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凌暗罵厲少校自作主張,就算要打,也徵求一下上司意見吧。
他可好,蘇小菜宣戰,他只敷衍兩句就上擂臺了。
孫凌充分懷疑他動機不純。
來不及阻止,孫凌緊緊盯着兩人,防止意外。
厲少校和蘇小菜不需要裁判。
上來就是殺招,蘇小菜剛踏上擂臺,厲少校拳頭便衝着蘇小菜的臉去。
拳頭帶着氣浪,擂臺外的人,都能感受他拳頭破風般的速度和力量感,厲少校已經是八級氣感高手,加上體術和體能本就不差。
沒人覺得蘇小菜能正面迎擊,更可能會躲過去。
擂臺就這麼大,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厲少校也這麼認爲,才十來歲小屁孩,妄想跟比劃,簡直找死。
這一下若沒有命中,他也想到下一招,無論蘇小菜怎麼躲都無濟於事。
眼看就要打到蘇小菜“嬌嫩”皮膚上。
胡平諷刺一笑,只有菜農才明白蘇小菜本人的含金量。
菜農戰隊也算是各路天才齊聚一堂的組合,爲什麼能對她言聽計從,當然是她全方位碾壓他們。
白皙的手掌與拳頭相抵,衆人嗓子眼提到心口,生怕蘇小菜手骨碎裂。
然而,他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蘇小菜的手,隱含着巨力。
蘇小菜天天喝敏果汁,又有專業訓練來提升力量,可以說,她每一塊肌肉的力量,都不可小覷。
抵住拳頭的那一刻,蘇小菜五指用力,包住衝過來的拳頭,厲少校驚愕發現,拳頭被牢牢鎖死了。
鎖住他的那隻手,沿着手腕下去,全是微微鼓起的肌肉,他看走眼了。
她肌肉就跟壓縮過似的,“質量”一樣,“體積”不同而已。
力量上,蘇小菜並不比他差。
蘇小菜反手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厲少校還有點懵,臉頰紅腫起來。
這麼多人面前被甩巴掌,厲少校陰狠地瞥了蘇小菜一眼,不再保留實力。
專攻女性薄弱點,速度快得驚人。
提腿橫掃,蘇小菜推擋。
其他人的眼睛勉強跟上他們的速度。
孫凌不一樣,他看出蘇小菜乾淨的防守動作,這級別的防守,就像最頂級的武術大賞,上將也未必能做到她這般利索。
蘇小菜以防守爲主,外界看着的人都以爲她打算以柔克剛。
可當厲少校其中一拳砸到擂臺邊緣,那條木柱子折斷,碎屑飛舞,他們就知道,不是柔能對付的。
一力降十會,便是再柔,也會被打痛。
偏蘇小菜沒半點反應,就在厲少校打斷柱子起,她一記飛踢,然後輕喝一聲,捉住厲少校的進攻漏洞,擒拿後三段連摔。
第一摔,厲少校腰腿用力,勉強站着。
第二摔,蘇小菜直接把他腿弄脫臼,第三摔,狠狠把他臉摔向地面。
反剪他雙手,任憑他怎麼掙扎都起不來。
至此,勝負分出。
高手之間的決鬥,往往如此出人意料,結束特別快。
孫凌暗暗嘲笑厲少校遇到硬茬,蘇小菜的實力,明顯在他之上。
蘇小菜死死壓住厲少校的大動脈,“知道我爲什麼要跟你打一場嗎?”
