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澤軒後退一步,他看着曲一海,脣有些顫。
“你收了我們一百萬,就和我曲一海一條也陣線了。”曲一海平靜地提醒,“開弓沒有回頭的箭,你懂的。”
“如果她有了,你們要怎麼做?”容澤軒不由自主再次後退了一步。
“我們不會謀財害命。”曲一海擰眉,“爲了財產,把自己命搭上,不值得。”
“真的?”容澤軒眼睛一亮。
曲一海點頭:“當然是真的。曼琳應該都和你提了,我們只是想爭取點時間,多掌點權。”
容澤軒這才輕輕吁了口氣:“那就好。”
“只要他們真的去那個錢醫生那裡孕檢,我會讓容川立即開起醫院。”曲一海誘或着,“你現在可以說了——陶夭夭到底有沒有懷孕?”
容澤軒眼睛垂了下去,睫毛蓋住眼神:“有了。”
曲一海渾身一動彈,竟有瞬間走神。
他一手扶住牆壁,眼睛瞪紅,一把抓住容澤軒的衣領:“多久了?是男是女?我相信你都能測得出。”
“這個我真測不出。”容澤軒低下頭,“她脈象顯示是有身孕了,但有點奇怪。我多測了幾秒鐘,就是因爲這一點奇怪。又像男又像女,我自己都懷疑,我是不是醫術退步了。”
久久地看着容澤軒,看着那張老實敦厚的臉。曲一海的手,慢慢鬆開了容澤軒衣領。
“澤軒別害怕!”曲一海恢復平靜的面容,“你今天幫了我,容川的未來,就是我曲一海的事。”
說完,曲一海拉開洗手間的門,大步離開。
容澤軒輕輕地嘆了口氣。
但願曲一海真的只是想贏點時間掌權,不會對曲瀾夫妻下什麼毒手。
要不然,別說曲家放不過他,連自己兒子容川都不會放過自己……
別墅外面,陶夭夭坐在草地上看月亮看星星。
唉唉,壓力好大呀!
不過她真地愛上了婆婆大人。
原來強勢的女人,並非不講理啊!
可想着婆婆大人的庇護,想着曲瀾一心一意地愛護,她心裡真有點難受。
曲瀾從人羣中走出來,大步向月光下的老婆走過去。
今天的事,確實給夭夭壓力了。可今天是所有曲家子孫給爺爺坐壽,老爺子不管多任性,都有他的理由。
曲瀾才走出兩步,胳膊被人拉住了:“曲瀾,這事,我和夭夭談談。”
曲瀾微微吃驚:“媽?”
“我是長輩,更有立場和夭夭談。”夏思晴淡淡一笑,硬生生拉回曲瀾,“你進去陪爺爺。不管怎麼說,只要你想爭曲家的繼承人,確實要讓爺爺高興,最起碼不能在這大好日子裡,比那些堂兄弟差。夭夭的話,我比你好勸。”
曲瀾眸光一閃,裡面灼灼火花四濺。
他不再說什麼,轉身向大廳走去。
看着曲瀾沉穩的步子,夏思晴滿意地笑了笑。
這樣的曲瀾,才更有魄力,才更不辜負老爺子的希望,不辜負他爸和她這個媽的希望。
陶夭夭感覺到身邊有人,嚇了一大跳,立馬站起。
真是的,她都找到這麼僻靜的地方,怎麼還有人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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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靜靜。
“是我。”夏思晴淡淡一笑,拍拍屁古,在陶夭夭身邊坐下,“這裡月色不錯。”
“媽,不好意思,我不是要想逃。我只是……”她只是真地想靜靜啊!
陶夭夭的小臉,不知不覺皺成了小苦瓜。
唉唉,想不到被婆婆大人給抓住了。
“坐吧。”夏思晴淡淡一笑,卻自有種氣場,讓陶夭夭不得不乖乖坐下,“媽也喜歡月色啊?”
“我也年輕過。”夏思晴擡頭看着月亮,“也談過戀愛。”
“嘿嘿——”陶夭夭尷尬地笑了。
“曲瀾很疼你。”夏思晴淡淡笑了,有些感慨,“疼得小蒙都吃醋了。你可能不知道,小蒙以前一直以爲,曲瀾就是那個德性,對所有人都溫和,八面玲瓏。誰知道,他會爲了你,在衆人面前幫你幫腔。所以小蒙那丫頭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夭夭懂得她是失意就好。”
“嗯。”陶夭夭低了頭。
這個曲瀾其實有提,只是不如婆婆大人說得透徹。
夏思晴的眸光,緩緩從月亮轉向陶夭夭:“剛剛的事,委屈夭夭了。雖然老爺子心情迫切,但他的做法,還是不尊重夭夭的。”
“媽——”陶夭夭眼眶一熱,忽然蹲下去,抱住夏思晴的胳膊,“媽,我愛你。”
她看錯婆婆大人了,這麼豁達明理的婆婆,她一定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不僅不責怪她默默閃人,還這麼理解她的無助。
夏思晴,輕輕攬住陶夭夭。
她眼眶也有點熱,有點紅:“我也是曲家的媳婦。嫁入豪門,許多事就不由自主。我一直都想回國,能常常看到自己兒子。可曲瀾和他爸一樣,希望爺爺創下來的祖業,不被曲家的不孝子孫給毀了。他爸因病早走了,我不得不爲曲瀾守着海外的市場。如果憑着他二叔的能力,今天恆天國際早就沒了海外市場……夭夭,我說這麼多,你懂嗎?”
陶夭夭慢慢擡起頭來,對上夏思晴的眼睛:“媽是希望我現在多爲曲瀾想,該忍就忍,大局爲重。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是這樣。”夏思晴舒心地笑了,“看來,我眼光沒曲瀾好呢!”
說實話,在剛剛之前,夏思晴都覺得,曲瀾找上陶夭夭,壓根就是自討苦吃。
一個沒背景,也沒有出衆才華的陶夭夭,怎麼能在曲家立足……
陶夭夭訕訕地摸摸鼻子:“媽,我其實不太好。爺爺和曲瀾都笑話我是隻打不死的小強。”
“在曲家,要的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夏思晴淡淡笑了,“好了,我們回去,和大家一起說說笑笑。”
“嗯。”陶夭夭俏皮地笑了,“曲瀾今晚估計什麼也沒吃。我去悄悄催他填肚子去……”
目送陶夭夭活潑可愛的身影,夏思晴笑了:“我後天帶你去買點衣服。”
“謝謝媽——”陶夭夭俏皮的聲音,遠遠傳來。
陶夭夭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曲瀾。
曲瀾正在打電話:“容川,我明白了……”
看到笑容可掬的陶夭夭,曲瀾緩緩掛了電話,愉快地和她眨眨眸子:“容川剛剛確認,錢醫生確實是本市最好的婦產科醫生,我會讓人民醫院院長幫我們預約好她。夭夭,我們明天下午就去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