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寧，停下來，快點停下來，唔，不要再——”
放肆霸道的吻，抵死纏綿一般的擁抱，慕修寧根本不聽她的話，夜染的手顫抖着，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扯他。
“不要，不要，你傷口裂開了，血！血都染在我腳上了！”夜染怒吼。
她的腳上感覺到了一片濡溼與溫熱，一想到這種觸感是什麼，夜染就渾身顫抖，偏偏慕修寧發瘋了一樣的親吻着她，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了一般，她又不敢太大力的掙扎，只能努力的別開臉，躲避他的脣。
然而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強迫着她，吻着她，好像要把她拉入什麼萬劫不復中一樣。
不，她不要去那個萬劫不復的深淵，再也不要去了。
忍無可忍，夜染又一次用力的狠狠的咬了慕修寧的脖子。
果然對待瘋子就要用這樣的辦法，就要用這樣的——
“唔——”慕修寧疼的悶哼了一聲，雙眸總算是恢復清明瞭，痛楚是最能讓人恢復理智的東西果然沒錯。
剛纔他差一點就在她的香氣裡醉死什麼都不知道了。
差一點理智灰飛煙滅，心裡的東西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好在現在被這麼一咬似乎平靜了許多。
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放開抱住她的力道，慕修寧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發：“好疼，好了好了，我退開就是了，乖貓咪，放口。”
夜染瞪着眸子，擡起手打落了他撫摸自己的手，放開了口，警惕的瞪着他。
這一次……又是貓嗎？
那他是什麼？狐狸？狼？
慕修寧退開，傷口上果然濡溼了一大片血色，看起來慘不忍睹。
慕修寧想大概這世界上也沒幾個人像他這樣，受了傷之後，連着兩天，兩次傷口都又重新被自己作的裂開了。
夜染的脣上還殘留着親吻的熱度，還有他皮膚的溫度。心臟跳的很不正常，夜染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不知道是因爲親吻，還是因爲看到那觸目驚心的血漬。
她腦袋裡亂糟糟的一片，雙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沙發墊，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該放任這個混蛋這樣還是該去找新的紗布給他纏上。
“弄髒了。”就在夜染舉棋不定的時候，慕修寧忽然開口道，夜染沉默不語的看着他，慕修寧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金色的質地柔軟的手帕，忽然擡蹲到沙發下，半跪着捧住了她的腳。
夜染下意識的掙扎：“你做什麼，放開我。”
“別亂動。”慕修寧霸道的制止着，拿着手帕一點點擦拭她腳上的血漬。
夜染看着他專注的給她擦腳，看着他半跪在那裡，心裡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她根本說不上來。
高高在上的慕修寧，半跪着給她擦腳這種事情，她從未想過。
如果是五年前，她大概會受寵若驚，爾後會阻止他做這種事情吧。
高高在上，有些驕傲的慕修寧，以前的顧薰染怎麼會捨得他做這種事情。
現在呢，夜染你是什麼心情？
她問自己。心裡的那個自己說：我不知道。
無法傲慢的嘲諷‘你也有今天’。也做不到的嫵媚的笑着，用自己的嫵媚誘惑他做更低三下四的事情。
“對不起。”慕修寧忽然開口，聲音好似虛無縹緲一般。
夜染眨了眨眸子，聲音在喉嚨裡滾動了幾下道：“爲什麼事情而道歉？”
“只爲了把你的腳弄髒了這件事，我沒想過弄髒它，這麼白皙的腳，不該被弄髒。”慕修寧一邊仔細的擦着，一邊道。
夜染的手蜷了起來，勾起脣角無意識的笑：“不爲以前的事情道歉嗎？”
慕修寧擡起頭來，漆黑如墨的眸子，難得有些認真道：“道歉的話，看起來就像是要乞求被原諒一樣。我不想被原諒什麼。我對自己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我做的那些事情，足夠你一直討厭我了。我也很享受被討厭的感覺。”
夜染咬着脣，抱住腿別開臉。
也許是因爲兩個人曾經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原因吧，不管兩個人變得多麼扭曲，上一秒還在爭吵糾纏，下一秒平靜的對話也覺得沒什麼奇怪的。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是回來報復你的。”夜染忽然開口說。
外面‘咔嚓’一聲，驟然停電了，四周一片漆黑，兩個人彼此一瞬間陷入了黑暗，誰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臉，誰都看不清楚對方有什麼表情。
夜染有些不安，黑暗中慕修寧的聲音響了起來：“別擔心，這邊有儲備電力，最多五分鐘就會恢復了。”
慕修寧已經完了她的腳，坐到了沙發上，黑暗中，沉默是有些嚇人的。
“關於你的問題。”慕修寧的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觸到了夜染的手。夜染下意識的要躲，卻被緊緊的抓住了，慕修寧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裡，道：“我要鄭重的向你說明。如果你是來報復我的，就儘管來好，我不怕你。”
夜染的心一跳，似乎在黑暗中冷笑了下：“是嗎？你不怕嗎？真囂張，以爲我對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脅，所以不害怕對嗎？”
“不，只是覺得比起之前的命運，這個命運的安排更好一些。對你對我都更輕鬆。”慕修寧說着，把她的手握的更緊了：“你不要總是喝苦瓜汁了，也吃點補血暖身的東西，手……總是這麼涼。”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瞎操心。”夜染抽手，抽了幾次都抽不出來，最終放棄了。
黑暗中兩個人沒有再說話，燈光一亮起來，夜染髮現慕修寧的視線正看着她，嚇了一跳，急忙甩開了他的手。
慕修寧倒是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笑了下道：“紗布，可以給我重新換一次嗎？嘖，現在開始真的有兒疼了，傷口也麻煩處理一下，我不想在今晚死掉。”
夜染看着他，那攤血觸目精心。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自殘嗎？”夜染說着從沙發上下去撿東西，腳觸在結實的地盤上讓夜染舒服多了。
比踩在傷口上的感覺，真是好太多了。
慕修寧看着他撿醫藥箱裡的東西，笑了起來。
今晚來做什麼的？
來……驗證你真的沒事了，來看看你，確定你真的不是僞裝自己，而是真的沒有受那些事件影響。
這些，開玩笑的。
只是來招惹你，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