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廳,玫瑰環宇,喜氣盈盈。
這次婚宴雖無儀式,還是請了主持人開場。
屆時,新人會上臺感謝親友,蘇永誠會上臺致辭,爲了活躍氣氛,還請了舞蹈隊。
蘇羨意到康城後,與主持人溝通,才知道父親居然還準備請人演唱搖滾樂,彈吉他,演奏架子鼓。
她當時就一臉懵逼。
蘇琳直接說:“父親是按照聯歡晚會的標準安排的。”
“……”
蘇永誠似乎總想借着這次婚禮搞點事情。
他甚至還想自己登臺獻唱。
因爲唱得太難聽,被所有人否決了。
又問陸時淵:“你沒有什麼才藝。”
陸時淵愣了。
“我看別人的婚禮,還有新郎跳舞的,現在沒點才藝,都不敢結婚。”
陸時淵沒說話。
此時的蘇永誠正站在臺下,拿着手寫的發言稿,在默唸臺詞。
“爸,到時候上臺,可以拿稿子讀,不用記詞。”蘇羨意笑着看他。
“我就是看看寫的句子有沒有什麼毛病。”
混到蘇永誠這個級別,平時在公司內,如果有需要發言的時候,都有專人幫忙草擬文稿,這次是他親自手寫,難免有些忐忑。
他把稿子遞給陸時淵,“時淵,你幫我看看稿子哪裡還有問題。”
“好。”
陸時淵伸手接過。
端詳半天,指着一個字詢問他,“爸,這是什麼字?”
“溫馨的馨啊!”
“這是罄竹難書的罄。”
“差不多!”
“差很多。”
這份稿子蘇永誠已經檢查了幾次,語句自然通順,就是被陸時淵揪出了個7個錯別字,搞得他滿臉尷尬。
蘇羨意垂頭,低聲悶笑。
蘇永誠輕哼:
臭小子,一點也不貼心。
明知道我女兒在,都不知道給我留點面子!
很快,隨着時間臨近,大家也準備登臺……
——
燕京城
康城婚宴當天是週末,謝馭、肖冬憶等人正在會所小聚,就連生着病的許陽州都到了。
一起來的,還有蘇呈。
“你最近不是在期末考試,怎麼有空過來?”許陽州看向蘇呈。
“還有最後一門考試,在後天,我這是勞逸結合。”
“你如果早點能考完,興許還能回去參加你姐和姐夫的婚宴。”肖冬憶低頭查看手機,滑動着屏幕,正在各個吃瓜羣裡上躥下跳。
“可惜啊,婚宴全程是保密的,如果有現場直播就好了。”
“我們就算不能到場,也能隔着屏幕湊個熱鬧。”
周小樓蹙眉,“你上輩子可能真的是一隻猹。”
肖冬憶笑着拉她坐到身邊。
近段時間秦縱生病,周小樓也清閒,兩人整天膩膩歪歪的,她此時脖子上還有個鮮紅的草莓印,看得許陽州直呼:
“老男人,真騷氣!”
氣得肖冬憶拿着抱枕追着他跑!
然後,
許陽州躲到了白楮墨身邊。
飛來的抱枕,直接砸到了白楮墨臉上……
許陽州怒了,衝過去打他。
兩個都是成年人了,倒像個小孩子,惹得衆人十分無語。
“對了謝哥兒,我聽說年後你那表哥要開發佈會,重啓何氏。”許陽州看向謝馭,他家是做生意的,許多事,都能拿到第一手消息。
謝馭點頭。
“何氏的大樓原本在拍賣,我爸還想買的,聽說被他拿下了,你表哥近幾年都在做什麼?這麼有錢?”
