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我對他並沒有惡意。我路過他房間的時候,很巧聽到他在做惡夢,他在叫媽媽。我是擔心他害怕,也怕他想不開,所以,我進去看了。
我不過是想安撫他,看到他左右使勁搖晃頭,我怕他會晃到脖子,所以,我當時是摸上了他的頭安慰他,我還叫他醒醒,告訴他這只是夢,不是真的,我有讓他別害怕。
是靳祈言突然醒來了,看到我在他房間裡,他失控哭鬧不止,他還抱着枕頭跑了出來。我一路跟着他,想哄他,是他排擠我,根本不讓我接近他。
祈昊,我不清楚靳祈言跟你說了什麼,我敢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殺害他的念頭。他媽媽自殺,我也很內疚,我也想彌補他,是他把我視爲仇人的。
靳祈言舊事重提,加油添醋放大來說,肯定是他見不得我們母子好,也是他想報復我們搶走他爸爸,是他離間我們母子的感情。祈昊,你要冷靜,不要被他騙了。”
靳祈昊搖着頭,他也在自嘲地笑了。
他該相信誰?他當然希望媽媽說的是真的,但是,很多事都很詭異,他真的想不出幕後黑手是誰。
像是在他們身邊一樣,像是很瞭解他們每一個人,他們卻是看不見對方。
“祈言應該不會說謊,我也希望媽媽當時真的是好心,事情過去了那麼久,這個事沒有對證了,你們有各自的說詞,沒得考究。
我偷偷問過心理醫生,人家告訴我,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會有那樣的激動的行爲反應,是受到傷害下的自衛反應,不是沒有理由的。
雖然祈言不會說話,他當時的確是想要通達一個信息,正因爲沒有人懂他,他纔會情緒失控,一直哭鬧。正因爲他從小受過心理創傷,他的恨很直接。
我們同樣都是他所憎恨的人,爲什麼他敢掐你脖子,卻是恨我都沒有對我做過這樣的瘋狂舉措?去年,他恨不得掐死你,他像是瘋了一樣。媽,你心裡有數吧?”
吳香雪隱忍不住怒火了,她板起了臉孔,兇惡地瞪着靳祈昊怒斥。
“我看你是瘋了,被靳祈言洗腦了。我是你媽,你不相信我,你卻相信一個外人。被靳祈言利用,你以後會後悔的。別以爲靳祈言不會爭靳家,不爭華宇,他現在把你洗腦了,他好省事,以後,就是他把你踢出華宇,踢出靳家。你所說的事,我通通沒有做過。”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這個所謂的兒子打醒,真的把她氣死了。
不爭氣也就罷了,還跟那個賤種一起讓她不好過。
她指望他去爭靳家,爭華宇,屁!只有讓她失望,他哪一點像是她兒子了?一點用處都沒有。
“靳祈言早就說過了,讓我別問,只會是白問而已。事實上,我也存在一絲奢望,我真的不想我媽會是那樣的人。從你設計靳祈言開始,我有點心疼,我真的不願意我媽爲了我不擇手段。
我一直都很努力,我也想爲你爭口氣,可是,我這個大少爺比較像是多餘的。我的努力沒有人看到,不被認可,我的感受,是不被任何人在意的。你真的有爲我想過嗎?你有把我當兒子看嗎?你沒有顧及過我的感受。”
“你是我兒子,我怎麼不心疼你?你不是我兒子,我會這樣爲你着想嗎?祈昊,別聽別人的唆擺,不要胡思亂想,媽媽不是別有用心的人。我知道你難過,都是我害的你,你可以怪我。
我和你爸的關係並沒有表面上看的那樣恩愛,你爸這麼多年來,他也在怪我破壞了他的家庭,是他討厭我而不喜歡你的。靳家的人不重視你,都是因爲你有我這個媽媽,是他們對我的埋怨而不待見你的。”
“哈哈哈……我無所謂了,我也不爭了。靳祈言想要什麼,他拿去呀!反正不管我怎麼努力,我都是多餘,我就不蹭人家的熱度了,我也不刻意要討誰的歡心了。媽,我過得好累,我也過得好辛苦。我渴望我出生在一個簡單的家庭裡,和和睦睦。”
“祈昊,你不能頹廢,屬於你的東西你就要,那是你應得的。你也是靳家的子孫,你也有份的。”
靳祈昊不出聲,他滿腦子狐疑看着媽媽。
突然間,他覺得媽媽太陌生了,她像是壓抑着什麼似的。
她沒了平時的和藹,她的眼神卻是有點陰沉,他多希望這是錯覺。
其實,媽媽的願望他都知道,確切地說,像是她比較想得到靳家和華宇集團。
突然間,靳祈昊想到了奶奶之前的病情,他問出口,“奶奶上次住院是因爲花粉過敏,媽,是你做的嗎?是不是你希望奶奶一病不起,然後沒有人礙着你了?”
