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金巍不可思議的看着楊可,當初他女朋友是墜樓意外死亡的,因爲她一直精神狀態都不好,醫院之前也檢查出她有重度抑鬱症。就連梅姐幾次開導她都沒有用,怎麼可能和虎哥牽扯在一起?
但是等等,意外墜樓,梅姐開導……金巍突然用力抓住楊可的肩膀,暴怒的咆哮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楊可一點兒都沒表現出害怕的側頭看着金巍的手。直到他自己冷靜下來,後退一步,她才願意開口。
其實也是無意中聯繫起來的秘密,本不打算看保險箱裡的那些文件,但爲了知道更多蘇寅虎的關係網,楊可還是翻閱了,那些女孩兒大多青春花樣年華,年唸的資料是在另一隻獨立的紙袋子裡發現的,包括安荃和年紳的,還有他們在西寧的生活照片。
楊可看不了年紳的樣子,便將存有他們資料的那隻袋子仔細放好,更努力的去研究蘇寅虎的關係網。沒想到就發現了關於金巍的秘密。
保險箱裡還有幾張蘇寅虎的照片,平時家裡都沒有他和梅傾的照片的。楊可發現那些照片都是被人偷拍的,看起來蘇寅虎也被跟蹤過,而且跟蹤的人還被發現了,會是什麼後果她不知道,但至少照片和相機卡都在這裡。
其中有一張,照片上蘇寅虎很隨意,身後跟着的金巍笑的很開懷,還摟着一個女孩兒,他身邊還有戈陽和其他人,看金巍的髮型應該不是最近,那時候他是及肩長髮。
蘇寅虎穿的隨意,像是一次小型私人聚會。楊可仔細看後發現,金巍摟着的那個女孩兒特別眼熟。然後就在那一堆女人資料裡重新一翻,找到了。
她不知道蘇寅虎怎麼能連手下的女人都不放過,其中緣由她想不清楚,但那女孩兒的備註欄裡寫着死亡二字,她才大膽的得出這個結論。
女孩兒的死因許是和蘇寅虎有關。這興許將成爲金巍徹底和蘇寅虎決裂,和她統一戰線的最好武器。
“我說了,我知道的東西比你想到的要多。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是長頭髮。對麼?”楊可走到因爲憤怒顫抖着的金巍身邊說:“金巍,你我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我給你一個承諾,你助我拿到我想要的,我就幫你催眠蘇寅虎,讓他親口告訴你,你女朋友的真相。”
楊可第一次說大話,雖然將來她不一定能成功催眠的了蘇寅虎,但爲了得到金巍這顆好棋,她必須這樣做。其實想知道這個秘密也不難,只要蘇寅虎還在。
半真半假的話語讓金巍沒法分辨,只是被她提醒想起了往事,很痛苦的問:“你到底要什麼?”
楊可依舊傲慢:“不要管我要什麼,先幫我穩住下面的人,我現在要的,是在這個位置上坐穩。”
“楊可,這條路不適合你走,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就算你將來拿到自己想要的,也不一定能脫的開。”金巍突然有些心疼面前這個女人,他不知道逼着她堅持的原因是什麼,可這樣一個大攤子讓她扛着,真是太殘忍了,“我們做的不是市場賣水果的生意,真的不適合女人來做,你看得越多心越黑,我觀察你這麼久,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布介叨劃。
楊可是被說到心裡去的,爲了不讓金巍看出來她的愧疚,只能轉身去故作冷靜的說:“你不要管我是什麼人,只說一句,答應還是不答應。”
金巍氣餒的低下頭,他沒權利左右別人的思想,還是現實一點,只爲自己吧。
“好,我幫。”
楊可輕輕舒出口氣說:“你先去大門口等我,我和我爸媽再說幾句話就出來。”
金巍走後,楊可靜默的走到墓碑前跪下,堅強的外殼在一瞬間碎了。她知道自己以前爲什麼不哭,因爲她行屍走肉一樣的活着,不但對父母的死不怎麼流淚,就連自己見到蘇赫和別人苟且時候的情景,都忘了長時間痛哭。
