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廣場無論是地面還是天空除去蘇恆衆人外已經再沒有其他人存在,甚至連附近居民都已經撇下家中物品逃向城外。
整個神機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原因當然是蘇恆放出來的那數百隻亡靈。這些東西若是離開神機廣場,用不多久便會將神機城內的生命吞噬一空。
夢怡、賀西風及僥倖不死的何西三人青筋暴裸,怒目血紅地遠遠注視着神機廣場,這一役七劫教和怡魂殿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這讓身爲身爲大陸各大勢力前三的兩大首領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可是看着廣場之上肆虐的數百亡靈,這三人縱是再不甘心也知道此時絕對沒能力再去撼動蘇恆師徒半分,只好各自含恨離去。
這三人撤走之後平靜了一會兒,古馳的目光不爲人知地向某處高聳的建築看了一眼,之後又看向天上地下到處都是的亡靈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唉!又要辛苦我老人家了……”
隨後朝蘇恆道:“你小子就在這裡守着大夥,我老人家去給你收拾殘局!”
蘇恆訕笑道:“有勞老師!”
古馳揹着雙手,跩着兩條羅圈腿出了護衛圈。從最近處開始用束靈符一隻一隻地收服亡靈。
他知道這些東西對蘇恆極有用處,於是將其束縛後又都還給了蘇恆。
蘇恆見在近處的亡靈都被古馳制服,他便告訴衆人多加小心,然後也出到護衛圈外與古馳一起動手。
幾天之後,師徒兩人終於將低階亡靈基本收回。最後剩餘數十隻亡靈以蘇恆的能力收服起來太費辦氣,古馳便讓他暫時停手,爲自己和衆人護法,由他來專心收服。
來自天初國皇陵的亡靈有幾隻等階頗高,古馳一時興起又馴服了幾隻。這樣一來時間就耗得更久了些,蘇恆便一直在廣場之上等着他。
在古馳馴服亡靈之時,朵雅一直在全力爲蘇文茂治傷。只是蘇文茂此次傷得實在太重,不只身體內臟愛損嚴重,就連頭顱也破損多處,靈魂也受了極重的傷。朵雅拼盡一身法力,將他的肉體一點點修復,爲他重生出手臂,修復了身上和頭上的傷口。但是到最後爲他修復靈魂之時朵雅卻已經法力耗盡,無力讓他的靈魂恢復如初了。
到最後朵雅累到幾乎虛脫,無奈只得喚出藍冰人,讓他將蘇文茂用冰封起來收進神泉樹中滋養。
然後才虛弱無力地對蘇恆說道:“大哥,朵雅盡力了,但暫時還是沒能力救醒七叔,我只能讓藍冰人暫時將他冰封以維持靈魂不散,等到我下一次成長之後纔有能力爲他治療靈魂之傷。”
蘇恆把搖搖欲墜的朵雅抱在手中道:“辛苦你了朵雅,只要七叔他沒有生命危險就好,你不要太爲難自己。”
於旁守在於晏身旁的於秋晨看着朵雅疲憊的模樣欲言又止,但焦慮的神情卻被朵雅看到,朵雅從蘇恆手中飛出,來到於晏身旁道:“於大哥,你不用擔心於晏,雖然現在我還不清楚他到底爲什麼昏迷這麼久,但是我能確定他的靈魂和身體都很好,等我恢復一下法力就可以救醒他。”
於秋晨也道:“只要晏兒沒事就好,朵雅你已經很疲勞了,還是先休息
吧一下。”
確定兩個受傷的人都沒有生命危險,蘇恆這才鬆了一口氣。看着師父收服亡靈也到最後幾隻,蘇恆一邊用元念留意着那邊的情況,一邊分出心神關心些別的事情。
他最先要問的當然是妹妹蘇雲舞。
之前混亂之間聽妹妹說了幾句,但卻只是個大概,現在想起來又問道:“小妹,當年究竟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拜曲大師爲師的?”
蘇雲舞嘟着嘴看着曲元風,似乎還在爲當年之事生着氣。她見曲元風還是繃着臉裝深沉一句話也不說,這才氣鼓鼓地說道:“當時我正在樹下等你,結果不知怎麼就被師他嗖地一下擄走了,我想叫你一聲都來不及……他帶我飛出好遠才放把我放下來,說要收我爲徒。那時候我還那麼小,都快嚇死了,當然說什麼也不願意,結果就被他強行帶到雲之巔學藝。直到過了幾個月之後和他相處好了,他才答應帶我回家看看,結果再回去的時候整個莊子都被燒成了廢墟,家中只有一些燒焦的凌亂屍骨,我害怕極了!又和師父去母親的墓前看過,見墓碑上刻上了父親的名字,我才知道爹爹也死了……”
“不過那時候知道墓碑上的字應該是大哥刻的,所以一直都覺得大哥沒死,總想着找你,可師父說什麼也不讓我下山。我求他出來找過你幾次,但是都沒有消息,直到前陣子我偷跑出來,在一個鎮子裡聽人們議論說神機廣場上要火焚一個叫於晏的,目的是引出一對叫做沈恆和沈漠的兄弟出來,我才找來的……”
蘇雲舞想起當年的事又是眼淚汪汪,問道:“大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家裡人都怎麼死的?還有,二哥他現在在哪兒?!”