何耀不受寵,他手上的資金,肯定與何家無關。
謝馭:“不清楚。”
“看來年後,燕京又要熱鬧一番了。”許陽州笑着端起杯子準備喝茶,只聽肖冬憶一聲,“我去——”
嚇得他手一抖,水從杯口溢出,洇溼褲管。
“老肖,你幹嘛,一驚一乍的。”
許陽州正準備拿紙擦拭,白楮墨已遞了紙巾過來。
“謝了。”
“不客氣。”
肖冬憶則說道,“我在一個吃瓜羣裡,看到時淵婚宴的現場直播了。”
所有人皆是有些詫異。
“我沒騙你們,在一個小網站上。”
肖冬憶打開包廂內的電視,將手機畫面同步投屏到上面。
果真是婚宴現場。
此時的蘇永誠正在臺上發言。
“……希望他們以後能夠互幫互助,支撐起屬於他們的小家,作爲父親,只要你們有需要,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忙。”
“這是被人偷偷安裝了攝像啊,畫面這麼穩還如此高清,肯定不是手機。”陸識微說着,看了眼蘇呈,“趕緊給家裡打個電話。”
“好。”
此時的婚宴現場,蘇永誠在發言的同時,還播放着背景音樂,根本聽不到手機震動或鈴聲。
蘇呈皺眉,又撥打母親和姐姐電話,都無人接。
“誰膽子這麼大,敢在現場偷偷裝這個。”周小樓皺眉。
“也沒有特殊的儀式,有什麼可看的,某些人真是閒的。”許陽州哂笑一聲,擦乾褲管上的水漬,又端起杯子,低頭喝水。
“你喝水注意點,別又把褲子弄溼了。”白楮墨叮囑。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許陽州輕哼着,“再說了,褲子溼了洗洗曬乾就好。”
“如果你穿的不是我的褲子,你以爲我想管你?”
許陽州有時做事確實挺傻逼的。
生病在他家賴着,衣服換了自己不知道清洗,就去找他衣服穿……
還說什麼:
“自家兄弟,不用見外,你想穿我的褲子,我也可以借你。”
反正,
不要臉的事沒少幹!
就在許陽州低頭喝水時,蘇永誠的致辭也已到了最後。
“最後,我衷心祝願他們能幸福,白頭到老,在春節即將來臨之際,也提前祝今日到場的所有親朋好友,新的一年,闔家幸福!謝謝——”
臺下,衆人剛準備鼓掌,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傳來。
“闔家幸福?蘇永誠,你不配說這種話。”
聲音粗啞,尖銳又刻薄。
全場死寂。
“搶了別人的老婆孩子,你特麼要臉嗎!”
……
“噗,咳咳——”許陽州剛喝了幾口水,這次直接被嗆了嗓子,咳得滿臉通紅,“臥槽,這特麼是哪個傻逼!”
他擡手,擦了擦嘴邊的水漬,看向電視屏幕。
此時只有舞臺上有燈光,看不到說話的人在哪兒。
但很快,那人跳到了舞臺上,而隨着婚宴大廳的燈光逐漸亮起。
一張嶙峋陰鷙的臉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這個是誰啊?”許陽州看向蘇呈。
蘇呈搖頭,“沒見過。”
他最近在忙期末考,還得幫小堂妹補課,本就很忙,而且這件事,因爲陸時淵阻止的早,也就康城本地人會私下議論,沒有造成大範圍傳播。
蘇呈的性格,就是個小炮仗,一點就炸。
即便大家知道,也不會把事情告訴他。
倒是肖冬憶說了句:“是阿姨的前夫吧。”
“什麼?”蘇呈皺眉。
“就是你姐姐的親生父親。”
“……”
湯顯坤的出現,瞬時在婚宴廳引起了軒然大波,舞臺之下,議論紛雜,舞臺上,陸時淵與蘇羨意同在,互看了一眼,目光都落在了蘇永誠身上。
只見他臉色微青,拿着話筒的手指因爲過度用力,青筋暴起。
死死盯着他!
柳如嵐瞳孔微顫,哪裡知道這個不要臉的人渣,居然敢在這裡鬧事。
“這個人是誰?”臺下衆人,正壓着聲音,低聲議論。
“不清楚啊。”
“好像是蘇夫人的前夫。”
所有人:“……”
“不過蘇家這場婚宴,安保嚴密,他是怎麼混進來的。”
此時,
坐在臺下的魏家夫妻倆,同時將視線定格在了自己兒子身上。
畢竟,這些事是他在處理。
魏嶼安懵逼了!
我就是裝病幾天而已,怎麼會讓這種人混進來。
他覺得自己完了。
事後肯定要被拉清單的。
這個時候,
他還不知道,整個婚禮現場,已經被全程直播到了外面。
對方想法也很簡單:
湯顯坤就是個無恥混子,他如果賣慘怕也沒人信。
乾脆不要臉到底。
反正他是要錢不要臉的人,但蘇永誠這些有錢人是極好面子的,事情鬧得越大,受到影響。
如果公司股票大跌,損失的可就不止5000萬了,他們肯定着急。
拿錢封嘴,是慣用套路。
如今的社會,只要夠勁爆吸引人,即便是扮丑三俗的東西,也照樣有人追着看。
湯顯坤不在乎被人罵,只要蘇家承受得起,他可以一直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