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華府
謝馭去洗了個澡,換上件陸時淵留在這裡的睡衣。
兩人身形是相差很多,他畢竟是搏擊運動員出身,個子又高,陸時淵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總有些緊縛感。
所以他釦子並未系全,鬆了幾顆。
就這麼在陸識微面前晃來晃去。
他身材好,雙腿修長,肩寬腰窄,個子又高。
尤其是剛洗完澡,他這種寸板頭,也沒必要用什麼吹風機,就用毛巾隨意擦拭着,有水珠滑落,隨着他面部輪廓,滑到肩頸線條,又沒入領口。
有點野,有點性感。
陸識微覺得他是故意在誘惑自己。
可謝馭面色如常,沒什麼表情,大半夜的,也沒什麼電視看。
結果兩人半夜看了出《動物世界》。
陸識微餘光瞥了眼謝馭,某人正襟危坐,倒是毫無異色。
那麼一刻,
陸識微困惑了:
爲什麼大半夜,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是在看《動物世界》?
這合理嗎?
弟弟和蘇羨意談戀愛,好像不是這樣的啊?
——
翌日,陸識微要上班,起得較早。
待她離開臥室時,餐桌上已擺放好了早餐。
“我還要回去換身衣服,然後去公司,就不陪你吃早飯了。”謝馭直言,他身上穿了件陸時淵的襯衣,不是自己衣服,總歸不合身,“時淵的衣服,我洗好再送過來。”
“不用,他襯衫很多,多一件少一件他自己都不知道。”
陸識微送他到門口,謝馭攬着她的腰,在她側臉輕啄一口,“那我先走了。”
“嗯,再見。”
他動作太熟悉親暱,搞得陸識微有些不習慣。
關上門後,用手背蹭了下剛纔被他親過的臉,無聲一笑。
其實和他在一起,感覺不壞。
陸識微低頭吃着東西,忽然聽到門外有動靜,她一擡眼,門就開了,趙姐提着公文包,興奮地衝進來。
“微微,什麼情況啊!我在樓下看到謝哥兒了。”
“我是不是看錯了?”
“難道是最近總想着你和謝哥兒的事,導致看花了眼?”
趙姐碎碎念着,卻被陸識微的一句話給驚得半晌沒說出話。
“你沒看錯,他昨晚住在這裡。”
“……”
過了約莫半分鐘,陸識微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轉身去拿碗給她盛粥時,某人突然衝過來,扒了下她的衣領。
“你幹嘛?”陸識微啞然失笑。
“這麼幹淨,你們沒做?”
陸識微深吸一口氣,“你思想能純潔一點嗎?他昨晚睡在我弟房間。”
“他怎麼突然睡到你家來了?”
“我們在一起了。”
“……”
趙姐捏了捏眉心。
“你倆這發展得夠快啊,才幾天不見,居然就……準備什麼時候公開,這可是大新聞,我得提前準備公關文案,到時候肯定整個圈子都要炸了,你們雙方家裡知道嗎?”
“還不懂,前天剛確立關係。”
“然後第二天就同居了?你們這速度夠快的啊,誰提議的?”
“不是同居,他只是暫時過來睡一晚。”
陸識微無奈,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我已經激動地無心工作了。”
“喏,這是謝哥兒熬的粥,你嚐嚐,味道還不錯。”
趙姐低頭看着那碗白粥,“愛心早餐,這是我配喝的嗎?”
“……”
**
另一邊
謝馭回家早,待他換了衣服下樓吃早餐,蘇羨意才從臥室出來,與他打了招呼,“哥,待會兒能送我一程嗎?”
“去哪兒?”