厲少校說不出話,只是狠戾地瞥着她,用嘴呼吸,彷彿一頭兇狠野狼,隨時會反擊她。
蘇小菜自言自語繼續道:“打了小的,來老的。你是她們的長官,我直接打你,是不是思路正確。”
正你爺爺。
厲少校發狠,卻掙脫不開,他敗了,敗得徹底,顏面掃地。
蘇小菜壓着他的死穴,他臉色發紫,有窒息的跡象。
等他全身力氣一鬆,蘇小菜沒再摁他死穴,還在說話:“我懶得打幾次,才找你,你別怪我,誰叫你是她們長官呢。”
話鋒一轉,“連幾百人都管不好,當什麼長官。接下來,你的隊員欺負人一次,我就打你一次。你的好侄子再囂張一次,我也直接打你。他的同伴一樣,連座,他們犯錯,你受着。敢打我的人主意,活膩了。”
厲少校想出聲,蘇小菜一腳踩他臉,“老孃不惹事,但不怕事。你們和別人之間有什麼齷蹉,我不管。膽敢管到我的人頭上,我不會客氣。這是你的隊員和好侄子都認同的,弱肉強食,實力不夠就忍着,是龍是鳳,在我面前,都給我盤着。”
蘇小菜一下放開他,厲少校一口血吐出來,剛剛那兩摔,好險沒摔破內臟。
他想不到蘇小菜真如別人說的,有上將資質,能打得人直不起身。
兩位女軍人一臉崩潰,臉色蒼白。
她們沒想到自己幫上司的親人稍微指導一下人,結果就踢到鋼板。
蘇小菜不打她們,專找上司麻煩,非常狠。
無形扇了她們幾巴掌。反擊又快又響,把厲少校的面子踩在腳底揉搓,碾壓成泥。
觀戰的人沉默不語,看了一場了不起的打鬥,他們對蘇小菜的敬意又提升幾分。
心裡有共同的想法,別惹蘇小菜,太恐怖了。
剛纔那三個連摔,摔得他們都覺得幻肢痛。
愛自己,從遠離變態開始。
“我知道哪裡都有人渣,但軍隊是莊嚴的地方,是講究紀律的。這兩位女的,德不配位。聽明白我說什麼嗎?”蘇小菜對着兩個女教官冷笑,轉身走,揮揮手指,帶着菜農離開。
菜農路過兩位女教練,捂着嘴,對着女教官眯眼笑。
吳卿卿用嘴型說:“活該。”
有靠山真好,護短的蘇教練,總能一擊即中。
風淮的輝雅之杖也隨隊離開。
孫凌想跟上去,但看着厲少校靠在擂臺柱子,隨時暈厥的樣子,左右爲難。
算了算了,先搞定內部吧。
這件事肯定要上報的,先帶厲少校去療傷。
蘇小菜看似打得狠,其實沒怎麼傷着厲少校,也就是讓他丟盡面子而已。
孫凌無法替她找補,但她不是軍隊的人。
就憑這點,尋常人無法審判她對錯。
蘇小菜一開始就表明了,要不要應戰。
你應戰了,就是一種口頭約定,不涉及生死的情況下,被打成一隻狗,都要受着。
何況你還是個少校,比不上一個十七歲的女生,投訴了,只會讓自己更沒臉。
投訴處理是要公佈的,一旦公佈,厲少校職位便算走到頭了。
躺在治療艙的厲少校唯有忍,忍字頭上一把刀,忍無可忍。
他治療好後,就以叔叔的身份揍了侄子一頓,並且把兩個女兵的行爲報告到伊中將那裡。
當然,也把自己的事情,有選擇性地告訴了伊中將,等伊中將裁定。
暴脾氣的伊中將沒有蘇小菜那麼仁慈,他一律捋到底,兩名女軍人直接調離出隊伍,成爲下一批退役名單一員。
軍功無法磨滅,她們大大小小也出過點成績,所以部分福利保留。只是退役後不安排工作,也不會有任何特殊關照。
