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卑鄙!可惡至極!”
文慧神尊被氣得花枝亂顫,這一氣之下,手腕上本來血流如注被控制住的傷口再次血如泉涌。
君無憂雙手叉腰,擡起受傷的那隻腳放在眼底下猛瞧,還一隻手在腳腕上指指點點。
“大夥看見沒,都看見沒,那邊那幾個,先別打了,現在要讓你們說句公道話啊。”
肥龍可是君無憂的最佳拍檔,立刻像一隻肥鳥一樣飛了過去,一隻手拎着貝家人,一隻手提着黃家人,胖手微微用力,將兩人像是丟垃圾的一樣左右扔了開去。
“都給我好好聽我老大說話,好好說句公道話!要是不公道的話,小爺我就讓你們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睛!”
示威性的碗鉢大的拳頭在二人面前揮了揮,呼呼作響。
貝家那護衛也着實是個傻子,哆嗦的看了肥龍半天,兩眼一瞪,“馬……馬王爺…….有幾隻眼啊?”
肥龍呸了一聲,居然還特麼是個結巴,就這樣的還能當護衛,出去跟人幹仗,一開口就讓人嘲笑死了,哪裡還來得氣勢,這貝鼎盛還真是品位獨特,大拇指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肚子一挺。
“小爺說幾隻眼就幾隻眼知道嗎?”覺得這貝家護衛實在是囉嗦,一拳就打在了他左眼,覺得不太對稱,又在右眼上補了一拳。
在自己拳頭上自命瀟灑的一吹,撩着眼皮,“知道了嗎?”
兩拳打得那人七葷八素,兩眼冒金星,暈暈乎乎的說了句,“知道了知道了。”
君無憂笑看着肥龍的動作,二人半空中交換了個眼神。
君無憂雙手一展,繼續道,“無相派那禿驢現在就在我腳底下,無相派乃是名門正派,可是卻出了這麼一個卑鄙的敗類,還偷襲我一個修爲低的小輩,大夥說說,這事該怎麼辦啊?”
衆人鄙視之,就你還修爲低?剛纔您老一拳震得這貝家大院青石板爆了大半,拳風更是將距離你近的人全都震飛吐血,地上現在還有那些人吐出來的五臟六腑呢,你居然還說你修爲低?
我們剛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要不是那文慧神尊躲得快,那隻手可就要被你剁下來了,在場的誰敢說你修爲低?
半隻腳邁入出竅境的高手啊,以肉搏刀哇,可就是生生被你一刀削的血流如注,您還在那裡自謙修爲低?
不過這種話有誰敢在君無憂面前說?後面還站着一個要跟你講講馬王爺的故事的大胖子呢,跟一尊鐵塔一樣,凶神惡煞的,誰敢說一聲不字。
衆人都忽然變得憤慨,唾沫星子在場中亂濺,眼看着新的一條彩虹就要在衆人口中形成,一時間嘈雜聲亂起。
“無恥啊!卑鄙!無相派的畜生啊!怎麼會有這種人渣!居然欺負一個修爲這麼低的小輩!”
“真是丟盡了無相派的臉啊,我們要替無相派來收拾這個卑鄙小人!”
“就是就是,就算是無相派的清慧大師來了肯定也沒有異議!”
衆人握拳舉臂,同仇敵愾!
看得君無憂樂呵呵的揹着雙手,腳下挪了挪,剛好將文慧大師透氣的孔眼給踩住。
抱拳轉了幾個方向,“謝謝啊,大家都是公道之人啊,真是正義啊,君無憂實在是感激不盡啊,感激不盡,鼓掌!”
一時間啪啪啪掌聲雷動,黃家人還有晏離一行人皆是哭笑不得。
有人歡喜有人憂,黃家人樂得合不攏嘴,可苦了貝家人,貝太平早都不知道鑽到哪個犄角旮旯瑟瑟發抖去
了,貝安居跟貝樂業也不見了蹤影。
唯有貝鼎盛還堅守陣地,看了看場地,果然沒有文慧神尊的身影,地底下的人,確實是文慧無疑了,一張老臉都要丟盡了,怎麼會請回來這樣的人。
君無憂喊話特地運上了罡元之力,上下左右穿天透地,方圓五十里內無論是哪裡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五十里內居住的人們還有四處遊走的散修,聽到了這話,都是掩嘴偷笑,倒是有幾個膽大自恃修爲較高的,都是放聲大笑,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要知道,無相派可是一個大派,裡面高手如雲,實力可與無極宗相媲美,這樣一個大派,耳目自是無處不在,這些人這麼放聲大笑,必定會招來殺生之禍。
路上行人飛快的看了幾眼之後,腳下步伐加快,立刻離了原地,以免無相派的人殺了過來,殃及池魚。
距離雲滇城內貝家大院不遠處的一個古風古香的茶樓裡,有幾個帶着斗笠蒙着幕離的人慢悠悠的品着茶。
聽到君無憂這毫不掩飾的諷刺話語,都是渾身一震,雙目殺機畢現,整個茶樓裡的溫度下降到了冰點。
店小二手託着一壺茶走了過來,雙腿直打顫,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幾位都是不好惹的主,而且現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三位客官,這……這是你們要的茶,啊呵呵,請慢用……”
身子離桌子還有半米遠就停了下來,伸長胳膊往桌面上放着茶壺,被旁邊一帶着斗笠的人冷眼掃來,手一哆嗦,砰的一聲,茶壺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滾燙的茶水剎那間就濺了出來。
店小二慘叫一聲,捂着被滾燙的茶水濺到的小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是此時他顧不上小腿的疼痛,雙目驚怖的看着面前三個帶斗笠的人,空氣比剛纔更冷了。
“幾位……大爺……我。”
話還沒有說完,頭上猛的一痛,被一個瓷瓶砸中,隨即就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聲音。
“這是我派的百花膏,傷口上塗抹三次,即可痊癒。”
不管是不是真的,好像這次自己是撿回了一條命,店小二忙連連稱謝,一溜煙的跑了,速度之快,好似雙腿健全,根本沒有受傷一般。
“師傅,他只是區區一個店小二而已,你就把百花膏給了他,是不是……”
斗笠下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對於先前給藥的那人,頗有點怨氣。
“百花膏而已,不值一提,文清,去打聽一下,剛纔那個狂妄的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本座倒要去見識一下,何人膽敢壞我無相派名聲。”
語氣不似剛纔那般歷經滄桑之感,凌厲生風,單是冰冷的調調,就能讓人心生退意。
“聽到了麼?無相派的哎。”
“還說什麼,你個傻子,趕緊走!”
