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看向我,神色旋即恢復正常,和我說:“沒有什麼。”
她說完又看向了卷宗,只是剛剛那種奇怪的表情卻已經沒有了,我看着她,我不會看錯,他應該是向我隱瞞了什麼,只是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也不好細細追問,就沒有說什麼。
在每個人都把卷宗看過一遍之後,初步定下的方案是先確定受害人是誰,是做什麼的,這樣才能確定他爲什麼會被殺死,才能找到嫌疑人。雖然這是特別案件,不過在開始的時候,還是得按照一般案件的步驟來進行。
我把他們分成了兩組,段青和甘凱一組,郭澤輝和陸週一組,他們都負責確認死者的身份,不過分組之後工作效率會快一些。會議結束之後我讓段青留下,單獨問她關於剛剛的事,我覺得可能是當着衆人的面她不好開口,所以單獨的時候應該能告訴我什麼。
果真我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說了剛剛的疑慮,她首先說了一個令她疑惑的地方,就是這個案子沒有經由警局那邊,段青一直在警局任職,要是案子經過了警局,她自然是會知道的,可是她告訴我警局對這個案子完全不知情,於是她問了我一個問題,如果警局完全不知情的話,那麼現場的取證和勘察又是誰去做的,當時辦公室處於癱瘓狀態,並沒有可以用的人。
我想了想,要是避開了警局,那麼就只有孟見成的特別調查隊成員了,段青說樊振在的時候,但凡這樣的案件都是要經過警局的,因爲脫離了警局根本無法順利地開展這些調查工作,而且繞開警局這一塊,在調查和協助上也會很吃力,甚至有時候還會面臨警局的阻力,這點孟見成不可能不知道,那麼即便知道是這樣,他們爲什麼也還是要這樣做?
我說:“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這個案件不能被警局知道,因爲它的機密程度。”
段青說:“暫時來看也只有這個說法最合理了,只是這樣一個案件,究竟有什麼機密的地方?”
段青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我,讓我也是一頭霧水,我於是看着她然後問:“那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段青點點頭,她說:“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我好像見過這個死者,我不是很確定,畢竟照片上和真人總是會有一些出入。”
我聽見她說見過,於是立刻來了興趣,就問說:“是在哪裡?”
段青說:“我記得我當時還在精神疾病控制中心負責照顧馬立陽女兒,有
一回是他來送的飯菜,只是他只來過一次,要是不看見剛剛的照片,甚至都不可能記起來。”
我驚呼道:“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這也是捲入到之前整個案件之中的又一起案件不成,可是我記得銀髮老者說過這是獨立的案件,與之前的是沒有牽連的。我止住思緒,不管有沒有關係,先調查了再說,或許真的只是一個巧合也說不一定。
我說:“那麼這樣的話是不是就要去精神疾病控制中心就能找到這個人的資料了,也能在那裡確定他的身份?”
段青說:“這件事讓我去做吧,是不是去那邊查查看就知道。”
我說:“那你自己小心一些,有任何發現都第一時間通知我。”
段青點點頭,但是我看見她卻並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我於是問她:“還有什麼事嗎?”
她問我:“我想知道陸周是你請回來的嗎?”
聽見段青忽然問陸周,我搖頭說:“他的名單是孟見成給我的,怎麼了,對此你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嗎?”
段青看着我只是說了一句:“小心這個人。”
說完她就起身離開了,我揣摩着她的這句話,表情自然而然地流露到臉上,我在心裡想着——讓我小心陸周,可是你又何嘗不值得讓人小心。
此後的時間我就一直在辦公室裡,其實也沒有什麼工作可以做,就是在發呆,說起來也不算是發呆,算是對一直以來發生過的事做了一個思考吧,有些事即便不能再光明正大地去調查和說,但是在心裡還是可以進行推敲的。
之後我忽然收到了王哲軒的一個電話,看見是王哲軒的名字,我於是毫不猶豫地接了,電話接通他問我:“你在哪裡?”
我想起在801我們臨別時候的場景,後來就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現在他打了電話過來,我自然是關心他的安危,我於是說:“我在寫字樓的辦公室,那之後你沒有事吧?”
王哲軒似乎還不知道辦公室重新整合的事,他問我:“你在那裡幹什麼?”
我說:“一時間說不清楚,你在哪裡我來找你,我當面和你說。”
王哲軒說:“恐怕暫時我無法見你。”
我問:“爲什麼?”
他說:“暫時我們還是不要見面可能會保證相互的安全,我打電話是讓你幫我一個忙。”
我聽出王哲軒語氣裡的不對勁,問他說:“
發生什麼事了?”
王哲軒說:“有人在追殺我,我的處境很危險,所以我不能露面,我冒險給你打電話也是賭一把了。”
聽見他這樣說,我立刻問他:“你要我怎麼幫你,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王哲軒說:“也沒有什麼,只是需要你幫我帶一句話,我無法聯繫到那個人,你幫我打一個電話給他,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有很多疑問,但是知道現在根本不是問的時候,我說:“需要我打電話給誰?”
王哲軒說:“我給你一個號碼,你記下來,然後馬上就給他打。”
我說:“你說。”
王哲軒把電話號碼給了我,然後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你告訴他,就說我已經考慮好了,讓他明天10點老地方見。”
我把他的話一字不漏地記下來,王哲軒怕我記不住,問我:“記住了嗎?”
我說:“你放心,我會一字不漏地轉告給他。”
但我還是好奇這個人的身份,於是就多嘴問了一句說:“這個人是誰,值得相信不的?”
王哲軒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接着我聽見他說:“本來這人的身份我是不能說的,尤其是對你,但是既然你已經問了,我又是在危急關頭有求於你,就當是給你傳送一個訊息作爲感謝,這個人你其實也是認識的,他有一個名字,叫枯葉蝴蝶。”
我聽見枯葉蝴蝶這個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卻沒有過多的驚訝,不知道爲什麼沒有驚訝,我完全想不到一直和王哲軒相與的人竟然是他,我早知道王哲軒身後有一個人,可是絕對沒想過這個人會是他,因爲他們兩個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集而言。
我還在發呆,王哲軒在那頭說:“何陽拜託了。”
之後他就掛斷了電話,直到電話被掛斷我纔回過神來,然後我照着王哲軒給我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纔有人接聽,那邊的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我一直以爲枯葉蝴蝶是個女人,卻沒想到竟會是個男的,他在電話那頭問:“你找誰?”
我於是回答他說:“我是王哲軒的朋友,他遇到了一些困難,託我帶一句話給你。”
那邊的聲音遲疑了一下,他說:“王哲軒的朋友?你是何陽。”
他說的是肯定句,並不是疑問,也就是說他第一時間就已經猜到了我是誰,但我還是回答他說:“是的,我就是何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