厲少校連蘇小菜都打不贏,在伊文熙這,則被認爲是廢材。
所以厲少校同樣調走前線,換其他少校上去。
就因爲這個處分,幾乎斷了厲少校前途,厲少校氣得指着幾個惹是生非的紈絝罵,“你們好樣的,老子以後這兩年都沒機會升職了。”
厲少校雖然被厲家年輕一代稱爲厲叔,但他是隻是厲家主家遠親。
說是主家,也不準確,厲家沒有主家和旁支的說法,主家,僅代指最厲害的厲姓一家。
厲少校靠自己加入軍方的,後面厲家出資提供定製機甲,又守不住底線,接受了點禮品和小美色,所以纔在這次護送中保護一下厲家人。
結果呢,幾個紈絝偏要惹不該惹的。
他也責備自己沒看清事情,頭腦一熱就跟蘇小菜對戰。
輸了,他該受的責罰,不會逃避。
軍人間有慕強情結,厲少校恨得蘇小菜要死,心裡卻佩服的。
“是你技不如人,不關我們的事,你憑什麼打我,小心我太爺曝光你。”
“你太爺曝光我,那他也死定了。”厲少校不怕嚇,“我受賄,你太爺是送賄,一樣犯罪。我接受了禮物,至今沒做過任何對不起部隊的事情,大不了退役。你太爺就不一樣了,可不只送賄我一個。”
厲寬允不想聽廢話,厲少校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只感覺很煩。
厲家不比薛家,算是暴發戶,底蘊不足。
他們同時又真的很厲害,厲家太爺這號人物,剛開始是混黑的,蟲人來襲前,領導人整改全星系,大手筆地去捉黑道和貪官,殺了不知多少人。
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也不爲過。
也是領導人這個決定,纔有現在的和平。
厲家太爺趁着浪潮退下去,成功洗白,算是一代梟雄,他的兒子和孫子資質不太好。
於是培養了現在厲大少,厲大少也是手段狠辣的。
小時候就在他爸爸衆多小三小四的宅鬥中殺出來,得了厲太爺青眼。
至於眼前的厲寬允,就是厲大少的弟弟。
厲大少的媽媽死得早,厲爸爸被他弄進醫院,所以他很疼自己的弟弟厲寬允。
厲寬允在駕駛機甲上出類拔萃,同樣也得到太爺喜愛。
這才造成厲寬允目中無人的性格,不羈中透着單純,單純的殘忍。
“反正你無權管我。”嗓門大了不起呀,厲寬允吼厲少校,全身的肉都疼着,“一聲叔,就當自己是我長輩?我呸。”
厲少校冷笑,“行,我等着你們報應。”
這件事怎麼都會傳進白上將耳裡的,厲少校約束自己的隊員別到處亂走,很怕蘇小菜逮着機會把他僅剩的職位都霍霍沒。
白上將通過秘書知道這件事後,輕笑:“伊文熙什麼垃圾都願意撿,只要願意拼命的,他就認爲沒問題。”
會拼命是好的,不代表品質好,伊文熙的隊伍曾經出現過洗劫村莊的奇葩事。
雖然後面那支隊伍被開除了,但由此可見伊文熙眼光不行。
白上將:“也好,蘇小菜算是幫我解決了麻煩。”
他直接上報,要求取消伊文熙的屬下到前線,他很委婉地表達了,伊家與蘇小菜氣場不合。
一上來就有人想欺負菜農,氣得蘇小菜大發雷霆把領頭的打了一頓。
身居高位的幾人:“……”
看看,這是人說的話嗎?
