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顧瑾瑜看樣子是想將她一併處罰了!
虞清珞可憐巴巴的擡眼看着顧瑾瑜,伸手扯了扯他寬大的衣袖,希望他能網開一面。
顧瑾瑜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有着戲謔。
他揮揮寬大的衣袖,涼涼道,“至於虞姬,罰她這兩日裡日夜不離書房。”
她纔不想在這死過人的書房裡日夜不離呢。
“那妾身晚上在哪睡啊?要不,妾身這兩日一直跟着君主好了?”聽到他那話,虞清珞的肩膀沉了下去,小聲說着,又扯了扯他寬大的衣袖,以示抗議。
思考良久,顧瑾瑜大手一揮,沉聲道,“允了。”
兩人之間的小動作深深刺痛了岫芷的眼,她狠狠地剜了虞清珞一眼,眼神像是能吃人似得,方纔不甘不願的走了。
而北召也早已喚來巡邏的侍衛們把青玉的屍體擡出去,就連柱子上的血跡也打理的乾乾淨淨。
“君主,老奴也告退了。”
跪在地上的何管家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額頭上都沁出了細汗,他劫後餘生的向顧瑾瑜鞠了一躬,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屋內僅剩虞清珞和顧瑾瑜兩人。
空氣靜謐的很。
淺淺檀香傳過來,虞清珞決定還是要多爲自己的住處考慮考慮,便大着膽子站起身來,扯着顧瑾瑜寬大的衣袖,笑的真誠,“君主,那妾身今夜和您湊合擠一起吧,還望君主您多多包涵。”
顧瑾瑜冰冷的目光移到了她身上,輕扯嘴角,幽幽的開口,“虞姬就那麼想侍寢?”
她只是怕他一時興起,惡趣味的懲罰她不讓她睡覺啊!
他的話讓虞清珞有些炸毛,她再次笑了笑,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不好意思道,“倒不是喜歡侍寢,只是今夜因爲妾身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妾身心裡難受的緊,若是離了君主,怕是會嚇得不敢入睡。”
“哦?你又沒做錯什麼,日上三竿纔起來,怎的會害怕?”
顧瑾瑜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繼續翻看着他的書,昏黃的燭光映着他好看的側臉,在窗戶上投下一個剪影,薄涼着聲音。
這更像是變相的說她是豬吧。
虞清珞撇了撇嘴,也跟着坐了下來,挎着顧瑾瑜的胳膊,面上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顫聲道,“今日的事情妾身原是不知情的,妾身出來那會兒,青玉姑娘便把茶給泡好了,妾身在這後院中沒地位慣了,也只是笑了笑便沒再說什麼,那青玉姑娘討要那髮簪妾身原是想給的,可怕君主怪罪便沒給,因爲此等小事害死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妾身寢食難安啊。”
顧瑾瑜翻書的手頓了頓,眸子裡有什麼閃了閃,嘴角勾起一抹笑,“這有什麼可害怕的,死都死了,她的鬼魂莫不是會回來吃了你不成?就算要找,也是找本王。”
要不是害怕被丟在書房裡,她纔不會害怕呢!
虞清珞撇了撇嘴,又往顧瑾瑜身上貼了貼。
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已是沁出了淚花,小聲的抽抽噎噎,“可妾身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消失在面前,剛纔妾身嚇的都呆住了,君主若不是存心逗-弄妾身,便把妾身留在身邊好了,這兩日裡有個人陪您說話不也是好的?”
她這般委屈的樣子,顧瑾瑜頗爲嫌棄,不鹹不淡的掃了她一眼。
“嘰嘰喳喳的,聒噪。”
虞清珞抹眼淚的動作又加快了些許,她乾脆往顧瑾瑜懷裡一埋,聲音哽咽,“君主若是嫌妾身聒噪,妾身不說話便是。”
薄薄的玄色衣衫隱隱被淚水浸溼,顧瑾瑜皺了皺眉,似有不喜,“動不動就哭,這般樣子成何體統,再哭本王將你丟去邊疆與戰士們一同操練。”
要不是不想被懷疑,她纔不至於哭。
虞清珞撇了撇嘴,又往他懷裡拱了拱,吸着鼻子,抽抽噎噎的悶聲說,“那君主今日裡可否不在這書房宿下?就算是去妾身那裡也好。”
話落,虞清珞明顯感受到這寬闊的胸膛的主人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便恢復了自然。
顧瑾瑜修長的手指在書上再次翻過了一頁,眉宇間平靜如水,臉上卻陰沉着。
“出去!”
突然的一下讓虞清珞有些懵,她再次往顧瑾瑜懷裡拱了拱,埋着頭不肯出來,“那君主答應妾身,這兩日裡無論去哪都將妾身帶着,不然妾身就不出去。”
顧瑾瑜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聲音沉冷,“虞姬莫不是想讓本王沐浴的時候也將你帶上?”
聽此,虞清珞連忙從顧瑾瑜的懷裡鑽了出來,用衣袖將眼淚抹乾淨,沙啞着嗓音說道,“不,不用了,君主晚上若要沐浴,妾身在旁邊侯着就好。”
話落,顧瑾瑜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擡了擡,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掃。
忽地,冷笑一聲,“虞姬這姿色怕是還不夠看。”
被捏住下巴的虞清珞是大氣不敢喘,她大着膽子伸手去挪顧瑾瑜的手,諂媚的勾着笑。
“君主,既然妾身這姿色不夠看,您就將我放回去唄,反正在君主您身邊看了也礙眼不是。”
顧瑾瑜頗爲嫌棄的掃了她一眼,將手放下,繼續看着書,幽幽開口,“日上三竿才起,害得本王的茶葉被人泡了,虞姬這脾性得改改。”
好像預料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見他有想算賬的意思,虞清珞皺了皺眉,端坐着,扒拉着顧瑾瑜的肩膀,訕笑着說,“妾身之前不是承諾了給君主做花茶麼,君主您也不虧什麼不是。”
“哦?什麼也不虧?虞姬可知道,那茶葉是聖上所賜,整個西武也僅僅聖上,太后和本王有那麼一盒,你說不虧?若是本王追究下來,那茶葉值你幾個腦袋。”
顧瑾瑜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嫌棄的看了看她。
見他一副如看土包子的模樣,虞清珞心裡就有些不暢快了,面上卻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岫芷姐姐管教不當君主您都沒說什麼,妾身這沒什麼大過錯,君主您心善,就更捨不得說什麼了不是?”
她還沒反應過來,顧瑾瑜一雙大手突然伸到她臉上捏了捏,便嫌惡的回答,“這幅諂媚的模樣倒是學的極好。”
虞清珞撇了撇嘴,馬上又皮笑肉不笑的,“那可不是,妾身對君主的一顆心,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話落,屋內的氣壓一瞬間變的有些低。
顧瑾瑜一雙幽深的眸子冷冷的掃視着她,語氣森冷,“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