大腦像經歷了一場洗禮,很多時候悲傷的事被她忘記的太快,上一秒還痛着,下一秒就忘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她很肯定,在這混雜的記憶裡,只有年紳和淨淨那麼清晰,是她堅持下去的理由。
“爸爸,媽媽,以前除了在舞臺上,不管什麼事我都喜歡問你們我該怎麼做,我依賴你們成了習慣,被嬌寵到甚至懶於思考。”楊可說着雙手撐地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來,晶瑩的眼淚一顆一顆掉在地面上,滲進了石板裡,“我不會讓你們冤死的,也不會讓你們失望。”
“爸爸,你沒能完成的事,就讓我替你來完成吧。”
……
從公墓回來,楊可就像換了一個人,之前還能看到的悲傷情緒全部都不見了,就連金巍和她說話都開始顯得小心翼翼,她很易怒,也更敏感謹慎,就因爲金巍手下閒時聊了幾句關於戈陽的話,她聽到就讓金巍將那兩個人發配了。
在處理戈陽殘餘手下的時候,她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含糊,只要是之前沾過關係的,不管現在是不是願意投誠,統統被她要求金巍派去了別處,那些不服管教的更是直接,殘的殘廢的廢。
雖然楊可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怎樣被傷害,被逼迫和被威脅的,也不知道金巍做事有多狠,斷指傷腿都只是小菜一碟,她只知道,戈陽和蘇寅虎這兩個名字從此再也沒有在她耳邊出現過。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恭敬的楊姐。
包括那個發落花開來的人,金巍也將他找了出來,這是最後一個和蘇寅虎有親密接觸的人,叫魯濤,據說不是很好擺平,楊可便約他一起吃飯,他倒是欣然答應了。
猜得出來,這男人也是一霸,排場不小,楊可雖然不知道他這麼高調的答應是想證實自己的地位還是想趁機壓住她,至少他選的方式一開始就激怒了楊可。
飯局在某會議中心的接待餐廳,這裡外部裝修很低調,內部包廂卻相當奢華,雖然金巍提醒楊可最好晚一些去,但她還是不習慣被別人等待,便準時到了餐廳。
自從那次墓地回來,楊可穿衣風格也變了,她之前並不很多穿黑衣的,如今衣櫃裡清一色黑色風衣,衣褲裙子也大多是黑色的,不管裡面穿的什麼,外面都搭一件得體的黑風衣。
金巍以爲她是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場,但只有楊可自己知道,這樣她才能安心,在沒有年紳懷抱着她的日子裡,用他最喜愛風格的風衣將她包起來,能有一些自欺欺人的效果。
服務員禮貌的進來問何時點菜時,魯濤還沒有來,楊可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手錶,沒有說話。
金巍本來打算打電話詢問,被楊可制止了。
魯濤出現的時候,已經整整遲到了半小時。楊可只帶了金巍一個人進來,他倒是客氣,身後跟着六個男人,圍着他將桌子幾乎佔滿了。
見到楊可,這些人都有些驚訝,以爲會來一個什麼狠角色,卻不想只是一個這麼瘦弱的女人,身上雖然沒有任何風塵氣,眼神也冷的厲害,但這不是開玩笑麼?這樣的人怎麼能做的了他們的生意?
“之前我打電話,就是你一直不接也不回的?”魯濤一臉痞相的看着楊可,雖然沒有表現的很明顯,但楊可還是感覺到他眼睛中自然表現出來的男人對於女人的不屑。
“討論這件事之前,我先問一個問題。”楊可很平靜的將雙手交疊在桌上,笑的很得體的望着魯濤:“魯哥對之前經手過的女人,可有什麼印象?”
“什麼意思?”被搶了談話的主動權,魯濤明顯有些不高興,但他今天也確實逾越了,換了蘇寅虎,他早就被槍指着頭了。
“我聽說,虎哥手裡一部分女人是從魯哥那裡拿來的。”楊可沒等他開口繼續說:“所以好奇,想知道你對手下過的那些女人,能有印象到何種地步?”