方纔茶館裡面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那戴斗笠的一老一少交談,眼眶睜大,站起就走,慌不擇路,幾下都撞到了桌椅上。
“二位,何必這麼着急的走呢?”
一直沒開口的第三個人破天荒的開口說了句話,卻讓準備逃跑的那兩個散修心肝一顫,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怎麼動都動不了,轉着眼珠子,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雙腳,心中恐懼像是毒蔓一樣,發了瘋的生長。
那人又開了口,口中輕吐霧氣,卻是冰冷入骨,“剛纔不是還嘲笑我無相派,嘲笑的很厲害嗎?怎麼現在卻又想走了?”
“大師,不知道是無相派哪
位大師大駕光臨?”
那兩位散修其中一位艱難的嚥着口水,忽然想起自己與無相派的某位小弟子有些交情,若是眼前這人是那位小弟子的師傅話,那就好辦了。
“無名小卒,不配知道。”
腳步越來越逼近,戴斗笠的人一手緩緩擡起,竟是什麼光芒也沒有。
就是什麼光芒都沒有才讓這二人更是睚眥俱裂,眼眶都要睜破,哆哆嗦嗦的嘴脣一句話也說不出,看其口型,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三個字。
神遊境!
結丹之上乃是元神,元神之上是出竅,出竅再上纔是神遊!
神遊太虛!魂洞五天!隱其鋒銳!
達到神遊境界,自身命魂罡元的原本顏色就會被掩蓋,讓敵人無法摸透其底細,一招制敵於死地!
眼前這個帶斗笠的無相派人居然達到了神遊境!這是何等的恐怖?不是他們兩個區區散修可以仰慕的,就算是坐了火箭也是難以望其項背!
雖知無相派高手層層雲立,但不知竟然會在這麼狹小的茶樓裡遇到如此高手,簡直就是死不瞑目哇!
另外一個散修也看出了此人的修爲,萬念俱灰之下居然做出了個讓衆人驚破心神的事情。
大喝一聲,祭出貼身戰器,全身電光閃爍,茶樓裡電閃雷鳴,竟然是雷屬性命魂罡元!
雷劫!萬神破!
手中長刀夾雜着呼呼生嘯的勁風,朝那人帶着斗笠的腦袋劈下。
嗷!
痛苦的慘叫一聲,舉刀的大漢像是破碎的布料一般直直的飛了出去,將茶樓撞出一個大洞,木屑橫飛,一聲悶響之後落地,只來得及擡頭再看那人一眼,氣息盡絕!
“區區螻蟻還妄想翻天,不自量力!”
那人清冷的說了一句話,又將目光移向了自己身邊的那個散修。
被人這麼雙眼一瞪,散修立刻覺得自己三魂七魄去的只剩下一魂一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好漢饒命啊,不不不,師傅饒命啊師傅!”
那人冷哼一聲,顯然不吃這一套,步步逼近散修,一掌又是緩緩擡起,朝那人天靈蓋緩緩壓下。
動作雖慢,但是如果是君無憂這種擁有極目天珠逆天寶物的人就可以看清楚,那人掌下的氣流已經被壓成了真空,強大的壓力將散修的腦袋壓得卡卡作響。
掌還未到!鮮血卻直流!
神遊境!竟恐怖如斯!
就在那散修要堅持不住,天靈蓋破碎四濺的時候,一直坐在茶桌上的滄桑的老人開口說話了。
“清水,可以了……”
那位將散修準備趕盡殺絕的男子忽然手掌一頓,生生的將掌風拔回,不甘心的瞪了那散修一眼。
“今日看在我師兄面子上饒你不死,滾!”
散修立刻馬不停蹄地滾了。
那個被叫做清水的男子立刻轉回了茶桌,看着自己面前慢條斯理喝茶的鬍鬚盡白的老人。
“師兄,你爲何……他們剛纔怎麼笑話我們無相派的你也聽到了,怎麼還……”
不能指責面前老人的不是,氣的一掌拍在桌上,桌子瞬間就化成了粉碎。
“一會,連帶桌子前,付給店家。”
那人不緊不慢的避開桌子的粉末,悠然的端着手裡的茶杯喝着茶,無視清水的怒火,慢條斯理的說道。
“師兄!”清水也是相當的無語,埋怨的看了老人一眼,下去給店主掏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