“上班。”
蘇羨意也不能一直在家閒着,定了家公司,找了份工作。
週一去報道,有份工作在手裡,如果將來有其他合適的再另做打算。
這也是她昨天和陸時淵商量後決定的。
畢竟再過不久就要見家長了,問起工作,她說賦閒在家,也不合適。
“把你公司地址給我,我送你。”
蘇羨意出去上班,謝榮生吃完早餐自然也去了公司,徐婕又忙於籌備婚禮,整個謝家便冷清了下來。
而何家也特意挑了這時候來取謝馭母親的舊物。
蘇羨意今日只是報道,熟悉一下工作環境,瞭解公司規章制度。
讓她去弄一下工牌,辦理公司食堂的飯卡,都是些瑣碎的事,待她忙完後,負責她的小組長便讓她提前下班,並叮囑她明日按時打卡報道。
當蘇羨意回到大院時,
隔着一段距離,就看到謝家門口停着一輛小貨車。
有人正來回進出屋子,在搬運東西。
進入家門時,客廳內正坐着一個陌生的女生。
模樣大方嫺靜,手中端着一杯茶,養尊處優,透着股名門閨秀的優雅氣韻。
“小姐。”陳嫂原本想笑着與她說話,見蘇羨意回來,還有些詫異,“您這個點就下班了?”
“第一天報道,沒什麼事。”
陳嫂示意蘇羨意隨她到另一邊,低聲說,“何家來搬以前太太留下的東西,那邊的老太太說想留個念想,那位是謝哥兒的表妹,何瀅。”
蘇羨意點頭,心下了然。
與何瀅頷首打了招呼,畢竟雙方身份擺在那兒,並未多說什麼,她就先上樓回房間。
二樓有工人在陸續從一個房間運東西出來。
就是之前總是上鎖的那間屋子,許是東西太久沒人挪動,二樓走廊被搞得有點髒。
再者,何家的事,她總歸要回避一點,待在臥室,就沒再下去。
何瀅喝着茶,提醒工人小心,裡面還有些貴重物品,又看了眼陳嫂:
“沒想到有一天,要把姑姑的東西運回家,不過家裡進了新人,留着舊人的東西確實不合適。”
“這一晃眼,小姐都走了好些年了。”陳嫂想起昔日主人,自然感傷。
“其實把東西搬走不重要,就怕先是舊物,隨後就是何家的舊人了。”
陳嫂聽到這話,身子一僵。
恍惚想起,無意聽到蘇羨意與她朋友聊起過自己的年齡,說她年紀大。
她是跟着前任太太來的,即便在謝家多年,這身份總是有些尷尬的,與徐婕母女走得不算近,大抵也總覺得對方在提防着自己。
“沒人反對姑父再娶,但也不能留蛇蠍禍害在家……”
何瀅伸手拍了拍陳嫂的肩膀,靠近她,壓低聲音:
“你是我們何家的老人,無論如何,我們家總有你的一席之地。”
“不過這對母女真的挺有手段,連表哥都搞得定,連我這個親表妹都自愧不如,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真想跟她取取經。”
“據說,連隔壁陸家都挺喜歡她,真的挺厲害。”
陳嫂垂頭沒作聲,心底卻有了自己的計較。
——
舊物被清理出來,大部分都運去了何家,屋子裡髒得很。
陳嫂與幾個傭人便開始進行大掃除。
既然是徹底清潔,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蘇羨意便沒待在臥室,轉而去隔壁陪着陸老爺子下棋。
幾個主人家的房間,傭人打掃,都有陳嫂在旁盯着,也是擔心有人手腳不乾淨。
剛進入蘇羨意的房間,她就看到衣架上掛着件風衣
陳嫂畢竟在謝何兩家待了很久,總是認識些奢侈品的,這衣服可不便宜。
鬼使神差的,她打開了蘇羨意的衣櫥。
結果找到了件男士襯衣……
最可怕的是,
這衣服,竟與謝馭今早換下的一件襯衫,屬於同個牌子。
謝馭襯衫也多,陳嫂原本並未在意一件襯衫。
只是他特意叮囑,那件衣服要小心清洗,看得出來,挺在意那件襯衣,她便仔細留意了一下牌子之類。
蘇羨意一個女生的臥室,有男士襯衫本就奇怪,偏生與謝馭穿過的某件一樣。
很小衆的牌子,陳嫂是第一次見,就留了印象。
巧合?
還是她藏了謝哥兒的衣服?
這是想幹嘛!
再聯想何瀅的話,心底便開始搖擺不定。
將衣服疊好,放回了原處。
蘇羨意並不知這些,陪着陸家老爺子下棋,卻暗戳戳得在打聽陸時淵父母的情況。
有人肯陪自己下棋,老爺子很高興。
又哪裡知道,面前這小丫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