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的時候,唐師爺仍舊保持着剛進屋時候的樣子,毛爺進來看了眼仍舊吊在半空中的屍體,皺眉示意人先將屍體放下來。
等到那屍體安靜躺在地上的時候,毛爺才掃了眼已經圍了一屋子的人,威嚴萬分的開口問:“發現屍體之前,都是什麼人在這裡?”
其中一個扶着唐師爺媳婦的女人聞言回答道:“這屋裡一直都沒人,唐師爺家兒子啥時候來的都沒人看見,倒是旁邊屋子裡,幾個神婆一直都在裡面喝茶,後來陸續的也來了一些人,但也都沒久待。”
“那是誰發現的屍體?”
聞言,那女人扭頭看向了旁邊的書音等人.......這下她不用開口,就已經回答了毛爺的話。
毛爺看向書音,臉色已經陰沉的不得了,語氣也低沉:“又是你們。”
書音這才意識到似乎又突然莫名其妙的被捲進了這件事裡,似乎也懶得再爭辯,聲音平靜的開口:“我們是準備來找唐師爺的,聽到這屋子裡有動靜才推門看的,本以爲唐師爺在這屋子裡,沒想到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聞言,毛爺扭頭看了眼唐師爺,開口問書音:“怎麼?你們很熟?”
“不熟。”
“那你着急找他做什麼?你們既然打算在這裡休息,就好好呆在自己住的地方,沒事就出來亂跑?”
“找他要人!”
“要什麼人?”
“我的人去孫主任家拿晚上睡覺用的被子,可是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們去孫主任家找了也沒見人,早上唐師爺曾經莫名其妙的來找過我們麻煩給我們安了什麼莫須有的罪名,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會有誰把我的人扣起來。”
“好了!”毛爺臉色徹底寒了下來:“別在這胡扯了!我看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全都有問題!我這地方還從沒出現過一天死兩個人的情況,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的,今天都給我在這呆着,肯定就是你們這些人中乾的,今天凡是進來了祠堂的人一個都不許走!全都給我鎖在這裡,除非找到兇手,不然你們誰都別走!”
對着一屋子人吼完,毛爺又看向書音語氣威脅:“我不管什麼你的人不見了還是誰的人不見了,這裡是我的地方,少給我惹麻煩,不然的話...我可不會管你認識誰,你都死定了!”
書音脾氣暴躁,最受不了這種威脅,聞言就準備還嘴,被我一把拉住。
狠狠拽了她一下示意閉嘴,然後我對毛爺恭敬地點了點頭:“給您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毛爺掃了我一眼,視線稍微停留了一會後扭頭離開了。
接着,除去外面祠堂裡又多了一副水晶棺材之外,果真大門被鎖上了。
這祠堂雖然地方不小,但是出口就那麼一個,只要大門封死,基本別的地方都無法再進出。
關所有進來過的人畢竟不實際,排除了一些絕對不可能殺人的人後,祠堂裡面除去毛爺和他手底下的十幾個人之外,我們剩餘的還有二十二個人。
其中有八個是一直在外面幫忙的。
然後就是我,小五,書音,唐師爺老婆,那兩個女人,孫主任,糖糖,以及剩餘的五個神婆。
最後一個就是唐師爺。
我們全都聚集在這祠堂裡面,對着兩具冰冷沉睡的屍體,挨個的被盤問。
期間唐師爺的眼神一直落在書音的身上,如果說早上我還覺得唐師爺是有意陷害的話,那麼現在他的眼神簡直就是直接給書音定罪了。
不過也難怪,書音和小五那時候確實周圍沒有任何的證人,這樣一來包括小五都成爲最有嫌疑的人。
我到的時候那人就已經死了,按理說根本不應該成爲被懷疑的對象,但是因爲我是和書音一起來的,所以也被直接的列爲了懷疑對象。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也根本沒有半點的頭緒。
書音期間小聲的告訴我們,她懷疑殺了那個人的根本就是唐師爺自己。
我和小五十分驚訝不敢相信:“那不是他親兒子麼?”
書音撇嘴搖頭:“什麼親兒子?唐師爺根本沒兒子,我剛想起來,這唐師爺是在七八年前娶了這女人的,這兒子是那女人帶來的。”
我一驚:“既然跟他沒有血緣關係,那他剛剛那一副要死的表情是做給誰看的?!”
書音聞言又撇嘴:“所以我說指不定就是他殺的,不然你想啊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人死了,他有必要演這麼一出麼?”
“可...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小五問。
“誰知道。”書音跟唐師爺之間的恩怨大了,這會斜着眼睛盯着他:“說不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那可憐兒子知道了,所以就殺人滅口了唄。”
就這樣熬了一整夜,終究還是沒有出個結果,按照毛爺的意思是繼續關着我們,他親自看着。
可外面卻傳來了似乎什麼十分緊急的事情,他聽後臉色大變甚至沒功夫在看我們一眼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毛爺走後,留下我們這些人在祠堂裡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是該走還是不走。
唐師爺盯着打開的大門看了半天,最後從鼻子裡哼了口氣出來伸着懶腰朝着後面走了去。
其中一個幹活的人喊住了他:“唐師爺,毛爺不讓走。”
唐師爺頭都沒有回:“我去後面睡一會,再說了毛爺是要找兇手,我又不可能是兇手,你們自己在這待着吧,我是不奉陪了。”
他此刻的態度跟剛看到屍體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一束冰冷的視線再次出現在我周圍,趕緊收回盯着唐師爺的視線快速的掃了衆人一眼。
大多數人都在打瞌睡,孫主任在發呆,唐師爺媳婦還在抹眼淚......一切都正常,那麼那道視線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還是我太敏感了?
唐師爺走後,屋子裡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這會早就都撐不住了,沒多大會我也覺得眼皮睜不開......靠坐在地上,和小五偎依着很快就沉沉的睡了去。
可能是祠堂裡比較陰冷,總覺得睡得十分不安穩。
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就差不多已經是中午了。
伸了個懶腰,眼神掃過屋子的時候卻是一愣,似乎少了人。
趕緊點了一下,果真是少了兩個神婆,她們原本就在我們旁邊躺着的。
注意到我找人的視線,最靠近我們的一個神婆開口:“她倆作伴去廁所了,剛走。”
結果她的話剛說完,就從後面傳來了淒厲的叫聲。
是那兩個神婆!!
幾乎是瞬間,整個屋子裡的人都清醒了過來。
尖叫聲還在持續,屋子裡的人都睜開了眼睛,大家保持着原有的姿勢呆坐了兩秒鐘,然後才從地上爬起來朝着後面跑了去。
剛剛那個瞬間的停滯,大家都在心裡快速的清點人數......
看樣子,這屋子裡的人,都不簡單。
或許殺人的兇手,真的就在這些人中。
毛爺的方法雖然對明顯不是兇手的我有些不公平,但也不失爲一個最保險穩妥的法子。
院子的角落就是廁所,而那兩個神婆這會則都癱瘓在廁所前抱在一起尖叫。
她們上了年紀,尖叫的聲音粗啞,聽着讓人不舒服極了。
等靠近了才發現讓他們尖叫成這樣的並不是廁所,而是緊靠着廁所的那個小花圃.......
此刻原本應該在屋子裡睡覺的唐師爺,正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態躺在那花圃中。
不需要上前也知道他已經死了......因爲活着的人脖子不會可以能彎曲到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