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獻禮的環節,老夫人的兒媳、女兒們輪着來。
一個接一個,夏安安誰也不認得,但是好歹數明白了這位老夫人的兒女有多少個。
那可真是兒孫滿堂。
國公爺是她的嫡長子,另有兩個嫡次子、三個庶子家的媳婦來獻壽。
然後是四個女兒。
接下來輪到孫子輩。
不過,孫子輩裡,就只國公府的孫輩挨個去獻禮,其他家都是一禮代全家。
先是國公府的大奶奶。
大奶奶看着很端莊富態,身邊還帶着個五六歲的女娃娃。
然後是二奶奶。
二奶奶上了濃妝,但看着還是病歪歪的。
夏安安突然想起透過菜園子花磚看到過的那位二公子。
這位就是他的夫人吧?
哎!真可憐,這一身病,莫不是是綠帽子疊帶造成的吧?
接着又是老三老四家的,眼見着四奶奶退場了,夫人看了李媽媽一眼,於是李媽媽就衝彩環使了個眼色。
彩環出列,過去規規矩矩行了大禮,雙手奉着畫筒,微笑說:“老夫人,奴婢是五哥兒院裡的女使,五哥兒派我們來送賀禮,祝您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完,她打開畫筒,從裡面倒出一副掛畫來,上下天地用皁綾織就龍鳳雲鶴背景圖,金花箋引首,中間寫着大大的一個“福”字。
這字,有龍騰虎躍之像,大氣且帥氣。
夏安安有些被驚歎到了。
這字也同樣驚歎到了其他人,在座一位穿着打扮最富貴的貴賓就忍不住點頭:“真是好字!這怕是狀元郎親筆所書吧?”
彩環口齒伶俐地回答:“回夫人,是我們哥兒親手爲老夫人所書!”
“不愧是狀元郎!這字寫得是真好!”
“我家三郎的字跟灼哥兒的比起來,差太遠了!”
“我家的也是!一手字沒法看!”
……
在座的貴賓們都紛紛誇讚。
“不過,這個福字,怎麼少了一筆啊?”突然,那個貴婦人又說。
大家都不做聲了,都愕然地看着她。
“你們看看,‘田’字的最左邊一豎,是不是沒有啊?”她指着福字說。
大家認真一瞧,其實,那一豎是走了筆畫的,只不過走得太淺。
但這“福”字整體看起來非常和諧,實在不影響什麼,更不應該拿出來當衆詬病。
這個貴婦人莫不是故意找陸灼的毛病?
“好好一個‘福’,怎麼能少一筆呢?田字不封口,福氣不全漏出去了?”那貴婦人看向夫人,微微挑眉:“樑家妹子,你覺得呢?”
夫人看着那個字,好一陣,皮笑肉不笑地說:“郡主可真愛說笑!那一筆是寫了的!不過比劃淺罷了。”
那位貴婦人,竟是一位郡主?
是皇家人,難怪坐在最尊貴的位置上。
郡主卻不依不饒,搖搖頭,對彩環說:“你把這字拿回去,讓灼哥兒重新寫一副來吧!這樣的字,怎麼能拿來敬奉祖母呢?”
彩環明顯慌了,轉頭看向李媽媽,又看向夫人,不知怎麼辦纔好。
夏安安看向老夫人,她的目光在那福字上,臉上的笑意明顯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