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姓安的老爺着實蠻橫,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真是太過分了!”白燕依舊憤憤不平。
雲雪致輕嘆一口氣,面帶愧色地說道:“都怪我,才讓你們遭了這麼大的罪……”
“雲老闆,千萬別這麼說!我們早覺得你不是一般的人,可這麼久時間相處下來,也知道你心眼兒不壞,何況你還一直幫我們!”柳紅急忙寬慰雲雪致。
“可是雲姐姐,你說奇怪不奇怪?我們所有人都否認見過你,可是那安老爺卻篤定你是這兒的老闆,就像有人向他告密了一樣!”妙梨一臉疑惑地自言自語。
雲雪致輕皺眉頭,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
很顯然,這應該是冷言飛告訴安嶽府的,可爲何他沒有在城樓前出現?
“對了,雲老闆,你回過百豔樓了嗎?那天把我們抓走的時候,那惡人還指使手下把百豔樓的東西都砸了!”藍媚迫不及待地問道,臉上仍帶着一絲氣憤,“若是要重新開業,恐怕還要花些時日呢!”
她的話似乎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大家用殷切的目光望着雲雪致,一臉迫切地想要知道百豔樓的近況。
雲雪致輕皺眉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柔聲說道:“你們先在這兒好好調養身子,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擔心,有我在呢!”
聽到這句話,大家似乎都鬆了一口氣,這時,屋子飄來一陣陣雞湯的香氣,大家紛紛轉過頭,這纔看到黑衣人把整鍋雞湯都端了進來。
柳紅嚇了一跳,一臉錯愕地問道:“雲老闆,他是誰?”
還沒等雲雪致回答,妙梨趕緊伸手輕輕掐了掐柳紅的胳膊,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臉詭異地說道:“柳紅姐,他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呢!”
說着,她斜眼瞟了瞟雲雪致,語帶曖昧地說道:“這位哥哥願意捨命救咱們,可都是爲了雲姐姐……”
聽到這話,柳紅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難怪,一個大男人願意做這些粗活兒,原來只是爲了博得佳人一笑啊!”
“咦,我有印象,在那個黑黑的山洞裡,不是他照顧咱們的嗎?”白燕皺着眉頭,仔細回憶着,“我還以爲是地府的羅剎呢!”
“原來雲老闆早就名花有主了,以前我們都還不知道呢!”藍媚快人快語,一語道破“玄機”。
其他人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們看了看雲雪致,又望了望黑衣人,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雲雪致不覺輕瞪妙梨一眼,皺着眉頭說道:“不許瞎說,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對對對,朋友,朋友!”妙梨故作嚴肅地重複了好幾遍,嘴裡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看你們個個精神氣都好得很,那就自行穿衣下牀吧!”雲雪致哭笑不得,只能岔開了話題。
黑衣人就像完全沒聽到她們的對話一般,繼續進進出出,不一會兒,桌子上便擺滿了空碗和筷子。
“喲,還真是貼心呢!連桌子都擺好了!”白燕慢慢走過來,略帶詫異地說道。
“你們快坐下來吧,哪兒這麼多廢話!”雲雪致輕聲說道,隨後便開始一一爲她們盛湯、分雞肉。
這時,黑衣人將盛粥的大盆端了過來,輕輕放在了桌上。
“我把這粥熱了熱,只能將就一下了!”說着,他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我去捉些魚回來,晚上給她們熬湯!”
藍媚嘴角含笑,細細打量着黑衣人的背影,嘴裡嘖嘖稱讚:“雲老闆真是好福氣,身邊跟着這麼好一個男人……”說着,她突然皺了皺眉頭,略感奇怪地問道,“可是,他爲何一直要戴着一副面具呢?看這身段長相應該不賴呢!”
聽到這話,妙梨不覺輕瞪藍媚一眼,嘴裡嘟囔着:“人家憑啥要露臉給你看吶?”說着,她突然將身體靠在雲雪致肩膀上,眨巴着大眼,笑着說道,“人家可是屬於雲姐姐一個人的……”
“好了!你們鬧夠了沒有!”雲雪致猛然站起身來,皺着眉頭看了妙梨一眼。
妙梨嚇得站直了身子,隨即吐了吐舌頭,趕緊閉上了嘴。
見她可憐楚楚的模樣,雲雪致哪裡還忍心責備,只能輕嘆一口氣,一臉正色地說道:“先把雞湯喝了吧!”說着,她又看了看盆子裡略顯單薄的白粥和已然見底的湯鍋,不覺皺起了眉頭,“在這兒等着,我去給你們做些吃的!”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往廚房走去。
見她走遠了,白燕用筷子狠狠敲了敲妙梨的頭,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看你,把雲老闆惹生氣了不是?”
