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時代的白種人文明搖籃就是起源於希臘,他們在非常長的一段時間裡也是歐羅巴上檔次的文明聚集點。
希臘人挺會玩,什麼獨裁製度、議會制度、元老制度、宗教制度……幾乎是將各種制度試了一個遍,無法說希臘人使用哪個制度期間最強,事實上他們也根本就沒有形成統一過,就算是亞歷山大大帝也沒有做到辦到一統希臘。
城邦制度在希臘最爲根深蒂固,那就是形成以後貴族制度的根本,決定了貴族掌握了地皮、人力、財力等等資源,並且一再用各種手段加深貴族在平民中的高貴思想,迫使平民服從並願意接受驅策。
其實約束和使用手段使平民服從並願意接受驅策在任何制度都會幹,有點意思的是希臘這邊與諸夏那邊都走了一樣的道路,那就是建立職業武士階層,只有武士纔有走上戰場參戰的權利,平民只是負責勞動。
諸夏那邊是在戰國時代結束職業武士階段,希臘這邊則是一直保持下去,直至羅馬人滅亡希臘各城邦,羅馬人又走了職業武士的路子,並且保持到現階段。
“這邊的海浪與我們那邊比起來就是個小浪花。”鬥阿原先其實會暈船,像太平洋那種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了,地中海壓根就不是事:“那就是他們甲板水平這麼低的原因了?”
地中海的船隻款式都差不多,大船其實就是小舟的放大版,像是羅馬戰船的船頭和船尾根本就沒什麼彎曲的幅度,就是一條筆直的直線。再來是它寬度不大,會顯得比較修長,整艘船除了船尾有個低矮的旗艦室,看去就是光禿禿的模樣。
“他們的戰船就好像是兩面拼湊起來一樣。”王猛就站在旗艦室的窗戶邊,看着船隻中間那條凹下去的通道,要是跳下去就直接是船艙一層,浪大一些海水也是打進去:“船隻外舷搭着一面面的盾牌,看着就更像是拼湊出來的產物。”
羅馬人的戰船,因爲前方有一個棱形的撞角,實際上就像是一柄開了血槽的厚背劍,中間那條沒有頂層的通道,它其實有着許多向上攀爬的梯子,可以提供船艙裡面的士兵快速爬上甲板。
甲板之上,四周自然是有護欄,護欄上面就是搭着羅馬步兵使用的盾牌,它們到底有沒有什麼防護加成效果先不提,看上去倒是有了裝甲加固的意思,看去其實也是增加了美觀。
“你們爲什麼沒有裝載投石車或是弩炮?”蔡勉不太確定地問:“是被拆除了嗎?”
“我們只有在特殊的時候纔會將器械裝載上船。”馬庫斯·馬卡並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地方:“只有大型船隻才能經過改造裝上投石車,弩炮是隻需要進行固定。”
蔡勉多少能想象出所謂的固定是怎麼回事,應該是用木板將弩炮釘死鏈接在甲板上,他其實很想說只要在弩炮裝個專用底座就夠了,可沒道理白白去教羅馬人變得聰明。
事實上就是那個樣子,知曉一件事情或是知識的人看來很簡單,可是不懂的人依然是不懂,不過有些東西缺的也就是靈感而已,並不是以自己掌握的技術打造不出來。
真實的情況是,羅馬人並不傻,他們有專門給弩炮設計戰船底座,款式和漢人可能存在區別,比如不存在大幅度的轉角轉盤。
船隊從敘利亞的港口出發,出海沒有多久之後就又再一次看到了陸地,根據馬庫斯·馬卡的介紹,那片陸地是一座狹長的島嶼,叫什麼名字不重要,上面因爲擁有淡水資源,也存在鎮子,同時羅馬人在島上建造了一處物資囤積點,並駐紮了的軍隊。
那座島嶼在現代被稱呼爲塞浦路斯,現在是羅馬人的地盤,因爲它所在的位置特別,經常被來自歐羅巴的軍隊當做入侵中東的前進基地,同時一旦中東的勢力想要入侵希臘半島也需要先控制這座島嶼。
從海上遠遠地看去,島上的鎮子非常小,大多數地方是處於一片綠蔭面貌,環島區域則是以石塊林立的地方居多,有一個海灣也不知道人工開掘還是天然形成,那裡被建立了一個碼頭,停錨了幾艘大大小小的船隻。
蔡勉尋思着問:“像這種山體低矮的島嶼,風大不大?”