蘇小菜把人打一頓,還要怪責對方,說是對方不好,要承擔責任。
白上將告狀告得很直白,“你們調派其他人過來吧,記得調個性格好的,能管得住手下的,不然又跟蘇小菜發生衝突,她不願意教科員們,你說怎麼辦。”
無論去到哪裡,蘇小菜絕對都是人才中的珍稀物種,人中龍鳳。
披上裝就能上戰場,戴上草帽能當農民,穿着白袍就是科學家。
放在神臺供着都不過分。
只不過是挑幾個性格合拍的,你們不會不配合吧。
其他上將無法有意見,伊上將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伊中將也暴跳如雷,卻不能罵白上將故意的。
白上將也只是通知他們一聲,蘇小菜是他保的,也是他邀請來的輔助自家侄子的。
決賽過後就走,又不是要爭軍功。
你們要是處理不當,把人氣走,他也鬧,看誰更能賴皮。
反正他爲了蘇小菜,他可以豁出去,不要這張臉。
有白上將一力支持,結果很快出來,厲少校滾回伊中將身邊,換其他機械星球的兩千人去前線。
前線慘烈,卻也很多人趨之若鶩。
白中將也算得上戰無不勝的統領,有他在,戰役過後,基本都能升軍銜。
所以很多士兵都願意跟着他,暗搓搓想獲得更多軍功。
距離軍培開學還有幾天,所有選手已經到達暫時安穩的戰場後方營地。
來到這裡,都是對生死自行負責的,軍方沒有強迫人來,但每一次的決賽,都必然是對戰蟲人,既定的規則,沒有人能改變。
除非宇宙中的蟲人被清理乾淨,不然大賽決賽內容不會變更。
蘇小菜下戰艦前,找白上將聊過一會,問他這條航路上,爲什麼突然那麼多蟲人。
戰線被拉得那麼長,很不正常。
“看見航圖嗎?這是邊界了,國界。”白上將道:“據探子彙報,另一個國家打得非常激烈,死傷慘重,我們這邊有天然的疆界攔住,大片的無規則亂星,還有很多黑洞,將兩個國家隔絕。
至於更遠宇宙星系,因爲沒開發航道,也沒有比他們先進的科技,所以也很難聯繫。
多少國家的問題暫且不表。
緣由也在此,與蟲人戰爭激烈,表明蟲人數量多。
“蟲人多到從那邊溜過來了?”蘇小菜頭皮發麻。
有屏障,代表蟲人不會聞味過來,可宇宙的天然屏障都攔不住……
“他們不會還向這邊求援吧。”
要是求援,得繞多大的圈才能過去。
白上將給蘇小菜讚賞的眼神,和平年代天天想侵略這邊,戰亂時代,就希望這邊能幫幫他們。
蘇小菜挑眉:“他們偷了我芯片。”
雖然芯片偷了就偷了,他們短期內也搞不明白,但行爲令人作嘔。
白上將:“放心放心,我們這邊只負責殲滅這邊的蟲人。不說路途遙遠,萬一是圈套陷阱呢,我們沒那麼傻。”
能獲得探子彙報已經不容易,不會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蘇小菜:“這場仗也不能持續打下去吧。他們那邊緩不過氣,等於這邊也要一直打。那白中將,豈不是要一直鎮守?”
幫對頭不行,不幫也不行,萬一他們國家全線崩潰,像蘇小菜上輩子那樣,整個星系遍佈蟲人。
它們聞不着味,卻會四處遊走,吞噬一切。
難以想象的蟲人大軍壓境,一切動植物會被吃空。
蟲人就是如此噁心的物種。
“只要殺到一定程度,能控制局面,這邊會重新建造機械星球駐守。”白上將自然不會讓侄子一點進步空間也沒有。
機械星球的重新建立,能化被動爲主動,開啓滅星武器。
滅星武器一般在清理完母體和蟲人戰士前用的。
但會慎用,畢竟一次消耗太多能源,還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蘇小菜替吳卿卿等人問了關鍵:“那麼學生呢,決賽完後立即進軍隊,還是想他們學業完成後進入。”
“決賽後就進,其他知識,他們可以從軍隊內部獲取。”白上將算是知無不言了。
能給蘇小菜提及探子,並不表明她納入可信任人士行列,只是告訴她這個消息,然後觀察。
這個觀察是不定期的,長時間的,蘇小菜接收的所有消息,都有可能包含一些無法外道的信息。
“走吧!祝你好運。”白上將推她出指揮室,“希望閣下前程一片坦途。”
“哦,如果你放我回去當農民,也很坦途。”
“報酬不想要?”
蘇小菜二話不說走,跟着人流,到了另一片天地。
他們來到了失陷的文明星球,藍星(不是地球,類地球文明而已)。
星球內部已經沒了原住民,全部撤離。
高樓倒塌,只剩下孤零零的幾座佇立,站在空間站,彷彿能看見昔日繁華的情景。
這是個與首都星類似的星球,海洋麪積大,沒了人類痕跡後,天空呈現很淺的藍色。
一部分陸地被泡在水裡,看得出經歷了一場冰川融化的洗禮。
很美的星球,植物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