧定的咆哮聲,好像還受了傷。
胡紅顏又氣又急,見一時無法說服那兩名鐵桿部屬,便下死命令,低沉喝道:“少廢話,執行命令!準備好戰馬。”她說罷,驀然縱身一躍,拔刀飛竄而入對面那對帳篷裡。
果然,遭到伏擊又無外援的盧定、盧健兄弟倆均是受了傷。
無數漢子握刃圍攻他們兄弟倆,格鬥非常激烈,刀刀見血。
盧氏兄弟的刀都砍捲了,砍殺敵兵七十餘人。
而鎖着盧奉和泄歸泥的那隻大鐵籠就在這頂帳篷的中間。
但是,因爲大鐵籠四周有伏兵。
儘管父親就近在咫尺,但盧定和盧健兄弟就是無法營救其父出來。
此時,
盧定兄弟倆渾身是血,不僅負傷,不僅救不出盧奉。
而且,他們自己兄弟倆也突不出重圍。
胡紅顏飛竄而入,握刀砍殺兩名漢子,大吼一聲:“盧定,我是胡紅顏,特來救你。走!快走!”她一邊大吼大叫,一邊手腳不停,一刀格開一名漢子的長矛,一腳將那人踹飛出帳篷,又旋身刀削一名漢子的頭顱,瞟了那隻大鐵籠一眼。
但見鐵籠裡面的盧奉衣衫破爛,血跡斑斑,披頭散髮,鬚髮皆白,瘦得都不象人了。
而泄歸泥卻在鐵籠裡哈哈大笑。
盧奉怒目圓瞪,怒吼着,似乎想揍泄歸泥。
奈何他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在鐵籠上。
泄歸泥也是一樣,雙手和雙腳被鐵鏈鎖着,披頭散髮,鬚髮不分。
不過,泄歸泥衣衫雖破雖髒,但是,並無血痕。
看來,他並無給成律歸用過刑。
鐵籠裡放着兩隻破碗,一隻放在盧奉跟前,一隻放在泄歸泥面前。
也無筷子和勺子。
估計是他們在用餐時,低着頭,像狗一樣,直接用嘴舔的。
成律歸和瑣奴肯定不會派人喂盧奉和泄歸泥吃飯的。
鐵籠很髒,散發着臭味。
估計盧奉和泄歸泥兩人不知何時洗過澡了,臭不可聞。
……
盧定握刀環掃一圈,轉身看到胡紅顏,不由大喜,急忙握刀撥格撩,又格開諸般兵器,大吼一聲:“弟弟,快跑!”便奔向胡紅顏替他撕開的缺口。
此時,胡紅顏麾下幾名女錦衣衛看不眼,也握刀殺進來,接應盧定出逃。
多了幾個人的力量,情形馬上就不同了。
但是,盧健卻不肯走。
相反,他握刀狠砍狠殺,撲向那隻大鐵籠,要救他父親盧奉出來。
盧健想法就不同,既然這麼多人來救自己兄弟倆,乾脆連他的父親一起救唄!
但是,成律歸就是等着盧氏兄弟來救人的。
他設伏時間老長了,派出兵力甚多。
若不是之前因長期設伏,伏兵懈怠,恐怕盧氏兄弟此時已經沒命!
此時,胡紅顏及其麾下錦衣衛砍殺諸多鮮卑兵,慘叫聲此起彼伏。
兵器亂飛,斷腿亂彈,殘顱亂滾。
血水染紅了帳篷。
也引發了更多的鮮卑兵握刃進來,圍攻胡紅顏、盧定、盧健。
盧奉咆哮着,讓盧健快跑,不要來救他。
他有些口齒不清。
估計他是被打掉了所有的牙齒,說話漏風很嚴重,又很憤怒和擔心,語速極快。
胡紅顏見狀不妙,便縱身躍起,握刀護身,又伸手輕撫束腰帶,拔出倚天寶劍一掃。
咔嚓!噹噹噹!
頓時,數般兵器被她的寶劍削斷。
頗多鮮卑兵被嚇得散開而退。
盧健藉此機會,瞬間也撲至大鐵籠前,大聲而呼:“阿布,阿布!”