吳香雪黑臉了,她的手指攥得緊緊的。
不攥緊手指,她想打靳祈昊。
“越說越離譜,我沒對你奶奶做過那樣的事。靳祈昊,你倒是去問問你的心愛女人,她絕對沒有你想的那樣單純。你奶奶和我這樣的狀態相處了那麼多年,你見過她出過事嗎?要是我想對她下手,我會等到今天?二十幾年裡,我就沒有過機會嗎?我再說一遍,不是我害奶奶,我不承認!”
再跟他說下去,她只有被他氣死的份。
懶得理靳祈昊,吳香雪瞪了他一眼,她上樓了。
靳祈昊怔在原地傻傻地笑着,他的心涼涼的!
他該相信誰?他還有多少不知道的事?這個家太多詭異了,太多陰謀了!
……
靳南生想起自己忘了帶一份文件了,他讓司機掉頭回來取。
萬萬沒想到,他聽到了吳香雪和靳祈昊的爭執聲。
老實說,有些事,他也多麼地希望不是真的,可是,不容許他不去思考不去弄清楚。
他問過吳香雪了,她確實是否認沒有害過媽媽。
在靳家生活了那麼多年,確實,吳香雪有很多機會對媽媽下毒手的,她根本用不着等到今天。
他懷疑對奶奶下毒手的人就是蕭陌然,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會發生被人襁爆這個事件。
他也沒有想到這事件越鬧越大,眼看就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管吳香雪有沒有做過圖謀不軌的事,她確實是最該防範的那個人,他相信她眼裡容不下祈言,他也相信祈言沒有說謊。
絲絲縷縷,她應該有牽扯不斷的關係,沒有人找到證據罷了。
不動聲色,也不上書房取文件了,靳南生掉頭離開了別墅。
走之前,他吩咐別墅裡的人對他臨時回來的事保密,誰也不準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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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靳南生叫了助理進來。
“英國那邊的事查得怎麼樣了?找到凱特醫生了沒有?”
“還沒有!但是,已經有線索了。董事長,我們還了解到一個壞消息,凱特醫生退休之後,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近些年,她患有老年癡呆症。
也就是說,即便是讓你找到她,她不一定會記得起30多年前的事。我們掌握最新的線索,1月份,她住過院,之後,她在醫院走丟了,她孫女兒也在尋找她。”
靳南生的神色很是凝重,眉心也緊鎖着。
凱特醫生患病的消息確實是壞消息,但願她還記得起當年的事。
“不管需要花費多少精力,人力,物力,一定要把凱特醫生找到。另外,你和她的主治醫生聯繫一下,多瞭解清楚她的情況。”
“是,董事長!”
“沒事了,你出去吧。注意,不能讓人發現你在查凱特醫生的事。”
“知道,我會謹慎小心的。”
石森走後,靳南生的神色還是很凝重,他的思緒也飄遠了。
靳家從來沒有出現過雙胞胎,雲水漾卻生了一對雙胞胎,而祈昊和祈言卻是那麼的像。
就算是同一個父親,兩兄弟也不可能會像得儼然是雙胞胎一樣。
自從聽了悅悅和川川的天真之言,他真的把這事放在心上了,他下決心要弄清楚。
所以,從溫泉度假村回來之後,他就讓石森秘密追查了,他要找到當年爲他們夫妻做試管嬰兒的那位凱特醫生。
只有她最清楚祈言到底有沒有兄弟?當年,他記得默清是忍着不適取了10個卵,培養不止一個胚胎。
當時,默清只植入兩個胚胎,存活了一個。
怕孩子還會流掉,他們當時是把剩餘的胚胎存了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