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幫你揉揉!”蘇安然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又扶他坐到凳子上,細心地幫他揉着後背,視線無意間掃過兩人扭打時被甩到一邊的畫冊,剛好看見兩條具身體糾纏在一起。
她的臉不由一紅,撇開視線,輕聲問,“阿琛,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本畫冊是哪裡來的?”
沈慕琛搖了搖頭,“不能。”
蘇安然深吸一口氣,儘量放柔語氣,“爲什麼呀?”
他認真的想了想,“因爲表哥說如果我告訴你,他就再也不會幫我了!”
原來又是白雲兮搞鬼!
蘇安然磨了磨牙,語氣越發柔和,“他幫你做什麼?”
沈慕琛垂下頭,沉默了好一會,直到蘇安然第二次問他,他才擡起頭,輕聲問道,“小媳婦兒,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蘇安然怔了怔,從他澄澈的雙眼裡,她看到了忐忑不安,他的下巴微微上揚,就像期待父母稱讚的孩子,她心尖微微一顫,輕聲道,“傻瓜,我有說過會離開麼?”
沈慕琛張開手臂抱住她的腰,將她的頭靠在他懷裡,低聲道,“小媳婦兒,我好怕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沒人和我說話,沒人和我玩。”
低沉而落寞的聲音,就像一記沉重的鐵錘,敲擊在她心裡,又悶又痛。
她緩緩伸出雙手,摟在他腰間,她擡頭,眼神迷茫地望着遠處的燈火,曾經那麼渴望自由,可現在,有個人這麼黏她,在乎她,她還捨得走嗎?
她自嘲的搖搖頭。
轉念間,想起畫冊的事情,她在心裡把白雲兮狠狠地罵了一通,該死的大灰狼,竟然把春宮圖拿給小白兔看,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頓!
她輕輕推開沈慕琛,“阿琛,表哥爲什麼給你那本畫冊?”
沈慕琛老老實實答道,“他說,那是夫妻之間應該乾的事情!”
蘇安然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白雲兮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和沈慕琛並沒有夫妻之實?不可能啊,假洞房的事,除了月兒和自己,肯定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不對!沈慕琛就是那第三個人!
她突然擡頭,目光危險,“你是不是把我們洞房的事情告訴白雲兮了?”
沈慕琛瞪着無辜的雙眼,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
“成親的第二天。”
天!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蘇安然只覺得眼前一黑,“那他當時說了什麼?”
“他一直笑,什麼也沒說,”沈慕琛一臉不安,“小媳婦兒,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蘇安然無力地翻了翻白眼,“算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還是想想如何堵住他的嘴吧!”
知道秘密這麼長時間卻沒有泄露,也沒有以此要挾,白雲兮啊白雲兮,你到底想做什麼?
沈慕琛彎腰撿起畫冊,隨手翻開一頁,遞到蘇安然面前,睜着一雙迷茫的眼睛,天真純良地問,“小媳婦兒,爲什麼我們沒有做這些事?我們也是夫妻啊!”
蘇安然被突然闖入眼簾的春宮圖駭了一跳,猛地推開
他,聲音有些慌亂,“你,你想幹嘛?”
沈慕琛沒有離開她,反而緊走幾步,把她逼得倒退到牆壁邊才停下來,偏着頭,用烏黑閃亮的眸子認真的望着她,一字一頓地問,“小媳婦兒,我們也是夫妻,爲什麼沒有做過圖冊上的事情?”
他說話時噴出的熱氣,灼燒她脖頸處的皮膚,即使握緊雙拳,也不能讓她強勁跳動的心臟放緩速度。捕捉到兩人之間涌動的奇異暗流,她第一次有了危機意識,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發育正常的男人!
在此意識的驅使下,她抿了抿乾燥的嘴脣,然後不着痕跡的往旁邊蹭了幾步。
加油!只差一步就完全逃出他的包圍圈了。
眼看就要成功,蘇安然覺得腰間一緊,身體猛地向後,倒跌入一個寬厚的懷抱。這傢伙沒完沒了了!
蘇安然怒了,“你到底想……”
話還沒說完,便覺得眼前一花,剩下的話全被沈慕琛用嘴脣給堵回去了。
以往的晚安吻,他只是親一下便離開,而這次,他就像貓咪般,輕輕舔舐她的嘴脣。
蘇安然瞪大雙眼,望着他長長的眼睫毛,心中除了驚悚還是驚悚。
老天,拜託你告訴我,這是在做夢!
眼睛眨了眨,沈慕琛仍在辛勤耕耘,不是做夢,是這個世界發瘋,小白兔自學成才了!下一秒,她突然發覺自己糾結錯了方向,現在的重點是他吻她!