“女人麼,孩子麼,經過我手裡的太多,記得的沒幾個,除非……”魯濤依然不屑的笑着說罷,一臉冒犯的看向楊可:“除非是我也爽過的。”
魯濤說完就是一陣大笑,他手下也跟着笑起來,金巍有些擔心楊可這樣被刺激會發怒,但看起來她沉默的很異常。
楊可也跟着淡然一笑,點點頭道:“所以我希望魯哥也能記住我,但絕對不是和你上牀之後,才能記得住。”
魯濤笑容僵在了臉上,這女人的話說的含義頗重,讓他記住她,又是何意?
楊可望着他,依然淡然的說::“也沒什麼,就是好奇,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滿足我的好奇心。”
“說。”魯濤有些不爽。
“年念,認識麼?”
魯濤微一凝眉,想了想。他記得,年這個姓不多見,那姑娘脾氣暴,跟着她在一起的那個就好收拾的多,當時在景區她們就是他的人弄到的,說起來那個年姑娘也是被她朋友拖累的。
魯濤一臉警惕的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恰巧認識罷了,跟着她一起被綁的那個女的,凌歡,已經被我手下戈陽做掉了。”楊可笑嘻嘻的說完,魯濤眼神中的疑慮才消失了:“那女的早晚得死,雖然我得謝謝她,不是她要到處亂跑拖累朋友,我們也拿不到這樣的好貨。”魯濤說到這裡很得意的伸出雙手張開在面前道:“虎哥收的時候,每個人多加了五萬塊。”
楊可微垂下雙眼,沒讓魯濤看出來她眼神中的恨。
“大學生價錢都好,尤其長的也不錯。”魯濤一嘚瑟就停不下來。
楊可緩了一會兒又說:“那魯哥有沒有以你的方式,記住過年念呢?”
“我就後悔在這兒,當時戈陽催的急,我剛弄到她們,他就過來接手了,肯定便宜了那小子!不光是我,兄弟們也沒沾到。”魯濤說話的時候拍了拍腿,同桌還有三個男人點了點頭。
楊可只是笑着點點頭,叫了服務員過來點餐。
早有消息傳來說蘇寅虎被他兒媳婦給軟禁了,沒想過他這兒媳婦比他會做事,至少沒那麼能擺譜,點餐吃飯也很爲他們考慮,一聲一聲魯哥叫的他心癢癢。也罷,反正和誰做生意不是做,換個女人更好,何況還是個尤物。
魯濤一頓飯吃完,特別得意的站起來活動活動脖子說:“楊姐以後有什麼事就開口,我這邊有好貨也會第一時間考慮你的,暗號改改,桃花開更合適,電話聯繫就行。”
魯濤看着楊可笑的樣子讓金巍都覺得不爽,楊可很平靜的站起來,微微對他頷首道:“那是當然,也只有我給的價格才能讓你滿意。”
魯濤心想賣個面子不要,非要說這麼直白,這女人有時候也是個不懂事的,冷哼一聲轉頭走了。
面對一桌子殘羹冷炙,楊可將手邊一直未動過的筷子拿起來,將魯濤撕掉一個腿的雞轉到面前,狠狠的將筷子插進了雞肚子,拔出來在扎進去,直到一隻雞都快被她扎爛了,她纔看向金巍問:“都準備好了麼?”
金巍點點頭:“恩。”
楊可扔開筷子:“我要去看看。”
金巍攔住她說:“可能不適合。”
楊可不說話,陰沉的看着金巍,他嘆了口氣,還是幫她開了包廂門。
距離她所在會議中心一公里處發生了車禍,車禍發生的過程有些蹊蹺,但場面實在慘烈。
信號燈路口,一輛土方車追尾黑色轎車,被撞到的車和前面的一輛黑車頂在一起,被土方車重量衝的幾乎縮成一團,而最前面被追尾的那輛黑車也沒有幸免於難,它左側一輛混凝土攪拌車速度過快衝過來,估計是急轉彎加急剎車導致側翻,裝滿混凝土的大罐子直接砸在第一輛車上,混凝土將車蓋掉之後鋪了滿地,救援都成問題。
兩輛大車的司機都已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