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裡靜謐異常,陸苒珺在這樣的對陣下,終究沒有服輸。
她很清楚二皇子妃的意思,而且,的確很誘人,尤其是對一個有野心之人來說,這樣的話不可謂不觸動她。
當然,前提是她沒有上一世的記憶。
而既然她擁有那些記憶,又怎會再被她蠱惑呢!
“娘娘,”她溫聲道:“陸家是中立之派,不會因局勢動盪而不安分,陸家忠的也只是君,縱是太子也只是儲君,在這儲個字尚未去掉之前,陸家不會站任何一方。”
二皇子妃雙眼沉了下來,她看着陸苒珺那張平靜的臉,又笑道:“這是陸姑娘的意思,還是令尊大人的意思?”
“這是陸家的意思!”陸苒珺說道。
二皇子妃微微頷首,看來,這事兒是不成了。
既如此,那尹芳華就還有用,想到這裡,她起身一言不發地離去。
陸苒珺在後頭恭送。
待她離去後,自己也鬆了口氣,看向東籬,“事情辦的如何?”
東籬福身,“都安排妥當了。”
陸苒珺抿脣,既然她與二皇子妃談不攏,那麼,尹芳華就必不會被棄,至少可以用她來牽制自己。
只是,她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二皇子妃的算盤還真是如同以往一般,打得精確。
“你留下看着徐五小姐,歡言跟我出去一趟。”她看向榻上躺着的人道。
東籬沒有異議,在陸苒珺離去後,便將徐五的丫鬟喚了進來一同看着。
莊子裡已然平靜下來,那隻大蟲聽說已經被侍衛斬殺。
可她知道,這不僅僅只有一個問題,重要的是這隻大蟲是皇上賞賜的。
讓人尋到蕭墨,她悄悄去見了他,“世子,小侯爺呢?”
蕭墨已然換了身紅袍,看見陸苒珺,笑道:“我還以爲你就知道自個兒躲起來,沒想到還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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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苒珺覺得自己跟他真是五行相剋,水火不容。
努力忽略他那帶刺的話,她道:“他不在也沒關係,我來是想告訴你,那隻大蟲是皇上賞賜的,雖說爲了救人而殺了它,可這事也可大可小,萬一被有心人蔘上一本就多了份麻煩,還請世子早做安排。”
蕭墨聽着她的話愣了愣,是這樣啊,這個女人想的還真是讓他意外。
竟然與裴瑾琰想到一塊兒了。
他收起心思,道:“此事你不必操心,早已有人去處理了。”
陸苒珺意識到那個去處理的人可能是裴瑾琰後,便沒再多說。
有他在,必然比她考慮得更爲周到。
想來,是她多此一舉了。
福了福身,她道:“今日之事多謝世子爺,還有小侯爺,勞煩你……”
“有什麼話自個兒說去,我可沒那閒功夫。”再者說,他又不是情願去救她的。
不過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罷了,就如那個什麼徐五姑娘,他當時可沒想過管她的死活,卻還是被人給救了。
就因爲她的一句話!
蕭墨視線放在陸苒珺身上,猜不透她與旁人的不同之處。
女人,吹了燈不都一個樣麼?
“咳咳,那個誰呢,你打算如何?”他睨着她,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裡盛着些許邪惡。
陸苒珺眨了眨眼,“世子爺想看好戲麼,只怕不能如願了。”
她的嘴角微彎着,看向天際,“那種事,二皇子殿下應該不會招搖纔是。”
蕭墨挑了挑眉,突地笑了起來,“原來你已經動手了。”
“不過是順便罷了,我不喜歡被人拿捏,也是個有仇必報之人。”她轉過身去,“小侯爺的傷如何了?”
“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看看?”蕭墨直說道:“他還在莊子外,你若是要回去,還能順個道兒。”
到底是自家兄弟,就勉爲其難幫他一把好了。
陸苒珺離去,似是沒聽到他的話般,蕭墨也不在意,比起這個,他比較好奇她到底做了什麼。
派人去打聽後他才知道,這女人的心思真是到底有多深。
話說,二皇子回到房裡的時候,瞧見牀上躺着衣不蔽體,春情盪漾的女子,再加上屋子裡濃濃的暖香,心頭便是一熱,移不開眼去。
對於身處上位者的他來說,反正是個女人,享用了又如何,儘管有些麻煩,可以他的能力想要保住一個人還是很簡單的。
於是,就這麼水到渠成。
是以二皇子妃得知時,臉色陰沉的堪比暴風雨來臨時的可怕。
沒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男人,府裡已經有兩個地位不低的側妃爭寵了,她的忍耐也終會有崩潰的一天。
另一邊,陸苒珺選擇了回去,派人遞了口信,她便準備去水榭帶着尚在昏睡中的徐五離去。
只是不巧,一人擋在了前頭,生生阻斷了她的路。
看着他,陸苒珺心頭微微顫了起來,抿脣正打算與他擦肩而過,裝作不識,卻聽得他低聲喚了聲。
“陸……苒珺……”
這三個字猶如咒印一般,瞬間讓她動彈不得。
彭希瑞側過身子看她,紫色的衣裙,精緻的面容,這般華貴的氣質,更像了。
“尹家,已經沒有威脅了。”他說完這句話,便擡腳離去。
陸苒珺怔了怔,卻沒有回過頭去看他的背影,落下的雙手也攥得死緊。
“小姐……”歡言上前扶着她,這才發覺她竟是在發顫。
陸苒珺沒有聽到她的呼喚,只喃喃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與我說這個。”
歡言咬牙,扶着她趕緊離去。
莊子外,一輛馬車停了許久,直到裡頭的人再次撩開簾子望向門口。
那裡依舊沒有他想等的身影,片刻後,他放下了車簾,吩咐道:“回去吧!”
幾個字,明明微不可聞,車伕還是聽見了,揚起鞭子便馭車離去。
莊子裡頭,陸苒珺被帶回了水榭,歡言從她身上摸出了藥給她服下,休息了片刻,這才讓得她好些。
掀開眼簾,陸苒珺道:“我們回去吧!”
歡言領命,讓人將徐五小姐一併帶走,直到出了莊子。
陸苒珺臉色蒼白,站在車前掃了眼周圍的馬車,卻並沒有見到她所熟悉的。
“小姐,該上車了。”東籬安排妥當徐五的馬車,過來提醒道。
陸苒珺收回目光,點點頭。
看來,他已經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