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跳下地洞,桃避直接下墜,丁一四翼出現,帶着復生緊緊跟隨。要說知道這洞深淺的,沒有比得過桃避了,到了望風起處,立刻降速,丁一跟在後面,三人緩緩降落。
丁一四翼不隱,又帶着復生前行,速度之快,桃避還沒有感覺就不見了蹤影,又還沒有反應過來,望風出現,自己出現在了丁一身邊。
“娘,這就是存放刑天殘軀的天山寒玉。”丁一指着前面的巨大玉石,對復生說道。復生瞠目結舌,識貨之人,纔會震驚,如此手筆,不愧天庭,哪怕破敗,也是天庭。
“娘,你說的是對的,瑞頊並無驅逐鍾無豔之意,反而心生憐惜,要暗中相幫。玉石爲金,雖然剛克柔,但是剛何嘗不護柔。陣法雖多,哪一個能放在鍾無豔眼裡。被表面所惑,八字讖語不得解,錯失寶藏,瑞頊之意不能領,反生怨恨,可以想象,鍾無豔得帶着多麼大的悲傷離開祖地。”
“孩兒這次煉化刑天之腹,瑞頊所留幾乎全獲,有望風,有九尾,還有豢養過江之鯽的地下池塘。池塘連通暗河,活水長流,只可惜困陣的屬性材料已腐,陣法已破,不知過江之鯽是亡是逃。”
“娘,這塊天山寒玉,雖然比不得天山冰棺的寒玉珍貴,相差也不遠,因爲寒玉緣故,屬性材料還在,困陣依然強勁。”說到這裡,丁一稍有停頓,似有沉思,“以瑞頊對鍾無豔的在意,我估計,裡面有強大的木屬性材料。”
話說完,丁一再次沉吟,最後還是沒有再開口。以復生的聰慧,應該猜得自己的意思。
“娘是孔雀修煉成形,比孔宣晚了千年乳化,二百年突破五煉,四百年突破六煉,有一千六百年壽命,按算,靈丹丟失時相當於二十五歲,現在應該四十來歲,還有些時間。冰棺保存,還不至於那麼急。”
“你說的這根木屬性材料,我認爲也不簡單。不至於會是獨木吧?”復生猜道,木屬性材料只有足夠珍貴,才能起到滋養作用。
“不確定,如果這裡娘沒有其它打算,孩兒想將它取出,如果是獨木,我想將它給哥哥作兵器。”丁一將想法說出。
兄弟情深,桃避激動,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快打開,快打開。”槓着黃金鐵棍大叫。
丁一看復生不語,知道她心裡不捨。天山寒玉,如此巨大,完好無缺,色澤耀眼,如此深洞,漆黑一片,它卻照耀的亮如白晝。這等好寶貝,任誰也不忍心破壞,何況上面還有完好陣法,那是天庭高手所留。
於是出言安慰,“娘,遲早要破,我摸清位置,開個洞取出,不會有太大影響。”復生只好點頭,短短几十年,要覺醒血脈,幾乎不可能,遲早要躺在裡面。以後,就要看這兩個小子了,找到辦法,起死回生,找不到辦法,冰冷相隨,直至被時間消磨,化作塵土。
丁一圍繞玉石,堪破陣法,找到節點,一一破解,又根據能量流轉,單單找出巨木位置,選最薄的方位,取出判徒干鏚,想着它背叛之事,心裡不爽,也不用意念,拿在手中,連劈帶挖,神兵鋒利,一個洞口不久出現。
裡面一個出現一個涵洞,洞中正躺着一根巨木,粗大約有一尺。還沒等丁一伸手取出,洞中卻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音如中年男子,軟弱無力,卻也能夠聽清,說出的話讓三個一楞一楞。
“他奶奶的,話多吃虧,受這麼大的罪。”叮叮咚咚,這根木頭竟然自己彈跳出來,與玉石的碰撞聲,一下尖銳,如金屬刮擦,一下沉悶,如鈍物相撞。
跳出之後,在地上再彈幾下,竟然立了起來,高至少八尺。丁一警惕,復生躲避一旁。只有桃避不懼,楞頭楞腦,黃金大棍避頭砸下,“何方妖孽。”
“砰”的一聲,桃避被自己的巨力反彈,後翻出幾個跟頭。
“光頭,太弱了!”丁一似乎看到這根木頭搖了搖頭,光突突的一根木頭,哪來的頭,聲音也是木頭中發出,沒有嘴巴,更沒有其它五官。丁一心想,這木頭也太神奇點了吧。
“獨木撐天,你要破得了就好了。”木頭語氣中帶着無比自豪,又似乎帶着無比無奈。丁一這才確認,這就是獨木,心想或許也只有獨木纔有這麼神奇。
“你們哪個就破得了我,不哪怕讓我移動半點,我就從此跟哪個,怎麼樣?”獨木即有調笑之語,又有希冀之意。
“真的?木頭,你別說話不算話!”桃避一聽來勁了,這木頭如此神奇,當作本命兵器,是何等威風,破不了它,還動不了它半分?
