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任何探險船船長被迫出示認證碼的時候,相當於是不受信任,這對很多高等級文明的探險船長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侮辱,往往會出示認證碼後,徹底翻臉,不惜以命相抗!
偏偏,認證碼一旦出現,相當於是將探險者公會綁在戰車上,這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一件頭疼的大事。
金一然身爲六級文明高等級軍官,對很多傳聞知之甚詳,心中亂跳幾下,苦笑道:“冕下無需發怒。讓貴船直接停泊到勞頓港船塢有違我方的軍令。不過,本司令有一折衷的辦法,冕下帶着兩三位隨從,乘坐輔助飛船進入勞頓港,隨後,本司令保證,立即派遣人員和輔助艦船,全力配合貴方所有補給和維修事宜,而且,所有物資免費。相信,貴方能夠接受這樣的條件,而本司令也能有個交代。”
夜曼蘿的眉頭又皺緊了。
馮星辰站在夜曼蘿的身邊,忽然插嘴道:“准將閣下。我方在上次探險時,死了幾個關鍵船員,這次到貴地之行,主要任務是招收臨時船員,補給反而在其次。本人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招到船員,是否能夠和平離開?”
“閣下是……”
馮星辰淡淡一笑:“哦,本人是衆神王座副官,一個不入流的小傢伙而已。”
金一然眼底劃過一絲精芒,他從馮星辰身上察覺到了如坐雲端的氣場,如果,沒有經歷無數生死,根本不可能有那種油然而生的氣勢。
看來,衆神王座三萬多貢獻點的戰績絕非曉幸得來。
金一然笑了:“如果貴方招收的船員在十人以下,本司令直接放行,超過十人嘛……必須按軍規上報了。”
“呵呵。如此,多謝司令了。”
馮星辰目的達到,自不會在意乘坐輔助飛船是否有失身份的枝末小事,更不會在意免費的物資,因爲,弗林星沒有看得上眼的東西。至於一點點食物和飲用水,才值幾個錢啊?更是沒有接受的必要。
反正,他必須登陸弗林星,一來,盛夏還在這裡,那是一定要接走的。二來,想要嘗試尋找沙琳所說的走私船船長。
想要通過走私航道前往銀河系,缺少經驗豐富的船長以及星圖的話,即便他有強大的探險船作爲座艦,存活率同樣低於20%。
可惜,沙琳心目中最合適的兩位船長都已失去聯繫,不清楚實際情況之時,只能來到勞頓港親自尋訪。
按照約定,馮星辰與夜曼蘿駕駛一艘小型運輸船離開了,至於衆神王座,則由烏斯德駕駛到二衛上停泊,等待馮星辰的消息。
輔助飛船進入勞頓港東港,夜曼蘿極爲傲慢地拒絕了金一然的歡迎儀式,直接離開船塢,往城裡飛去。
但馮星辰知道,麻煩開始上門了。
是的,聖馬聯邦四級公民出現在這麼邊遠的星球,足以引起巨大的反應,其他不說,最少,也得集中整個城市的監控系統定點追蹤,還美其名曰,方便實時保護。
這是勞頓港必須要做到的事,兵荒馬亂的,要是聖馬四級公民出現差錯,那纔是要命了。
偏偏,他們船上的人幾乎見不得光。
看看吧,沙琳、孟瑤、崢爵藏都藏不過來,肯定不能露頭,姜武和姜小曼的身份不宜露臉,烏斯德是通緝犯,更不敢見人,搞來搞去,只有馮星辰與夜曼蘿可以出來走走。
不過嘛,馮星辰的身份同樣是敏感得很,總給人猜不透來路的感覺。但他沒辦法不是?只有採用這種激烈的手段才能登陸了。
馮星辰輕嘆一口氣,校正了座標。
第一站必須是探險者工會,如果能得到卡特的幫助,很多事相對簡單得多。
何況,他們的“身份”是探險者,如果不先到卡特家裡坐坐,反而說不通。
整個勞頓港混亂而蕭條,只有一個地方例外,那就是處於城市上空的探險者公會飛船。
嗯,這裡不但沒有蕭條,還因爲不少有錢人躲避兵災,不惜重金在此居住下來,搞得人滿爲患。
是啊,以探險者公會偌大的名頭,只要不是大規模戰爭,誰也不敢去輕易向他們動手,否則,很可能得罪無數高手,最終,去吞食慘談收場的苦果。
夜曼蘿駕駛着飛船,費了很大的功夫,依然沒有找到停機位,馮星辰鬱悶之餘,直接撥通了卡特的通訊。
接到馮星辰的通訊,卡特極度興奮,上次大家出去,狠狠地發了一筆大財,這筆龐大的晶體解決了很多大問題,使得勞頓港探險者公會實力大漲。
飲水思源,他還想着如何感謝挖井的人,馮星辰出現了。
他連忙笑道:“老朋友見面,何須四處停船?我家的院落還算寬敞。請到家中一敘!”
馮星辰微微一笑,直飛卡特的家中。
在極其愉快的笑聲中,卡特將馮星辰迎進客廳,兩杯茶、幾句寒暄後,馮星辰慎重地說道:“我這次來,想請卡特老大幫我尋找兩個人的下落。”
“閣下太客氣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一位叫做巴爾克,一位叫山迪。這二人原本屬於迪夫家族旗下商船船長。”
卡特眉頭一皺:“迪夫家族?這有點麻煩了。”
“進入勞頓港後,我從天網上看到了最近的局勢,知道迪夫家族的人死的死,抓的抓。在下唯一的請求是找到這兩人的具體下落。如果沒有死,哪怕需要營救,不用卡特閣下動手的。”
卡特點點頭:“如果只是打聽下落的話,應該沒問題,最多三小時,絕對有消息。這段時間,閣下在這裡休息吧。”
“麻煩你了。我到酒吧坐坐,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船員,想要招收幾人。”
他這句話言不由衷,不外乎是做個樣子,讓金一然看看,順便與盛夏匯合。
酒吧里人潮如織,想要找個座位都沒辦法。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與夜曼蘿擠到吧檯前,要了兩杯酒,站在那裡,一面喝,一面聽那些三五成羣的酒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