他揮刀砍大鐵籠的外圍的鐵鏈鎖,要營救其父親盧奉出來。
咔嚓!大鐵鏈被砍斷。
盧健一手拉開大鐵籠的鐵門,俯身鑽進鐵籠裡,伸手拖其父親出來。
因爲盧奉被頓巴泥打斷了一腿,且沒接駁,傷口是自然癒合。
但是,終究斷了一腿,而且長期坐着,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盧健只能鑽進鐵籠裡救他的父親,並握刀去砍鎖其父親的鐵鏈。
豈料,泄歸泥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把短刀,捅向盧健的咽喉。
因爲是突然襲擊,一擊即中。
盧健猝不及防,坐跌在鐵籠外,本能地伸手捂着脖子。
他另一隻手,拿捏不住鋼刀,便揚手指指泄歸泥,又仰天而倒,渾身抽搐。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一羣鮮卑兵旋即撲上,對着盧健便是一陣狠砍,將盧健砍得血肉模糊。
盧奉怒吼一聲,不顧骨折,不顧單腿還鎖着鐵鏈。
他拼盡全力,擡腳踹去,正中泄歸泥的額頭。
腿上的鐵鏈隨他而起,隨他而落。
鐵鏈“噹噹”作響,將他的腿磨破皮,勒出血。
整個大鐵籠都在搖晃。
咣!泄歸泥後腦勺倒撞在大鐵籠的一根鐵柱上,磕出血來。
他頭一側,暈了過去,那把短刀也掉在地上。
幾名鮮卑兵便握刀狠砍盧奉的另一腿。
咔嚓!盧奉唯一的一條腿,也被砍斷了。
血水飛賤,盧奉連聲慘叫。
盧定剛逃出帳篷外,聞聲又握刀復殺而來,但是,被胡紅顏拽住。
胡紅顏吼道:“令弟已死,令尊重傷,你還想死嗎?往後,誰再來救令尊?快跑!”
幾名女錦衣衛殺過來,也拽着盧定往外跑。
衆人邊殺邊跑,其他女錦衣衛已經殺散了附近的伏兵,又策馬牽馬而來。
衆人躍上戰馬,策馬狂奔。
鮮卑軍策馬窮追不捨,但是,又遭到了郭方的男錦衣衛的伏擊。
胡紅顏總算是在己方無傷亡的情況下,救出了盧定,並順利回到了幽州邊關。
盧定和盧菲相擁而哭,淚流不止。
秦朗命童鐵看好盧氏兄妹,千別給盧氏兄妹亂來。
胡紅顏向秦朗彙報草原的情況後,又旋即率部南下。
經胡紅顏查探,頓巴泥果然沒走幽州邊關,而是走幷州邊關。
因爲幷州邊關守將是司馬昭的人。
頓巴泥在過關時,與孫尚桃相遇。
孫氏兄妹勸說頓巴泥,與頓巴泥合兵一處。
他們一起商議到司馬昭大軍之中營救樓蘭王子魯爾阿多事宜。
頓巴泥很喜歡這個江南美人,特別是喜歡聽她軟軟的儂語。頓巴泥熟悉數國語言,能聽懂孫尚桃的話,因爲他從小就被成律歸和瑣奴狠心培養,志在圖謀中原。
孫尚桃也帶了翻譯。
她既然要聯絡各國和各部落,共謀中原,就得做足準備。
……
胡紅顏率部策馬回到了闊別幾年的京都,恍然如夢,激動淚流。
曹髦認出胡紅顏後,吩咐關上寢宮大門,擁抱胡紅顏。
兩人激動過後,又密聊起來。
她向曹髦稟報情況後,曹髦噙着激動的淚水,吩咐宮女,爲胡紅顏沐浴更衣,並提筆疾書,蓋上傳國玉璽,密詔胡紅顏爲皇妃。
胡紅顏的真實身份不可以泄密。
曹髦只能給她寫密詔。
當晚,兩人相擁而睡。
小別勝新婚。
胡紅顏也向曹髦稟報了女錦衣衛養成及深入草原瞭解的情況。
她猶豫一番之後,還向曹髦稟告了盧菲已有身孕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