話音剛落,身形已起,鼓足了吃奶的力氣,掄圓了黃金鐵棍,嘴裡從腹腔之內暴發出嘿聲,沉悶如雷,這是要不擊而已,一擊見效。
躍起之高,幾到洞頂,千鈞之勢到了極致,轟然砸下。“咣”的一聲,聲音之利穿透耳膜,聲音之沉地洞因之迴響不絕。黑暗中不見地起,不見塵揚,只見桃避被自己的黃金鐵棍帶着,倒飛而去,沒入二三十丈遠的黑暗之中。又有一聲沉悶的落地聲傳來,好在地洞寬敞。
丁一看時,獨木絲毫無損,別說移動分毫,就是獨木底下,也不見地面有何破損,暗歎神奇,更加確信是獨木。
桃避起身,拍拍屁股,那裡有躍坐土中留下的泥土。提起黃金鐵棍又趨身向前,“再來。”這次卻粗中有細,想着剛纔太急,當頭砸下,當然難動它身形。現在改爲橫掃,看它如何還動?
邊跑邊喊,越跑越快,這是要借衝擊成勢,“咣”,又是一聲悶響,桃避這次不是倒飛,而是橫飛出去。
“光頭,再來?”獨木戲謔的聲音跟着傳了過去。
“小孩,你來?”獨木又充滿希冀的對丁一說道,“你實力比光頭強多了,你來試試?”
丁一卻在心裡盤算,到底要不要試,試的話,又先試哪個,是先試破呢?還是先試移動分毫?不敢輕易試,是小心使然,這根獨木底細未明,未明底細,自己又怎敢輕易出手?全身都是秘密,萬一引起對方注意,打什麼主意,出什麼意外,不敢確信有能力應對。
“怎麼?那把神兵不願拿出?”獨木卻激他,丁一這纔想起自己用干鏚把它挖出來的,不禁自責,以爲只是一根木頭,沒有危險,沒帶小心。
“拿出來吧。我們很久沒見面了。”獨木又笑。如果獨木知道干鏚被歲月磨得只剩原始意識,可能就不會笑了。
丁一見干鏚已經暴露,反正無法隱瞞,倒不如試試,也見識見識,神兵面前,獨木如何作爲。意念一動,干鏚已出,干鏚一出,丁一又傻眼了,這干鏚又不聽招呼了,心想,剛準備大派用場,又被甩了,對干鏚越來越不滿意。
干鏚被歲月磨得只剩原始意識,這原始意識,一是隻知刑天,二是隻認世仇。丁一畢竟不是真正的刑天,對面可是真正的世仇。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個砸一個砍,不等丁一意念指揮,衝上前去,乒乒乓乓就幹了起來。
面對干鏚瘋狂,獨木卻反應平平,“兩個瘋狂小子,那時候各爲其主,我只是臨時爲應龍借用,暫時出力,哪來多麼大仇性?”獨木任由干鏚上下翻飛,只聽乒乒乓乓響,哪有半分損傷。
“別再折騰了,你主刑天都傷不我,你們又能有何作爲。”說完嘆口氣,“原來只剩原始意識了,怎麼混的?”獨木不解,神兵號稱不滅不亡,怎麼會沒有自主意識了。
任由劈砍,自言自語,“難道鬼谷子真的找到天帝伏羲的欺天大陣了?”見干鏚不停,實在忍不住了,“小孩,你快將它們收了回去!”
丁一兩手一攤,“我也想啊!”表示無能爲力,因爲丁一確實指揮不動。
這時干鏚見幹不動獨木,九牛、青龍、朱雀、白虎、玄龜虛影全部出現,見到仇人它要拼命,不惜耗費僅剩的原始意識,轉化成能量,將幾個調出,瘋狂攻擊。
抵擋了無盡歲月勉強殘存的那點原始意識,小心翼翼保存,小心翼翼使用對抗玲瓏寶塔,見到世仇,全部拋諸腦後,毫不保留,盡情使出,不死不休。
一時威力大增,瞬間爆發,最強堪比全盛再現。哪經得起如此消耗,幾分鐘時間消耗得一乾二淨。叮噹幾聲脆響,掉落地下,兀自跳躍了幾下,不動彈了。與玲瓏寶塔一樣,徹底成爲無主之物,丁一帶着警惕,見狀立刻撿起。
丁一心想,歪打正着,殘餘意識全失,可以完全煉化,真正成爲自己的本命兵器。儘管是殘餘意識,那也是神兵,以自己的實力如何能夠清除,再說修爲不能提起,清除之事更無從談起,自此不用考慮更換本命兵器之事,省卻一樁煩惱。
“小小年紀能得神兵?小孩,再試試?”干鏚發威,難損分毫,丁一不願作徒勞之舉。左腳雖然神奇,四翼雖然鋒利,哪比得過干鏚。
丁一不接茬,獨木終於望向復生,“你試試?”
“我不試。”復生直截了當,乾乾脆脆。“獨木,你走吧!”不但乾脆拒絕,還直接放棄。這可是獨木,不作努力就放它走,別說桃避張嘴瞠舌,丁一也沒想明白,因爲這不像復生的性格。
哪知獨木聽到復生讓它走,卻笑道,“不慌,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的實力,再走也不遲!”
復生臉露微笑,一副果然的神情。復生人老成精,一直冷眼旁觀,天地排名第一的神木,拖拖拉拉,要這個劈,要那個砍,卻從未有絲毫離去之願。要知道以它的神奇,這裡誰攔得住?因此猜測可能有古怪,出言相激,越覺得古怪。
“你不走,我們要走了。”復生再作舉動,手一揮,招呼丁一、桃避,就往外走,一點遲疑沒有。又是一副此地事了,寶物難得,多留無益的神態。
獨木見他們要走,流露留戀之意,甚至作勢要攔,卻又放棄,搖頭嘆息,“話多惹禍,話多惹禍!”聳立原地,也不阻攔,光突突的一根木頭,看不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