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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劫之九世花璟末》電影片場:第289場第1場次——再見親人兩行淚。
於家輝站在岳父家斜對面的地方,看到岳父家的廚房煙囪上冒起了裊裊炊煙,大概是岳母在做早飯吧!
他想到僅有一牆之隔的裡面,有自己老邁的母親,幼小的女兒,心裡激動不已。
『怎麼樣才能見到他們?』
於家輝思索着,目前只有以一個陌生路人的目光看着親人了。
估摸着,又過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了。大門吱扭一聲開了,從裡面蹦蹦跳跳地跑出了一個“小可愛”——妞妞。
『是妞妞,我的女兒!』
彷彿一剎那,女兒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於家輝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兒,他激動的淚眼婆娑,女兒——小臉蛋彷彿更圓更白了,小辮子也不見了,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知道了——肯定是珍珍沒時間給她梳頭了。
『看!蟈蟈籠。』
於家輝激動地想,大壯來過啊!蟈蟈籠還在女兒手裡提着——她明明知道我還活着,她怎麼敢……還去找別的男人?
於家輝看到蟈蟈籠子,心頭的憤怒之火燃燒到了極點。
他先壓着這股火,貪婪地看着女兒。
女兒回頭親暱地朝大門內喊:
“外公,你快點……和蟈蟈一起去送我上學校,我要遲到了。”
“哎——來了,我這老腿喲,今天已經跑了幾十里路了。實在是攆不上你。”
妞妞又跑回去,抓住外公的手說:
“外公,等我長大了,會給你買一輛老年人的小車子,你坐在上面……滴滴滴開着,滿世界跑!”
外公蹲下來,親了一下她的臉蛋,高興地說:
“我家妞妞真是懂事,好好學習,好好學本領,掙大錢了就給外公買輛滴滴開。”
“嗯嗯!”妞妞開心地點點頭,並且傳出了咯咯咯的銀鈴般的笑聲。
於家輝不自覺地跟了上去,眼睛熱熱地盯着女兒看。妞妞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停下步子,轉過來頭,看到了一位可憐的流浪漢跟着自己。
她取下了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包小零食,舉着來到了於家輝的面前。
『妞妞……妞妞,爸爸回來了!爸爸愛你,就像小美人魚愛王子那樣——偷偷地看着你,愛着你......』
於家輝在心裡,千遍萬遍呼喚着女兒的名字——妞妞,妞妞......
只見妞妞舉着零食說:
“叔叔,你是不是餓了?來……吃我的零食,可好吃了!吃飽了,你就可以走回家了,你知道回家的路嗎?”
於家輝的眼睛落在妞妞的臉上,用注目代替擁抱、親吻,他的眼睛一寸寸掃過她的眼睛、鼻子、嘴巴……
“叔叔不吃,這個小零食是妞妞最喜愛的,留給你吃!”
『這個叔叔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妞妞還沒有問出自己的疑問,就被外公拉着走了,邊走邊說:
“快走!上學要遲到了!”
被外公攥在手裡拉着走的妞妞,還是一步三回頭,不時地回頭瞧着這個流浪的叔叔。
於家輝依稀能聽到一老一少的對話:
外公,這位叔叔看起來好可憐,他是迷路了嗎?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嗎?
妞妞,你要記住,像這樣的年輕人當乞丐、拾荒者、流浪漢,我們不應該同情他,你看他有手有腳,完全能自食其力,何必把自己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外公,街頭上那些可憐的殘疾人,他們缺胳膊少腿的,坐着乞討,我們是不是要多可憐可憐他們,多幫助幫助他們?
哎——也未必,外公告訴你,這個世界充滿了欺騙,那些乞討的殘疾人,不一定就是殘疾人,有一些人是裝出來的。
外公當了一輩子環衛工,街頭上形形**的人都見過。有一次,我親眼看見一個人把腿盤壓在屁股下面冒充殘疾人,等晚上天色昏暗的時候,他站起來就走了,能走能跑的,和好人沒兩樣。
唉——怎麼能這樣呢?老師可是告訴過我們——要做個誠實善良的好孩子。
......
於家輝看着這外祖孫女兩人,消失在遠處的巷口。他又返回了岳父家門口——等待自己的老媽出現。
這天秋陽高照,天氣明媚,大概有十點多的時候,岳母家的門開了,兩個人出來了——岳母一手提着一個凳子,一手攙着大自己十幾歲的親家母(於家輝的母親),走了出來。
她把凳子放在牆根下面,一羣曬太陽、聊天的老頭老太太那裡,她招呼好親家母做好,交代了鄰居照顧好她之類的話語,就又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老媽,媽——兒想你啊!』
於家輝看到自己愈加老邁的媽媽,一副老年癡呆樂呵呵的樣子,心酸極了,就是爲了能見到老媽和女兒,他忍受着千般痛苦,才能不被人認出、追殺,還能踏上回家的路。
媽啊——兒子對不起您啊!讓您受苦了。於家輝相信,岳父、女兒沒能認出他,是因爲他從外貌到聲音完全整容、整音了。若是自己這會兒走過去,蹲下去,伏在老媽的膝頭,媽媽一定會認出自己的,聽說——母子連心,能聞來彼此的氣味......
此刻,老媽就坐在陽光下,和一羣老人們度過閒暇的時光,無關痛癢,他突然慶幸媽媽得了老年癡呆症,不然以她的聰明勁,別人是瞞不住她的,她一定發瘋地要找她的兒子。
他走近了一些,能看清老媽臉上的每一道皺紋的溝壕,他又以最短而不會被人趕走的距離坐了下來,這是一年多的時間來,離媽媽最近的一次,老媽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似乎......就觸手可及了呢!
這些街坊鄰居之間,似乎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白珍珍帶着婆婆、女兒回家住快一年了,這些老人們對她家的近況一清二楚,也知道跟前坐的這位老年癡呆,就跟一透明人、一聾子差不多,所以談論她家的事,也成了這些老人們每天必做的功課之一:
老白......一輩子是個正直人、好人啊!
可惜,在兒女事上不稱心如意,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就不生養了!
哎~命啊!
沒有兒子繼承他老白家的香火,這事就出在那個老婆身上,一輩子的潔癖啊!你看我們去他家串門子,人還沒走,就拿着笤帚掃開了。
對的,他們家那個牀鋪得跟鏡面一樣平整,沒有一絲褶皺。
哎——你們不知道,老人家傳下來一句話,太講乾淨的人,不行,非要把多子多福給乾淨完了呢!
還有這一說?
當然,你看,老白家就是個例子。
不過,老白兩口子的品德、修養,一般人是趕不上的,咱們不說遠的,就說眼前吧!你看對自己的親家母多好,真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