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依曼院士認爲異族是來自外域星團,倫斯星團四周,距離最近的星系團,也要超過三十萬光年,按照異族戰艦能源消耗速度,院士不認爲異族有能力,通過多次跳躍來到這裡,唯一的方法,就是建立超大型的陸基引擎,直接把母艦送過來,但根據奇點方程,這樣長距離的傳送,其出口會受到行星引力干擾,這種技術目前聯邦還無法做到,所以諾依曼院士猜想,異族應該在倫斯星團留有定位校準裝置,才能完成兩顆星球間的直接連接。
支持諾依曼院士這個猜想的另一個證據,就是異族會每隔數萬年的降臨,這種情況至少發生過兩回,所以在倫斯星團的遺蹟中,會有異族入侵的警兆,院士相信,在異族入侵的收尾階段,異族會有意識地清除文明痕跡,只有少數設施能夠幸運地留存下來,給後一代文明一點提醒。
三萬年左右的時間,依照倫斯星團各種族的發展速度,大多是結束了本星球國家之間的紛爭,發展到太空殖民技術,如果再有幾千年的時間,倫斯星團必然會發現更先進的能量方程,那時就算打不過異族,新文明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有能力把自己的人口長途遷移,而且可能會發展出超過射能武器的太空技術,如果異族把這裡當做它們的養殖場,就絕不會允許倫斯星團的文明,發展到這種程度。
凌坷不知道異族與倫斯星團的文明,有過什麼衝突,雙方的文明差異甚大,但異族生物的某種體液,確與聯邦所用超速營養液驚人的巧合,或許是前兩代文明的探險隊,偶然到達異族的星系,發現異族生物體液,有加速自己種族大腦思考的奇效,就把異族生物大肆捕殺,兩個文明從此接下仇怨。
哪怕是滅族之恨,異族已經毀滅了兩次倫斯星團文明,這也足夠補償,再說聯邦的營養液是由自己工業體系生產,跟異族沒有半點關係,而根據三棱星輝獲得的錄像,異族中的某種類,可以把聯邦人當做食物吞噬,這雙方的關係,還是真是錯綜複雜,難以釐清。
有關異族的猜測,凌坷感覺知道得越多,就越迷茫糊塗,只好先放下,把精力專注於眼前的行動,‘果子狸’號發射的探測器,數小時後確認第二跳躍點的安全,艦隊隨即進行第二次跳躍,然後再次發射探測器,確認第三跳躍點情況,如此往復,經過五次跳躍之後,艦隊在n31星系外圍,佈下數萬探測器,完成第一步工作。
想要在整個星系範圍內,尋找一個數千米大小,甚至是小到幾百米直徑的物體,除非它主動發出信號,否則這是一個相當困難的任務,艦載的光學望遠鏡,要搜尋整個星系範圍,至少需要幾個月時間,如果對方有某種隱形裝置,這種方法就會失效,而研究院也不可能等上這麼久,所以才發射大量的探測器,以電磁波的形式,向星系內分區發射,只要發射的電磁波被反射回來,就能判斷出異族建築的位置,這是一種比較快捷的方法。
就算異族建築外殼能夠吸收波段,那麼對面的探測器也會檢測到波形消失,同樣會發現異常,艦隊在n31星系外圍的六個空間點上,投放探測器,需要等待十天,這些探測器才能飛行到預定位置,這數萬探測器,會形成一個球形空間,包裹整個星系,不同探測器之間的發射接收,會在整個星系內形成沒有死角的探測網,只要在n31星系存在未知物體,必然會有某組探測器反應出異常,從而計算出目標的座標。
對三艘驅逐艦上的戰士們來時,等待探測器到位這段時間,實在是無聊枯燥,凌坷利用這段時間,觀測n31星系的三顆氣態行星,試圖找出一些人工痕跡,異族建築如果真有定位作用,或許它已經存在的數萬年,就算是再先進的系統,也會有損壞的部分,要維修部件,異族必然會派出採集裝置,到氣態星表層工作。
衆所周知,在氣態星表層,因爲物質密度極地,採集的效率一定很低,凌坷琢磨,也許異族無所顧忌,直接在氣態星的表面建立永久基地,哪怕是沉入大氣層深處,也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經過連續數天的觀測,凌坷一無所獲,不知道是異族謹慎小心,還是這個星系根本就沒有異族建築,反正凌坷從屏幕上,沒有發現任何人工的痕跡,三顆氣態星都轉過一週,探測器已經獲得三顆氣態星的全部表面圖像,‘果子狸’號的艦載光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點。
十天之後,數萬臺探測器終於到達指定位置,凌坷下達啓動命令,這些探測器在光腦分配下,開始配對發射探測電磁波,並把接收到的數據返回‘果子狸’號,海量的數據涌入艦載光腦,指揮室的屏幕上,一行行結果顯現,綠色標記代表這條探測路徑正常,數萬探測器相互配對檢測,這又需要幾天時間,凌坷忽然覺得有些困頓,在指揮椅上沉沉睡去。
不知經過多久,凌坷被值班副官叫醒,他有些尷尬地說道:“凌坷長官,這裡可能需要您來看看。”
屏幕上出現一行紅色的數據,已經被定格在那裡,凌坷猛然跳起來問道:“找到了?”
“好像不是,長官,這對探測器只有第一次配對時,檢測出異常,只有很短的時間,當我想再次確認時,這條路徑卻又完全正常,再也沒有出現過差異。”
凌坷湊過去仔細查看,這一對探測器形成的路徑,大約與黃道面有七十五度夾角,與黃道面的交點,大約距離n31恆星三億五千萬公里,落在三顆氣態星軌道的內側,凌坷再次啓動這對探測器,幾秒鐘後,比對結果返回,果然是正常的接收數據,表明中間沒有受到任何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