“我並沒有去過。”馬庫斯·馬卡實話實說:“聽人講,上面的環境還不錯。”
這裡是地中海,可不是太平洋或是大西洋,風自然是有風,可等級一般大不到哪去。
王猛想起了廟島列島,那裡有些島嶼與眼前的這座島嶼環境看着差不多,可是眼前的這座島嶼能看到高聳的椰子樹和其它樹種,代表着至少很長一段時間裡是沒有被風暴肆虐過。像是廟島列島的那些島嶼,一年起碼要經受一次風暴,很難能有高聳的樹木。
經過那個狹長的島嶼之後,他們進入的就是愛琴海的中部,路途中沒少看見或大或小的島嶼,有些是純粹的無人島,有些看着卻是城鎮或村莊林立。
“這一片海域的島嶼數量衆多,大多數島嶼上面有天然的淡水資源,可以住人。”馬庫斯·馬卡注視着淺海區淡藍色的海水,空曠的視野裡面一座島嶼獨立着實別有一種異樣的美麗:“我們的水手大多是來自塞浦路斯行省。”
羅馬一直以來就是用行省作爲地方行政單位,馬庫斯·馬卡所說的塞浦路斯行省其實是包含了希臘半島的一部分以及海上的衆多島嶼。
之所以說叫塞浦路斯行省而不是希臘行省,很簡單的原因就是設立行省的階段,塞浦路斯那邊的戰略價值比希臘這邊重要許多。
船隊本來是應該靠着東邊的沿岸航線,問題是漢人們想要參觀一下希臘,結果是直接跨過了愛琴海的中部,變成了靠西面的海岸線那條航線。
“希臘的確有許多值得參觀的地方。”馬魯斯·烏壇西斯一直都在這艘旗艦上,只是他之前很少出面,到了靠近希臘半島之後才活躍起來:“臨海的海岸線有許多的神廟,我們征服了希臘,保存了那些神廟,有些還在繼續接受供奉。”
蔡勉很感興趣地問:“能看到奧林匹克山嗎?”
包括馬魯斯·烏壇西斯在內的羅馬人並沒有聽懂,還是蔡勉說得詳細一些,比如奧林匹克衆神,他們纔算是反應過來。
“你應該稱呼奧林匹斯,那纔是山的名字。”馬魯斯·烏壇西斯反應過來之後,記起了奧林匹斯山下面好像是有個叫奧林匹克的地方,卻沒明白漢人怎麼知道奧林匹克而不知道奧林匹斯:“那裡雖然是希臘衆神的起源,可是並沒有建造神廟,或是悠久歷史裡面建造的神廟被摧毀並消失?”
“衆神的神廟都在一些城市。”馬庫斯·馬卡想了一下,說出了最出名的地方:“比如雅典,那裡就有智慧之神最大的神廟。”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斯巴達區域,你們如果願意,我們可以登岸。”馬魯斯·烏壇西斯還是很樂意讓漢人接觸一下希臘文明的產物,那是因爲羅馬繼承了希臘文明,希臘人的全變成了羅馬人的:“這裡有全世界最大的阿瑞斯神廟,還保留了斯巴達衛隊。那是一支能用三百人抵抗數十萬大軍三天的軍隊。”
“溫泉關戰役?”王猛曾經聽劉彥講過這個故事,有那麼點興趣:“如果不是太遠的話,我們很願意去看一看。”
“是戰神廟,還是溫泉關?”馬魯斯·烏壇西斯一聽是溫泉關,本來的熱情減少了一些:“繼續航行,沒有多久就能看到溫泉關了。只不過,那裡並不是什麼真正的關隘,就是一個海岸邊地形狹隘的通道,並沒有什麼好看的。”
還真就不是什麼關隘,曾經的斯巴達人在那裡抵抗大流士的軍隊,是臨時用石頭搭起了石牆。高沒高到哪去,厚也不厚,石牆早就隨着時間的流逝不復存在了。
“是有希臘裔的羅馬人去了賽里斯嗎?”馬魯斯·烏壇西斯非常好奇地問:“你們怎麼知道溫泉關戰役?”