蘇恆輕輕搖着頭,道:“二弟也死了,人們口中所傳的沈漠只是朵雅化形的,我只是在衆人問起時順口把二弟的名字報出去的……”
說着他又開始回憶當年那段令他痛不欲生的經歷,道:“當年你走後,父親帶着人到處找你,後來以我把你弄丟爲由打斷了腿扔在山中,到後來我傷好回家後家裡人已經全都死了!所缺的只有你、我和十七弟……那時我也不知道誰是滅我們蘇家滿門。我收了全家的屍體後在莊裡放火,然後就離開了岷山,後來遇到了我的師父古馳大師,之後又進了尚麟學院,只不過那時候我不敢叫原來的名字,所以又用了父親的姓氏,叫做蘇恆……”
直到此時,在一旁沉着臉的曲元風才道:“原來尚麟學院的那個御靈師就是你小子?哼!你要是叫本名的話我早找到你了!”
“怎麼前輩到過尚麟學院?”蘇恆問道。
“沒有,古馳那個老不死的在那裡,我纔不會去雲河城,但是在天裕國的其他地方也聽得到你蘇恆的名字,那時候我還在想,一定是傳言不實,你根本沒那麼好的天份,不然古馳那老東西怎麼會守着一個近在眼前的寶貝不收,任由你到尚麟學院去?”
蘇恆對他那份由師父波及到自己身上的反感視而不見,笑道:“非也,早在去雲河城的路上師父就已經發現我了,只是當時沒有說明而已。我也是到了尚麟學院好久之後才知道師父的真實身人份的……”
他邊說邊盯着曲元風的表情道
:“蘇恆有一事不明,不知曲大師可否相告?”
“你不是想問我和你師父之間有什麼嫌隙?哼!這個你還是去問你師父那個老不死的吧,看他有沒有臉告訴你!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當年之所以我會收你妹妹爲徒,而你師父又遇見你,說是巧合,也可說是必然。因爲當年正是我們在岷山附近決鬥沒有分出勝負,然後各走各的,我回雲之巔剛好路過岷山發現了你妹妹,而他裝模作樣地趕着破牛車回雲河城,正應該在路上遇到你……”
“決鬥?”蘇恆在心裡暗自覈計,以師父那種沒心沒肺的性格都到了決鬥這種地步,看來這兩人之間的矛盾應該真不小,可是看二人的神情卻又不似什麼生死之仇,當真是令人費解。
此時蘇雲舞又插嘴問道:“可是大哥既然是御靈師,怎麼又成玄光劍師,進了寰武神殿呢?還有,你又是怎麼遇見我們這兩位叔叔的?”
蘇恆便自己是極涅暗體及如何修煉,後來又怎樣去寰武神殿、怎樣和兩位叔叔相認都說了一遍,當然這當中也包括了家族的來歷和對於被魔化人滅門的猜測。
蘇雲舞聽完之後也接受不了這麼複雜的信息,一時間呆在當場。
不只是她,就連旁聽的曲元風、万俟千均、万俟千巧和龍蕭等人也有些發懵。原來蘇家竟然是聖族遺脈,更重要的是竟然有對抗魔化人的方法!對怪會世代遭到魔化人的追殺。
衆人還都覺浸在愣愕之中,忽然聽龍蕭大叫一聲,跳起來道:“哎呀!原來你們竟有防止人魔化的方法?!怎麼不早說呢?如果能早些給龍璿和龍毓下了那什麼封印,龍天翼那老傢伙又何必殺了他們倆把我抓來給他當什麼皇子!”
衆人又是陣愕然!先前他與賀西風對罵之時衆人都以爲他是爲了矇蔽賀西風才這樣說,沒想到直到此時他竟然還是這種口氣。
蘇恆怔怔在問道:“對了龍蕭,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會成了天初國的皇子?”
龍蕭一聽這話立刻無力地軟坐了下來,沮喪地說道:“你就別提了,上次與你和於大哥一起回到天裕國後,我娘聽說我那幾年竟然跑到昭平學院去了,就說什麼也不讓我再離開她了,結果我這幾年哪裡也沒去成,就窩在家裡陪她……”
說着龍蕭指向那名衛隊統領道:“可是沒想到前陣子這傢伙帶人找到了我家,也不知道和我娘說了些啥,然後就把我們母子帶到了天初國,到了地方我娘和龍天翼那老傢伙說我是他留在外面的種,讓我認龍天翼做爹,後來他又說他那兩個兒子以後會魔化,還親手殺了他們!我的天那……”龍蕭瞪大眼睛恐怖地看着衆人道:“你說他能殺了他那兩個兒子,那天要是說我也會魔化,是不是也會殺了我?!所以我覺得這天初國的皇宮也不是個什麼好地方,剛好又聽說有人要在神機廣場火焚於晏,我一想蘇恆和於大哥肯定會來,所以我就偷偷跑來了,只不過後來還是被這些傢伙給追上了……”
他這一番話又說得衆人面面相覷,蘇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從前還真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有這麼高貴的血統,只是看他這作派可一點也不像什麼皇子,反倒越來越像街邊的混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