妙梨頗爲不悅地嘟起了嘴,她摸了摸被敲得生疼的額頭,自言自語地說着:“本來就是一對兒嘛,幹嘛還不許人說……”
雲雪致快步走到廚房,這才停下腳步,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她早料到百豔樓的人會對黑衣人的身份感到好奇,只是沒想到她們竟然一門心思想將他倆湊到一塊兒,看來是自己低估這羣小姐妹們的“威力”。
雲雪致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即拋開了那些雜念,思緒又回到了廚房裡。
南項楚很細心地幫她準備了很多的食材,只是幾乎沒怎麼下廚的她不知道這些生冷的東西如何能做成美味的佳餚。
在翻找了一大堆東西之後,雲雪致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大袋的麪粉上。
看樣子,就只有做饅頭最簡單了……
這麼想着,她一下子就定了主意。
雲雪致找到一個木盆,洗清乾淨之後便把小半袋的麪粉倒了進去,隨即舀了幾瓢清水倒進去,用力揉搓起來。
她萬萬沒有料到,這“搓面”的活兒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不是太硬就是太稀,她一會兒加麪粉,一會兒又加清水,很快便把一整袋麪粉給用光了。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這麪糰依然沒有成型,雲雪致已經累得滿頭大汗,臉上到處是白白的麪粉。
若是這個時候回屋向妙梨尋求幫助,她臉上實在是掛不住……
雲雪致想了又想,乾脆一咬牙,輕輕挽起衣袖,用竈灰在胳膊上畫下大力咒,又重新投入到揉麪的工序中來。
有了大力咒相助,這道工序終於變得簡單了起來,雲雪致這才鬆了一口氣,不覺苦笑着搖了搖頭。
她倒真沒想到,這圖形咒居然還能幫忙施展廚藝,若是被萬象門其他人看到了,肯定會笑得直不起腰吧……
想着想着,雲雪致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表情即刻變得嚴肅起來。
重建萬象門究竟還有沒有一絲眉目,而安嶽府沒能如願報仇,到底還是不會心甘情願地離開南淵吧!他的心結,也不知何時才能解開……
就在雲雪致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啪啪”的聲響,立馬轉身望去,卻見黑衣人雙手提了兩條繩索,繩索上掛滿了肥碩的大魚,這鮮活的大魚力氣極大,不斷地扭擺着尾巴,似乎還想逃走一般。
黑衣人小心地把魚都放進水缸裡,這才走到雲雪致身邊,似乎呆住了,久久沒有說話。
見他始終沉默不語,雲雪致不覺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黑衣人猶豫片刻,輕聲說道:“你的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的臉怎麼了?”雲雪致一時沒反應過來,即刻間又恍然大悟,她笑着點了點頭,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哦,臉上沾了些麪粉,不礙事!”
說着,又下意識地用胳膊擦了擦臉,沒想到又把畫圖形咒的竈灰抹到了臉上。
見她一張俏臉上黑白分明,樣子十分滑稽,黑衣人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見黑衣人如此反應,雲雪致竟覺得有些緊張了:“沒擦乾淨嗎?”說着,又伸起了胳膊肘,想再擦擦臉。
黑衣人伸手按住了雲雪致的胳膊,輕聲說道:“別動!”
在她詫異的目光中,黑衣人擡起頭,用大拇指輕輕拭去雲雪致臉上的粉灰。
這似曾相識的觸感讓雲雪致不覺微微一顫,她擡起頭來望着黑衣人,一臉疑惑地喃喃說道:“我們好像以前真的認識……”
聽到這話,黑衣人怔了怔,立馬縮回了手,轉身便往外走去。
或是因爲對他如此的反應習以爲常,雲雪致倒也不惱,繼續埋頭苦幹。
她自然沒有想到,黑衣人其實並未走遠,他只是站在暗處,遠遠地望着正忙碌着的雲雪致,隨後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沾染着麪粉的拇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好不容易將做好的饅頭放上蒸籠,雲雪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嘴角不覺揚起一絲微笑。
雖然只是簡單的雜活,可她心中的滿足感,卻並不比煉成圖形咒差了幾分。
好不容易等到饅頭蒸好,她趕緊揭開蓋兒,見裡面白白胖胖的饅頭煞是可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此時,百豔樓的姑娘們早已將桌子上能吃的東西席捲一空,卻只是吃了個半飽,一個個東倒西歪地俯在桌子上,時不時小聲地說上幾句。 ..