羅馬一再改革,從一開始的真正羅馬人才能掌權,到後面異族人也能在羅馬獲取高位,可有一項基本政策是完全沒變,不管是哪個族裔想要在羅馬當官,必須要是羅馬公民。這個也就導致相當數量的非羅馬裔在羅馬是高官或是自由人,他們理所當然是有條件前往漢國。
王猛知道溫泉關戰役是從劉彥那裡獲知,他不知道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問劉彥又是從哪裡知曉。
事實上沒人敢去問劉彥爲什麼知道那麼多事情,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理解,不免又會往一些神神道道的方向聯繫,要不真的解釋不了劉彥怎麼獲得遠在數十萬裡之外的情報,又對一些歐羅巴的歷史那麼瞭解。
他們還是沒有去阿瑞斯的戰神廟,主要是想去還得向西航行,會耽誤不少前往君士坦丁堡的時間。
既定航線倒是會經過雅典,船隊也需要暫時停靠進行補給,衆人乘坐的船隻也就進了停船區。
“有點亂。”鬥阿是實話實說:“不但停船區亂七八糟沒有次序,港口裡面的建築包括攤位看着也是亂七八糟。”
的確是非常亂,到處涌動着人頭,各種各樣的人擠來擠去,叫賣聲和各種喊聲形成了喧譁聲。
羅馬人也看出來了,他們派出了人手,先找到了港口的官員,後面似乎是溝通並不理想,船隊就自己蠻幹了起來。
“很抱歉讓你們看到這一幕。”馬庫斯·馬卡有些羞愧又飽含惱怒:“他們怪我們沒有事先通知,用一天的稅額當藉口,我們只好自己來了。”
這裡看着就是一個商業港口,來來往往的大小商船數量挺多,大部分是在外面下錨再用舟進港,少部份有自己停泊位的船隻纔會駛入港口,屬於公共的停泊位早就被佔滿了。
“沒有領航船和引領船。”蔡勉有些難以置信地說:“他們難道不知道有了之後的好處?”
好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就像是有些國家只有執政官而沒有皇帝,制度中缺失衆多職權的官員,社會裡面少了相當多維持次序的職業,那都是屬於正常現象。
一陣的折騰,港口的官員過來表示嚴正的抗議,可面對軍隊的蠻橫,港口的人就是再不滿也只能是當小受。
“難以想象大秦人怎麼會成爲這邊的霸主。”鬥阿迷糊地說:“他們的官職很少,怎麼可能把國家管理起來?”
羅馬的官職的確很少,可一個職位的權利又會很大,比如護民官不但有民政權還能對軍隊指手畫腳,甚至都能從國家領到番號出錢徵兵組建屬於自己的軍團,偏偏他這支軍隊又不算是國家指揮序列,是屬於家族私軍的一種。
“好像是有錢就能爲所欲爲……”蔡勉感到震驚:“他們很長一段時間裡竟然能安安穩穩地保持統一而沒有分裂,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王猛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要中央保持強大,是強大到能夠橫掃任何的不服,有誰想要獨立就掃滅一個,形成了威懾之後就沒人敢於反叛。
有一點王猛倒是沒注意到,羅馬的中央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強大到能橫掃地方,是他們所處的環境接受的文化在起關鍵作用,比如階梯式的效忠體系,大貴族有小貴族封臣的體系,維繫了整個國家的統一。
大多數時候,羅馬是會進入到家族分治狀態,進行戰爭的代價太大,輸了一無所有,贏了也不存在通吃,那個時候他們的議會制度就會起到作用,保持良好的溝通渠道,互相之間拉攏盟友之類的,用政治手段去解決分歧,只有嘴巴完全沒有用之後纔會選擇付之武力。
有些話王猛沒有說也不敢說,羅馬這邊可沒有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就是統治者不能作威作福和爲所欲爲,那麼至高無上的那張寶座也就沒有那麼吸引人,不是最高統治者也能保證自己的利益不受損,非必要誰都不會拿身家性命去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