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落下旁邊就有幾人看了她一眼,不等有人反駁之前對安朵很有些不喜歡的男演員就翻了個白眼反嗆聲回去:“白癡。”
猝不及防的被人罵了一句,倫娜一愣瞬間反應過來後,怒氣騰騰的揚起脖子拔高聲音反駁:“難道不是?”
男演員冷笑:“你以爲演戲是什麼,是兩個愚蠢的白癡拿着槍對射,比誰射的槍子更勇猛還是兩個潑婦在吵架比誰吵的更厲害就算贏?”
倫娜一愣,瞬間反應過來對方正在諷刺她,臉上頓時漲紅一片。連忙擡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沒多少人注意到這邊,鬆了口氣之餘又忍不住咬着牙齒怒道:“你什麼意思?”
男演員看也不看她,冷笑兩聲雙目卻是緊緊的盯着場內。雙拳緊握似乎在諷刺倫娜又似乎在說給自己聽:“演員第一重要的當然是演繹好這個角色,第二就是將這個角色演繹出自己的存在感。安妮塔的設定你沒看過嗎,蠢貨!你難道要安妮塔梗着脖子和凱西對吵?這種愚蠢的齣戲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出來。得了,白癡你再去學校多念幾年演繹學再來拍戲吧。”說完再也不理會倫娜,而是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場中。
倫娜一呆,盯着場中用着肢體語言詮釋着安妮塔這個角色的安朵,想到男演員的話臉上飛快的漲紅一片,只覺得被諷刺的火辣辣的抽疼。她是一個演員,卻被人諷刺不懂得演戲,這是對她莫大的詆譭和不屑。她氣的渾身發抖,咬着牙齒隱隱發怒。
男演員再也沒理會倫娜,深陷的眼窩中蒼藍色的雙眼緊緊的盯着安朵。腦中迴響起的則是自己導師曾經教導過他的一句話,好的演員在徹底的融入這個角色後,會讓你看到她的時候着迷的移不開眼。當然如果遇到了幾個都很不錯的演員在各自角色的限定基礎上對戲,相信我,那絕對是十分精彩的一件事。如果遇到了這種情況,聽着,不要錯過!緊緊的盯着那幾個演員的肢體動作、語言轉換,乃至於每個眼神的交錯,相信我!那會讓你收穫頗豐的。
他見過梅沙和諾曼對戲,兩人之間飆戲的氣場讓他呼吸急促的熱烈,但卻沒想到他之前鄙夷過的一個演員卻能和梅沙在同一水平線上搶戲。是的!搶戲!
他敢肯定的告訴每一個人,此時此刻在鏡頭之中,雖然她演繹的角色脆弱而柔然,和咄咄逼人強勢的梅沙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但她能肯定的告訴每一個人,在鏡頭之中她佔據的比例一定不算少,甚至於此時就算她待在那個飾演院長的演員身後,低着頭、渺小的只佔據了一點點的畫面,但他可以肯定,在場百分之五十的人的目光都緊緊的鎖定在她身上,至於另外百分之五十在哪裡?
當然是此時和院長正面交鋒的梅沙以及梅沙身後忽然動作的諾曼身上。
他的目光慢慢的挪到梅沙身上,只見梅沙驚訝過後,連忙上前一步,拔高聲音急聲道:“院長請你相信我,我們真的沒有任何惡意,今天來只是想要詢問一些事情,只是詢問。況且安妮塔……你父母去世的事之中或許有其他內幕,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爲你父母找出真正的兇手。”
在她目光所及之處,安妮塔呼吸一下子緊繃起來,脊背在微微的顫抖,鏡頭緩緩往下,她的脣線抿着再鬆開再抿着,膝蓋上的雙手攪拌的卻是越來越緊。
“凱西小姐!”院長見此握住安妮塔的肩膀,厲聲喝道:“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那件事已經是警方蓋棺定論,難道僅僅憑藉你的片面之詞就要打斷一個可憐的孩子好不容易纔擁有的寧靜?”
凱西一呆,看着義正言辭的院長,想到自己失蹤的兄長,胸中不由得積攢起一堆磅礴洶涌的怒火,她揚起脖子正要說話,忽然間肩膀被人從後面扣住,一直一言不發存在感在於0的漢森在無奈的嘆氣:“凱西小姐,您能安靜一會兒聽我說嘛?”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剎那間安朵和梅沙對峙的場面就成了三分天下,那位就算情緒在磅礴鏘鏘卻仍舊顯得演技有幾分不夠的院長在此時似乎被徹底的擠了出去。
場外,奧爾登.巴爾弗興奮的哦了一聲,渾濁的雙眼中帶着驚喜和激動,脊背彎起目光灼灼的盯着這個難得一見的三分天下的對峙場面,他覺得在看到三人對戲的時候,自己每一個毛孔每一根血管都在激動的呼嘯尖叫着,讓他再次緊緊、緊緊的盯着三人的對戲。
是誰贏?
這場對戲誰會是勝出者?
他腦中嗡的轉動這個這個思緒,皺紋密佈的手背激動的青筋跳起。
攝像機前,伯特倫.哈德凝視着鏡頭中的這個畫面,沒有奧爾登.巴爾弗的激動,也沒有其他人的讚歎和驚豔,而是用一種他早已經知道的欣賞看着這一幕。
能和封對戲不落下風的演員,難道真的會是一個花瓶?
他翹起脣角,在心中第無數次的沾沾自喜的讚歎起自己的堅持和好眼光來。他無比的相信,安朵的加盟將會讓這部電影更加的美妙和引人着迷。
“哦……”副導演羅伯低聲讚了一句,而後狀似自言自語的握緊了手中的水瓶,低聲呢喃:“到底誰會贏呢?”
是多年拍戲沉澱演技的諾曼.科爾比,還是演技衆所周知不錯的梅沙,亦或者是那個來自神秘的東方的誰都不知道她到底底細的女孩兒?
聽到這句話的伯特倫眯了眯眼,誰會贏?
他輕輕一笑對此不置可否。
場內,被諾曼.科爾比忽然一句話遏制住情緒炸開也是遏制住繼續發揮的梅沙瞳孔隱晦的縮了縮,瞬間入戲的回頭惱怒的瞪向諾曼.科爾比,咬着牙齒一字一頓的吼着:“蠢貨!別阻止我,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們的線索斷了!斷了,唯一的線索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