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唐青鸞到底沒忍住,問齊景灝:“這麼說是顧越殿做的?原來忠靖侯找的殺人兇手竟然是……”
齊景灝點頭:“原來是他的親兒子。是啊,聽着差不多,應該是顧越殿那天湊巧遇見了顧笙柔,顧笙柔又呵斥他什麼的,顧越殿一時惱了,動手兩拳把顧笙柔打沒氣了……”
說到這裡一頓。
唐青鸞也就道:“打沒氣了,然後就把顧笙柔吊在了樑上?他……才十二三歲吧?一個小孩兒,能想的這麼周密?”
齊景灝剛剛停頓住,就是因爲想到了這一點。顧越殿年紀不大,所以纔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打了顧笙柔。等發現顧笙柔沒氣了,驚慌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鎮定如斯,知道僞裝?
“所以肯定有人幫他。”唐青鸞道。
齊景灝點點頭:“應該是……他這年紀,身邊肯定還跟着奶孃婆子什麼人的,那些老滑頭們才能想到這些。”
說着搖頭:“算了算了,是誰咱們就不要猜了。”
唐青鸞點頭,夫妻倆半天沒說話。
忠靖侯家族比較的複雜,現在這位忠靖侯原本是行二的,上面還有一個大哥,但因爲這個大哥是庶子,所以爵位由現在這位忠靖侯,老侯爺的嫡子繼承。
忠靖侯的大哥成親早,先生了個女兒,自然是府裡的大小姐。然後有族裡的另一個堂兄弟,因爲家道中落從老家那裡來到了京城,投奔忠靖侯,他有兩個才生不久的雙胞胎女兒,就排下去,二小姐三小姐。
這一切原本都是好好的。
忠靖侯這時候成親了,娶了現在這位瘋了的忠靖侯夫人。忠靖侯夫人是很能算計的一個人,而且絕對不吃虧。自己的丈夫雖然已經是侯爺了,但是在族裡卻不算是老大,這樣的話家族裡的好些事要聽大哥的。
然後還有來打秋風的這一家兄弟,平白多了這麼一大家子,分得卻都是忠靖侯的東西。
忠靖侯夫人那時候就算計着這些。
正好她和她大嫂幾乎是同時懷上了,這時候他們這個大家族還沒有孫輩的少爺,誰先生下來少爺自然就是長嫡子,自然不同。
侯爺夫人就消停了一陣,盼望着自己先生下長嫡子,那麼自己也不會吃虧。
可惜事與願違,她生的是個姑娘,人家大嫂那邊偏偏生了個兒子。這一下忠靖侯夫人絕對的不幹了,這樣自己這一代不但吃了一輩子的虧,自己的兒子將來也要吃一輩子的虧?!
於是,用盡了手段的把那一家來打秋風的兄弟給趕走了。
然後就是對付忠靖侯的庶出大哥。人家大哥是正經的顧家的人,雖然是庶出,但也是老侯爺的兒子。
忠靖侯夫人着實的用了些手段,陷害了這位大哥,終於教唆的讓忠靖侯和大哥徹徹底底分了家,把大哥一家子趕回了老家去。
忠靖侯夫人自認自家這一族纔是正支嫡系,爲了證明這一點,在府裡那時候就自稱是大太太,於是這麼多年,一直叫了下來。
只是那幾年全都算計兩個兄弟去了,對自己的女兒疏於照管,那女嬰夭折了。
這時候忠靖侯的姨娘已經生下來了五姑娘,而府裡姑娘們的排行已經跟着排下來了,忠靖侯夫人也不是很關注這個,那時候她懷着顧越熙也快生了,顧不上,所以姑娘們的行次就沒改,一路排了下來。
而比五姑娘晚幾個月出生的顧越熙卻是忠靖侯府的大爺,是世子。
所以他們府的排行是有點問題的,不過這麼多年了,年輕些的都不知道,長一輩的也含含糊糊,只說是夭折了,什麼的。
忠靖侯夫人後來三十多歲了,才生下自己的第二個女兒顧笙柔,因此格外嬌慣了一些,也爲今天的所有事情埋下了伏筆。
說起來,有因就有果,忠靖侯夫人今天這樣的結果,誰能說不是報應呢。
唐青鸞問齊景灝:“現在忠靖侯知道了,會怎麼處置顧越殿?會不會真的殺了他?或者殺了他姨娘?”
齊景灝給她碗裡夾了些菜,又伸頭看了看,發現她吃得不多,就道:“多吃點,吃點鹿肉。”
夾了兩筷子的鹿肉在她碗裡,看着她吃起來,這才道:“誰知道……不過以我瞭解的侯爺,怕是不會爲了顧笙柔在殺了自己的兒子。”
頓了頓接着道:“一來在侯爺眼裡,兒子肯定比女兒重要,這個不用說了。二來,顧笙柔難道是很爭氣的嗎?她鬧出來的那些醜事,連累了忠靖侯一家子,尤其是他的兒子們,顧越熙這個世子都因爲這事出去被人取笑,頭都擡不起來,你想想多嚴重吧。”
“所以他不會爲了顧笙柔傷害自己的兒子。”
說到這裡齊景灝停了一會兒。
唐青鸞道:“怎麼了?”
齊景灝道:“我想起件事……好像之前忠靖侯因爲顧笙柔的事情和忠靖侯夫人吵過架,很激烈那種,說不定都動手了。”
唐青鸞咋舌:“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顧笙柔劃花了曹映雪的臉那陣子吧。那一陣子事情不是才鬧開?顧越熙出去被人笑話,還被曹真堵在外面揍,我趕到才解圍,送顧越熙回去的時候,忠靖侯跟他太太就在吵架,屋裡東西摔得震天響,我也沒進去,直接走了。”
齊景灝說着搖頭:“估摸從那時候開始,忠靖侯已經對顧笙柔這個女兒不能忍了……鬧出醜事不算完,還結了楮國公這樣的仇家。忠靖侯夫人還一味袒護。”
唐青鸞撇嘴,看見他還在給自己夾菜,忙端起碗來道:“好了好了,我吃完這些差不多了。”
齊景灝也就不給她夾了,道:“好好吃,吃完了在喝碗湯。”
唐青鸞道:“我成天吃得那麼多……”
“多什麼,一點都不多。”齊景灝生怕她說不吃了,笑着忙道:“多吃點,豐盈一點……摸着舒服。”
唐青鸞‘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伸手去打他。
齊景灝笑嘻嘻的也不躲,還怕她夠不着,伸出來頭湊在她跟前,讓她打了一下才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