終於,在身體快要軟在他懷中的那一刻,她不太用力地咬了一下他的舌頭,氣喘吁吁的逃出兔爪。
蘇安然看着高大挺拔的男人,心裡升起危機意識,不敢再跟他同牀了。
她強壓住狂跳的心,把被子枕頭一股腦卷好,抱到外室放在榻上,又從箱子裡取出新的薄被放回牀上,遠遠地對沈慕琛說道,“以後我們輪流睡牀和榻,今晚我先睡牀。”
也不等他回答,便急忙跳到牀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第二天一大早,蘇安然就被一羣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她極爲光火的披了件外衣去門外查看,路過外室時,發現沈慕琛高大的身體縮在狹窄的榻上,顯得極不協調,不知怎的,突然有種心疼的感覺。
打開房門,只見院中有四名女子圍着沈清越,奇的是她們每人手中都端着一個托盤,正向一臉尷尬的沈清越積極推銷。
蘇安然無語,送早餐、做愛心便當,這麼俗的招式都用上了,葉氏三姐妹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過,多出來的那位美女是誰?她定睛一看,原來是葉氏跟前的丫頭文兒。
“少爺,這是三夫人親手爲您熬的強身健體的藥,您一定得喝!”文兒把藥碗往沈清越面前一遞。
沈清越無奈,“你去告訴夫人,我已經同意參加比武了,但不需要什麼補品。”
寶兒見狀,忙衝文兒眨了眨眼,正色道,“文兒,你回去讓姑姑放心,表哥的身體我們姐妹會照顧的,保證讓他順利奪得第一名。”說着,轉向沈清越柔聲撒嬌道,“表哥,這是人家一大早爲你熬的雞湯,可不許你拒絕。”
“早上不宜吃得太過
油膩,表哥,你還是嚐嚐我親手爲你熬的冰糖燕窩吧!”珠兒身子一側,霸道地擋到寶兒面前。
寶兒氣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沒想到她一大早跑到廚房鼓搗的是那玩意,還騙她說表哥最喜歡喝雞湯。
珠兒撇了撇嘴,誰讓她先騙自己說要把表哥讓給自己。
玉兒弱弱的聲音從外圍傳來,“表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油膩的食物,也不喜歡甜食,所以我幫你熬了你喜歡的魚片粥。”
魚片粥,那也是蘇安然的最愛啊!她吞了吞口水,伸出手大叫道,“魚片粥留下,其餘的退下。”
玉兒臉上一喜,而包括沈清越在內的其他四人臉上則佈滿了黑線。
充滿魚香味的早晨,在女人嘈雜的聲音裡度過了。
蘇安然在練武的休息時間裡,向司徒靜依說了早上發生的事情,本想以此測試司徒靜依是否對沈清越有意思,可哪知她相當平靜的聽完整個故事,輕描淡寫地說道,“三哥哥真可憐,碰到她們三姐妹!”
蘇安然挑了挑眉,“不對啊,是珠兒和寶兒兩姐妹。我看玉兒,還挺不錯的。”
司徒靜依冷笑,“要不是她,三哥哥也不會變成這樣。”
“額,這話怎麼說?”
司徒靜依無奈的搖了搖頭,“外面的人都說三哥哥不敢親近女色,這是真的……”
蘇安然點點頭,她早就知道是真的,問題是不知道爲什麼。
她接着說道,“具體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敢肯定是與玉兒有關!”
蘇安然訝異,“你怎麼那麼肯定?”
司徒靜依臉紅了紅,“聽雲兮哥哥說的。”
還以爲謎底就要揭開,沒想到變得更復雜了。
六月十日,碧空如洗,豔陽高照。
這一天,東齊國兩年一度的比武大會在皇都城拉開帷幕,吸引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英雄豪傑和看熱鬧的人,一時之間皇都人滿爲患,茶樓酒肆的生意極爲火爆,特別是靠近比武擂臺的那家酒樓,即使出十兩銀子的高價,提前三天預定,也不一定能在二樓搶佔一張椅子。
定香居擁擠的大廳里人聲鼎沸,給夏日的暑氣又增添了幾分煩躁。
忽然,兩道亮麗的白色身影閃入大廳,讓衆人眼前一亮,廳中頓時安靜下來。
進來的這兩位公子,一個玉樹臨風容顏絕美,一個瀟灑俊美風采卓越。
只見身量較小的俊美公子微微一笑,清亮的嗓音猶如清泉,“小二,老闆娘在嗎?”
原本愣怔不動的小二緩過神來,眼睛眨了眨,“原來是蘇公子,蘇公子裡邊請,老闆娘正在後院忙着呢。她已經爲您留了您常用的那間包廂!”
蘇安然點頭,也不顧周圍或嫉妒或羨慕的眼神,很自然的拉着沈慕琛的手就往二樓走。
擂臺就設在定香居對面,今日酒樓生意爆好,要不是仗着和小雨的關係,她肯定沒本事找到這麼好的觀賞位置。掃了一眼擁擠的大廳,優越感油然而生。
她剛想推開房門,一道磁性迷人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公子,可否行個方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