嶗山, 古代又曾稱牢山、勞山、鰲山等,位於半島南部的黃海之濱,東南二面瀕臨大海,東部高而懸崖傍海,西部緩而丘陵起伏,距魯華城所屬的青州市區不足一百華里。
地勢最高的主峰,名爲“巨峰”,又稱“嶗頂”,海拔一千一百多米,是華夏海岸線上的第一高峰,有着海上“第一名山”之稱。
當地有一句古語說:“泰山雖雲高,不如東海嶗。”
此時,太陽初升,在無邊的大海映照下,金光萬道,猶如羣蛇亂舞。
嶗山山東麓冒嶺山陽坡,陸航三個人,就在這滿天朝霞之下,沿着山間小路,正向山頂攀爬。
昨晚上的一場惡戰,陸航三人憑藉初步成型的合擊之術,聚集三人元力,以摧枯拉朽之勢,完勝魯華城三名武尊,最後的結果是,三名學生沒有任何問題,而三名被寄予厚望的武尊,都被擡上擔架走人。
事後清掃“戰場”,陸航他們發現,在遠處觀戰的馬雲,和另外兩名實力更強的武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離開了。
陸航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那兩名武尊,很可能就是即將成爲兒女親家的兩大勢力領頭人,魯華城第一議員,張飛的父親張冷哲,和魯華城總商會主任,馬雲的父親馬劍斐。
雖然兩人實力更強,但顯然是要考慮到政治影響,不方便出面,所以只能夠暗自嚥下這口悶氣,先置身事外再說。
陸航估計,雙方的衝突,僅僅只是小摩擦,他們不可能不顧自身前途,再另生事端。
話說,從社會關係上來說,不管是嶽華、楊曦,或者自己,也都不是對方可以輕易招惹的。
由於楊曦他們還要參加學院的期終考覈,所以陸航也並沒有驚動梅峰,三個人悄悄離開魯華城,一大早就來到了嶗山,準備看望笑紅塵的父親。
等到回程時,再把梅峰和楊曦捎回去。
穿梭機停在山下,陸航把它收回星雲戒中,安心也迴歸智腦中。
三個人在山腳下改爲步行,一路上不急不慢,走走停停,觀賞着嶗山的風景。
大約早上八點多鐘,三個人爬到兩百米高的山腰時,嶽華提議:“先坐下來歇歇吧,順便欣賞下海上日出。”
三個人在山路邊兒的大石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閒話。
冬季山上氣溫極低,呼吸了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陸航覺得精神爲之一振,滿意地吁了口氣,然後很隨意地問:“老大,你從小就在嶗山上長大,這裡有啥神話傳說沒有?最好是史前的。我總感覺這裡的天地元氣很濃郁,非常適合修煉。”
笑紅塵挨着嶽華坐着,陽光照耀下,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滿臉都是笑意,樂呵呵地回答:“這裡能有什麼傳說,我知道的,網絡上都有。”
頓了一下,笑紅塵忽然想起了什麼,問:“嶗山名字的由來,你們知道嗎?”
“切!”嶽華鄙視,“這誰不知道!明末時期,華夏著名學者顧炎武曾經考證,秦始皇到嶗山訪仙問道時,勞民傷財,因此稱此山爲“勞山”,後來演變成了嶗山。”
“還有呢?”笑紅塵也不生氣,在嶽華的積威之下,他甘之如飴,期盼着有一天,能夠翻身農奴把歌唱。
陸航接着說:“好像還有個名字叫鰲山,應該跟道教全真派創始人丘處機有關吧?”
這個傳說,只要是熟悉道派歷史的人都清楚。
元代道教全真龍門派的創始人邱處機,遊歷天下時,見嶗山揹負平川,面對大海,形同巨鰲雄踞於東海萬里碧波之上,遂作詩:“陝西名山華嶽稀,江南尤物九華奇,鰲山下枕東洋海,秀出山東人不知。”
後來,成吉思汗敕封邱處機爲國師神仙,令其掌管天下道事,衆道奉師之意,稱此山爲“鰲山”。
聽陸航說起丘處機的名字,笑紅塵點點頭,表示明白他所指的故事。
然後,望着挺拔險峻的頂峰,笑紅塵傷感地回憶說:“小時候聽我母親講過一個故事,內容記不清了,只記得好像是說,天上二十八宿,和地上的特定區域相對應;比如,在三十六天罡星中,天牢星與此山相對,故以“牢山”名之。”
三個人都沉默了。
陸航同情地看着笑紅塵,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上一輩兒人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笑紅塵用手指了指某處,“那兒!看到了嗎,山谷對面的那座道觀,就是慈雲觀。”
面前的山谷不是很寬,最多一百米;早晨的陽光從那裡照過來,由於逆光,看不清對面的景物,只是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道觀的一角;耳中,可以清楚聽到,道觀做早課的音樂聲。
“從我五歲起,她就去了那裡修行,從那時起,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笑紅塵口中的“她”,不用說都知道是誰。
嶽華輕輕地握着笑紅塵的手,以示安慰。
這時,山谷對面道觀上方不遠處,一位相貌端莊、文靜嫺雅的中年道姑,迎着朝陽,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剛剛做完吐納,準備回道觀時,無意中看到,坐在路邊歇息的陸航三人。
每天上嶗山觀光的人多了,一開始她並不在意,眼光掃過三人時,並未做過多停留;就在目光堪堪掃過,她準備下山時,忽然想起了什麼,急急回過目光,緊緊盯在三人身上。
說是盯着三人,其實掃過陸航時並未停留,目光最終落在笑紅塵,和緊握他手的嶽華臉上。
瞬間,她的呼吸急促起來。
從她那邊兒看來,陸航三人所處的位置,正好處於陽光照射之下,能見度很好,加之所隔距離並不遠,以她那麼好的視力來看,三個人臉上的汗珠都可以很清楚地被看到。
“紅塵……”她的聲音哽咽了。
然後,她又看到了坐在笑紅塵身邊的嶽華,不禁爲這個女孩兒的美貌和氣質所震驚。
她就這麼癡癡地看着三個人,一時也忘了回道觀。
正在說笑的笑紅塵,忽然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他狐疑地起身朝四周看了看,由於陽光很耀眼,他並不能看到逆光處的情景。
嶽華也跟着站起來,“怎麼了?”
笑紅塵搖搖頭,問嶽華:“你有沒有覺得,一種被偷窺的感覺?”
“呃……說啥呢?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發神經了?”嶽華嗔道,不過經笑紅塵提醒,她似乎也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是感覺挺不自在的,咱們還是走吧。”
看到兩個人疑神疑鬼的樣子,陸航“噗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